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陽,于清晨六點多時,輕爬上任根心的窗欞,一抹紅艷晨曦灑過落地窗,穿透薄紗簾,親吻著她的臉龐,喚醒床上的美人兒。
任根心睜開眼,望著窗外宜人的陽光,笑靨浮現在她光滑的臉上。她下了床,赤足走在微涼的紫木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打開窗門,踏上陽台用力深呼吸,吸取清晨清新芳香的空氣,仿佛要在胸腔中,填滿一整天的動能。
一抹微風輕浮略染她的身子,爽秋的晨風令人感到微涼。
任根心對著半空中升起的太陽道聲早安後,回到房間里,進浴室盥洗後,開始挑選著今天想穿的衣服,不稍片刻時間,她的床上已丟滿整床的衣服,層層迭迭、萬紫千紅,卻依然無法作出決定。
她有整整三大櫃的衣服,卻還是挑選不出,也難怪說女人的衣櫃里永遠少一件衣服,縱使衣服早已滿山滿谷,依然永遠缺那麼一件。
她足足花了半個小時,一件件在鏡子前比對著,千辛萬苦終于挑選了一件淡紫色的兩件式套裝,上衣是V型領,小蝴蝶袖,裙子是荷葉裙,加上雪紡紗質料,讓她看起來更加的飄逸動人。
她的美渾然天成,再美、再高貴的衣服對她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她知道就算只是件襯衫、牛仔褲,依然無損她的嬌艷。
不過,穿著漂亮的衣服,是為了讓自己心情更好,又能讓別人賞心悅目,何樂而不為。
換好衣服、化好淡妝,站在鏡子前再三審視自己,直到找不出一點點瑕疵,她才滿出息地帶著前不久剛買的愛馬仕鉑金包離開家門。
此時,還不到八點。
任根心坐著計程車,直接來到嚴天灝的住處外,她死命地一直壓著門鈴不放手。
仍在睡夢中的嚴天灝,被這不曾間斷,足以令人發瘋抓狂的門鈴聲擾醒,他起床,隨意套上一條運動褲和汗衫便趕緊出去瞧瞧。
透過門上的魚眼,他看清楚門外的人,在心里微微掙扎了片刻,他心里有數,他若是不開門,她就算是將門鈴按到燒掉,也絕不會放棄。
嘆著氣、繃著臉,他認命地將門打開。
「早。」任根心笑臉迎人地向他道早後,越過他走進屋內,如入無人之地,非常自在。
嚴天灝將門關上,靠在門板上,看著她滿面春風般的笑靨,她的心情好象挺不錯,和他的黑壓壓一片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兩天為了她的問題,他夜不安眠,昨晚甚至為了想解決的辦法想到三四點,直到倦意如排山倒海般不斷侵襲他的意志,他才在蒙蒙朧朧中入睡。
任根心毫不羞澀地睞著他—剛睡醒的他仍是一臉惺忪,來不及梳整的凌亂頭發、微冒的青須,再加上他只穿件白色緊身汗衫,將他結實碩壯的胸肌完美無遺地展露出。
看著看著,她的口水差點要流下來,他這副慵懶的模樣好迷人、好性感呀!秀色可餐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是。
嚴天灝看見她眼神中赤果果的一號表情,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得體,遂趕緊回到房間更衣、盥洗,十分鐘後,他再度出現在客廳時,已煥然一新。
神清氣爽的俊俏臉龐再度出現,唯有那緊抿成一直線的唇,有點冷峻,真是殺風景耶!
任根心收回迷蕩的心神,口氣中帶點怨懟,「我是你未來的老婆,你可不可笑一笑,我又沒倒你會錢,一大早就擺著一副晚娘面孔,很討厭耶!」
「任小姐,你一大早又有何貴干?」
「心心。」她不厭其煩地再度糾正他的錯誤。「你忘了我們今天要約會嗎?」
他怎會不記得,昨晚他甚至還想躲起來,讓她來了也找不到人,只是逃得過今天,能逃得過明天嗎?而逃得過明天,又能逃得過一輩子嗎?
雖然才見過幾次面,他卻多少有些了解她的個性,愈是得不到的,縱然眼前是條披荊斬棘的路,她亦是百折不撓、愈挫愈勇地勇往直前。
任根心走到他的面前,燦爛笑語、嬌滴聲韻地輕道︰「我專程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來陪你一起吃早餐,我肚子好餓,我們出去吃早餐吧!」
欸!嚴天願在心里咳聲嘆氣千百次,只要一迎上她的軟言耳語、嬌顏亮眸,他就只有舉白旗投降的份。
他雖不若亦帆,總是體貼溫柔,卻又無法像韋莛那樣不為所動,只怕這輩子,他注定被女人「吃告告」了。
他轉身走到開放式的廚房,從櫃子里拿出吐司放進烤面包機里烤,又從冰箱里拿出兩顆蛋和火腿,動作俐落、熟練地煎起蛋和火腿。
任根心跟過去,站得遠遠的,生怕被鍋里的油噴到,但見他沒三兩下,兩顆蛋黃未熟的荷包蛋已經煎好,幾片火腿也漂亮地躺在蛋的旁邊。
他替她倒了杯牛女乃,再替自己煮了杯咖啡,端至一張小型餐桌上,最後坐下來,獨自吃起早餐。
任根心坐在他的對面,聞著香味四溢的味道,五髒廟瞬間鑼鼓喧天。
嚴天灝听見她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依然低頭吃著早餐,不帶感情、酷酷地低道︰「肚子餓就快吃。」又在心里加了句P.S.︰吃完就快回去。
她拿起刀叉,吃起他為她做的愛心早餐,雖然只是兩片吐司、一顆荷包蛋、兩片火腿、一杯牛女乃,但這對她來說卻比五星級大飯店的高級早餐還要美味。
頭一次有個男人為她做早餐,叫她怎能不感動得想要落淚!
見她久久不發一語,他頓覺奇異,偷偷抬頭望她一眼,卻不經意地看見她一臉的滿足,那幸福喜悅的表情,又再度鎖住他的心。
只是一頓簡單的早餐,也能讓她宛如吃到山珍海味般的感到幸福,她真是個怪女孩。
他吃完早餐,端起黑咖啡邊喝、邊打量著她,就在他專注地凝視著她時,任根心卻突然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嚴天灝像是做賊被抓到般,快速地將眼神調開,裝作若無其事看著別的地方。
「你可以大方地看我,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他那慌亂閃躲的表情實在好有趣,她忍不住促狹地捉弄他。
他只能沉默以對,他的確是在偷看她,但被抓包的感覺實在令他尷尬。
任根心傾身過去,飛快在他唇上一吻,在他仍處錯愕之際又坐回原位。
他剎那間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對于她動不動就親吻男人的舉動感到惱怒不已。「你總是如此輕浮,動不動就隨意親吻陌生的男人嗎?」
「你在生什麼氣?」她一臉無辜表情。「我只是想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頓早餐。」
「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隨隨便便就和男人接吻。」他很氣,氣炸了!
他還算是個正人君子——除了那晚的失控,他不是會對女孩子毛手毛腳、趁機吃豆腐的無賴漢,可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一樣。
「你為什麼生氣?是因為擔心我嗎?」她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或許他並不像表面上對她完全無動于衷。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多少男人能抗拒得了她動人的風采。
不為什麼,只因為她生得貌美可人,又是家財萬貫的任強的獨生女——任根心。
嚴天灝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但看她總是動不動就隨便親吻男人,他就感到很生氣。
吻,該是最親密的人彼此傳達愛意的動作,怎麼可以當成贈品般地輕易送出?
「灝——」她輕喚他的單名,還故意將尾音拉得長長的。「其實你並不討厭我對不對?」
「不討厭並不代表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