「你們在聊什麼?」任根心往老公旁邊的位子坐下,依偎著他。「韋莛是不是又在我背後毀謗我、論我的長短?」
戚品瑄則往一張單人沙發坐下,與每個人都保持適當距離。
「妳別總是欺負韋莛。」嚴天灝對妻子是既寵愛又無奈。
「他別欺負我就偷笑了,他生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又不是嫌命長,有膽子在老虎嘴上拔須。」
「總之妳以後別故意找碴。」孔老夫子果真有先見之明,早早悟透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來告誡後人。
「這可不行。」辛亦帆馬上出言反對。「根心怎麼可以不和韋莛斗?那會少掉多少生活中的樂趣呀!」
「哈哈哈……」任根心仰著頭,對著他嬌笑。「原來最壞的人是你,以前我都被你斯文的外表給騙了。不過……我喜歡。」
辛亦帆不在意的聳聳肩,他的個性為何,他一向毫不隱藏,只不過有太多人只要見到他這張無害的臉,就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錯不在他呀!
說來韋莛還真是可憐,帥歸帥,但只要一繃著臉不說話,所有人皆會自動退到八公里遠,免得受到無妄之災。難怪會被任根心歸為凶神惡煞一族,他不笑的臉看起來的確挺凶的。
而他則不管何時何地,就是一張和煦春風般的笑容,讓人不心醉也難呀!
難怪被當壞人當久了的韋莛,時常會鼓得像只青蛙一樣呱呱叫,發出不平之鳴以示抗議。
「妳明天搬家,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嚴天灝問。
「我問過了,不過被品瑄拒絕了。她大概是不好意思麻煩我們吧!」
「我記得那天遇到妳時,妳說要到辛遠航運找工作,妳還想不想到辛遠航運上班?」
「征人應該結束了,現在還能去應征嗎?」
「妳放心啦,亦帆是辛遠航運的副總裁,安排妳一個工作,會有什麼問題?」任根心很雞婆的告知。
戚品瑄聞言睜大眼,驚訝的看著他。
再望了其他人一眼,根心的爸爸是喜樂飯店的總裁,韋莛是禾翔百貨的總經理,辛亦帆是辛遠航運的副總裁,嚴天灝則是靠著自己的才能,當上了凱克科技的副總經理。
他們個個都出身不凡,而她,甚至連平凡也稱不上,他們高高在上如天上白雲,而她身分低微如地上一攤爛泥,白雲和爛泥永遠不能和在一起。
她感到自卑的低垂著頭,以前她從未因為自己平凡的出身感到自卑,現在,她卻有強列的自卑感,也更加肯定了她對韋莛早已萌生的愛,將永遠深埋在心里。
當她在孤獨寂寞時,在工作疲累時,在遇到困難挫折時,只要能偷偷想著他,就算再孤寂的夜、身心再疲累,再大挫折和風風雨雨,她也能勇敢的去面對、去克服了。
「她不會去辛遠航運工作。」韋莛直接代替她拒絕了好友的提議。「她的工作我會安排。」
「不……」戚品瑄急急忙忙開口,但一面對韋莛,她的聲音隨即小如蚊蚋。「我想到辛遠航運工作。」
「妳說什麼?!」他真會被她給氣炸。
「我想到辛遠航運上班。」戚品瑄這會兒鼓足勇氣,抬頭挺胸勇敢說出自己的心意。「辛先生,你真的可以安排一份工作給我嗎?」
「當然沒問題。」辛亦帆點點頭。「妳大學念的是什麼科系?」
「我念的是外文系,主修英文,副修西班牙文。」
「我們公司需要的正是懂外語的人才,妳懂西班牙文實在太好了。」
「我真的可以到辛遠航運上班嗎?」
「等妳把搬家的事都安置妥當,隨時都可以去上班。」
「謝謝你。」
「妳寧願到亦帆的公司上班,卻不願接受我的安排,我不懂妳這是什麼意思?」韋莛氣到說起話來惡聲惡語。
「你已經幫了我們姊弟太多忙,品倫一時糊涂,做了錯事,你不但寬宏大量原諒了他,還給了他一個打工的機會。我女乃女乃的事,你也幫了我們好多,這份恩情,我想還都還不完,怎麼可以再為你帶來麻煩?」
「我一點都不覺得是麻煩。」
「品瑄要到亦帆的公司上班,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呀?」任根心不解的問。
嚴天灝對著有些嬌氣,又帶著傻氣的妻子無奈的笑了笑。「待會回家我再告訴妳。」
「喔!」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得去接小孩子回來,我們先走了。」嚴天灝拉著妻子站起來。
「我也還有點事,得先走了。」辛亦帆懂嚴天灝的用意,他拿起西裝外套穿上,打好領帶。「品瑄,謝謝妳今晚的招待。」
第七章
送走了他們,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韋莛如一座雕像般,屹立不動,戚品瑄則站離他遠遠的,等待他先開口說話。
屋子里安靜得只听到兩人平穩的呼吸聲,終于在片刻之後,韋莛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抬起她低垂的頭。
這張秀麗的臉龐,讓他心生愛憐,尤其是她那雙水汪汪的明眸大眼,似乎隨時都可以透出水氣般,更讓他無法抗拒。
就算是鐵漢,遇到這樣似水的女人,也會有柔情之時。
戚品瑄撇開眼,無法直視他那雙有些冰冷卻又堅毅深邃的眼楮,這雙眼,讓她無所遁形。
「看著我。」韋莛命令著她。
戚品瑄逼不得已,只好將眼神調向他那俊美無儔的臉,如鬼斧神工般完美無缺的俊臉,又讓她心跳加速。
「韋先生--」
「叫我韋莛。」
「韋莛,我……」
「妳听好,我願意讓妳搬出去,並不表示我就此放妳走。」
戚品瑄微睜著明亮的雙眼,瞅著他,想更清楚明白他的話。
「我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像亦帆懂得體貼溫柔,但是我會用我的方式來對妳好。」他望著她充滿疑惑的眼神,想是自己辭不達意的話,將她弄得更加混亂了吧!「那一吻絕不是一時沖動,所以我不會對妳說抱歉。」
「韋莛,我們不--」
韋莛俯下頭,吻上了她啟合的雙唇,不想听她的長篇廢言,更不想听她說一些他們兩人不適合的狗屁廢話。
他一手摟上她的腰,將她靠向他結實的胸膛,緊貼著她柔軟的胸脯,如烈火熾焰般的吻,燒灼了兩人的理智。
韋莛唇舌抵開她的唇瓣,滑溜灼熱的舌探入她的香唇里,吸吮著她口中的甜蜜甘霖,輾轉品嘗她唇中的每一處。
戚品瑄閉起眼,眷戀著他的吻,心醉于他帶點狂狷又帶點溫柔的吻,錯綜復雜的心情如一面網緊緊包裹著她。
情感和理智更像是一條中間綁了紅線的繩子,用力不停地往兩頭拉扯。
情感告訴她--戚品瑄,妳愛這個男人,只管接受這個男人對妳的愛︰理智卻告訴她--戚品瑄,這個男人是妳配不上的,妳不可以妄想得到這個男人的愛,否則妳將會得到惡魔的懲罰。
就這樣,腦海中不斷出現情感和理智相織而過,就好像天使和惡魔在玩一場比賽,最後,還是惡魔戰勝了善良可愛的天使。
短暫失去的理智終于回到戚品瑄的腦海里,她將手伸到他壯碩的胸膛上,用力地推開他,往後退了幾步,強迫自己離開他。
韋莛愕然的看著她,他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
「對不起。」
「妳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該……」
「不該什麼?」韋莛逼著她說。「不該和我接吻嗎?」
「韋莛,我們不可能,與其以後彼此痛苦,何不……」
「所以說,妳也喜歡我。」
「不是。」戚品瑄回答的聲音比蚊蚋還小,心虛地閃躲著他炙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