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的淚水,滴滴晶瑩的落在他的手背上,泛著淚水的明眸,睇凝著他那張英俊的臉,在嘴角的地方還有淡淡的瘀青,左臉頰仍微腫,她是愈看愈自責、愈看愈心痛。
她終于體會什麼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感受了。
「對不起、對不起。」
嚴天灝抬起手,滿含柔情蜜意地拭去她落在雙頰上的眼淚,「我從來沒怪過你,別再傷心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爹地和哥哥會打你,我真的是無心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就這麼離開。」
嚴天灝扶著她站起來,「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你爸爸很擔心你。」
「我才剛剛見到你,你可不可以別這麼快就趕我回去?」她拉著他的手,眼神中充滿著期盼。「我等了你快三個小時,讓我多待一點時間好嗎?」
「你爸爸在家里等你,我送你回家後,還得回去醫院。」
「醫院!」任根心聞言一驚,「辛亦帆告訴我你住院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為什麼你還要回醫院?」
「他是不想讓你太擔心、太自責,所以才會跟你這麼說。不過,我明天就出院了,身體上的傷全都好了。」
「對不起、對不起。」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度落下,因她一句話,卻害得他差點送了命。「我是個壞女孩。」
嚴天灝見她如此自責,不舍地將她擁入懷中,輕撫她的背,臉頰貼著她的柔細發絲。
任根心被他摟進寬厚結實的胸懷,心與心貼靠著,如此近距離地感覺著他堅定、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也隨著他的心鼓動,有如共奏一曲旋律浪漫優美的樂曲。
她情難自禁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環上他的背,輕言問︰「我以後還能再來找你嗎?」
他沒有回答她,反而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串鑰匙,他拉起她的手,將之放在她手心里,「以後我若不在家,你就進去等。」
「天灝——」她沒想到他不但沒給她臉色看,不恨她、不怪她,還肯將他房子的鑰匙給她,這是不是表示說他也接受她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嚴天灝牽著她的手,兩人十指緊緊交握地出現在辛亦帆和韋莛的面前。
韋莛的眼神像是要噴火似的,直盯著他們倆緊握的手看。
辛亦帆則眉帶笑意地問他,「你確定了嗎?」
嚴天灝肯定地點點頭,「我逃不開,也不想逃了。」打從第一次他吻她時,他就已經很清楚她對他來說猶如一枚威力十足的炸彈,就算他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也無怨無悔。
「上車吧!我們先送她回去。」
嚴天灝打開車門,讓她先上車,他再坐進去,辛亦帆也正要坐回駕駛座,卻被韋莛給拉住,「你送天灝回醫院,小魔女我會送她回家。」他可不願意天灝才剛好,又被任家毒打一頓。
「你要是不放心,你就開車跟來。」辛亦帆了解韋莛擔心的事,但為了迎得佳人芳心,就算真會再被痛打一頓,也是值得的。
嚴天灝手緊緊握住任根心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一起走進任家大門,依偎並肩站在任強的面前。
他的神情是安然自若,他的舉態是從容不迫,他的心是堅定不移。就算將會再被痛揍一頓,他也不打算放開她的手。
苞著來的韋莛不放心讓他獨自面對任家這些野蠻人,不論辛亦帆怎麼阻擋,他硬是要跟著他,就算要打架,憑他有著黑帶二段的實力,還怕會打輸他們嗎?
辛亦帆深知韋莛的火爆脾氣,好兄弟被打,他早就想趁機報仇,而為了不想讓韋莛鬧事,他也只能跟著進來,隨時阻止他的沖動。
任強見嚴天灝沉默不語,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的懼畏神色,頗有大將之風,這男人偉岸風華,也難怪他女兒會心系于他,對他情有獨鍾。
「謝謝你送我女兒回來,你可以回去了。」他直接下逐客令。
「爹地……」
「讓我來說。」嚴天灝打斷任根心的話。「伯父,我喜歡心心,希望您能同意我們交往。」
任強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淡笑,他睞了妻子一眼,似乎在說著他看人的眼光不會錯。
「說個數字吧,要多少錢你才肯放過我女兒?」任強已經認定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錢。
「爹地,你怎能這樣污辱天灝的人格?」任根心慌亂地叫了出來。
「說到底,他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錢。」任強的表情很是輕蔑,果然是窮人家的小孩,一巴到有錢人,覺得好處多多,便死也不放手。「說什麼從來沒高攀的想法?先是上演一場苦內計,博得心心對他的內疚自責,甚至讓她為你對我絕食抗議三天,還昏迷過去。我告訴你,不管你的計畫多麼完美,我是絕不會讓你達到目的。」
嚴天灝听著任強對他的誤解,依然不怒不狂,他明白為人父母為子女擔憂的心,任強會這麼看他,並沒有錯。
然而在乍然听聞任根心為了他絕食三天時,卻感到椎心之痛!
「心心,你怎麼這麼傻?」他滿眼柔情地凝望著她,難怪他發現她臉頰消瘦好多。「以後絕不可以再這樣。」
「少在我面前演戲了,心心會絕食,不就是你教她的嗎?」
「爹地,你不可以再誤解天灝了。」任根心替他打抱不平。
「心心,你過來。」任強見女兒和他緊緊相依在一起,更加怒火中燒。
「爹地,從小你就最疼我,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會想辦法買給我。我愛天灝,為什麼你不答應讓我和他在一起?」
「爹地是為了你好,愛情不能當飯吃,況且你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嗎?」
「我相信天灝是真心喜歡我的。」
而在一旁一直被辛亦帆拉住、搗住嘴,不讓他插嘴的韋莛,再也听不下去、忍無可忍,真是氣死他了。
他用力掙開辛亦帆,沖到任強的面前,朝著他大聲咆哮,「你這個臭老頭,有幾個臭錢希罕啊,臭屁什麼?你再嘰嘰歪歪,我就想辦法將喜樂飯店並吞下來,再讓你成為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看你還能不能狗眼看人低!」
「禾翔百貨集團的財力或許不容小覷,但喜樂飯店卻也不是搖搖欲墜的風中燭,想並吞喜樂飯店,只怕沒那麼容易!」
「那如果再加上辛遠航運集團,想吃下喜樂飯店應該就易如反掌了吧!」辛亦帆也不得不出聲了。
「辛遠航運集團?!」任強瞥了眼另一名看起來比韋莛斯文許多的男人。「你是……」
「你好,我叫辛亦帆,是辛遠航運集團的副總裁。」辛亦帆當起了笑面虎,他的陰柔比起韋莛的張牙舞爪,更讓人不寒而栗。
任強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三個男人在外表上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但論家世背景,不管是韋莛也好,辛亦帆也罷,都比嚴天灝強上千萬倍,真不知道女兒的眼楮在看哪里,竟然選到一個最差的。
「韋莛、亦帆,謝謝你們。」嚴天灝對于好友的情義相挺,深感動容,有友如此,此生無悔。「不過,這是我的事,與其必須靠著你們的幫助,脅逼心心的父親答應我們交往,我更希望能得到他從內心深處對我的認同。」
「天灝,像他這種目光短淺的臭老頭,不懂得欣賞你這支潛力績優股,那是他的損失。」韋莛拐著彎罵任強的短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