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崔碩戙的聲音傳來。
崔碩戙!他的聲音透過手機听起來不太像平常的他,有點慵懶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她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他。
「那天在醫院妳填初診單時我看到的。」
「喔!」原來是這樣。「這麼晚了,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睡不著,所以才想找人聊天,不知怎地就想到妳了。」
「你也睡不著呀!」原來有人和她一樣,同病相憐。
「也?!懊不會妳是因為想我想到睡不著吧!」崔碩戙開著玩笑,而這其實是他的真心話,滿腦子都是她。
「你很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沒錯,她是因為一閉上眼楮就會莫名地想起他才睡不著,但打死她也不能承認,那多丟臉呀!說不定更會讓他原先就夠自大的優越感,更加自我膨脹起來。
「妳不覺得我有這個魅力嗎?」
「你不要讓我把今天吃的晚餐全都吐出來,那很浪費。」上次是拉,這次是吐,白白糟蹋了美食。
「妳--」他聞言失笑。「我終于明白妳為什麼會沒交過男朋友了。」
「什麼意思?」
「哪個男人會受得了像妳這麼不懂得浪漫的女人。」
「我只是不懂得拐彎抹角,這社會已經充斥太多謊言,我不需要再錦上添花吧!」
催碩戙在心里想,我還雪中送炭哩,錦上添花,真虧她說得出來。
「算了。」話說回來,他不也因她的直接,才激起他對她的興趣嗎?
「什麼算了?」
「沒什麼。」
椎名希不是那種會強迫人說不想說的話、做不想做的事的女人,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不會追著問。
就這樣,兩人拿著電話一直聊,聊了兩個多小時,直到瞌睡蟲紛紛找上他們才收線上床,沒多久便沉沉入睡。
夢中,崔碩戙依然出現在她的夢里,直到天明。
一大早,傅遠智拿出鑰匙,開門進去。暌違已久的屋子,凌亂依舊,熟悉的味道和感覺,真是親切呀!
走到床邊,看著崔碩戙以大字型睡得像只豬,忍不住用手將他推過去一些,然後往他旁邊一躺,腳下客氣的往他小骯跨上去,累得呼呼大睡。
崔碩戙將他橫跨在自己肚子上的腳給丟開,然後將他給踢下床去,他的身邊只準躺著女人。
砰地一聲巨響,已經睡著的傅遠智痛得醒過來。
他揉著。「你做什麼?」
「這句話似乎是該我問你。」
「崔碩戙你搞清楚,這是我的家、我的床,你簡直是鳩佔鵲巢。」
「是你搞不清楚狀況吧!你已經把這里暫時借給我住,所以未經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進來,未經過我的同意,更不能躺在我的床上。」
「好,那我現在馬上收回出借,你可以滾了,我要睡覺。」他說完就躺上床去。
昨晚和露娜做了一個晚上,現在都快累死了,還在這邊和他討論這床是誰的真是白痴。
崔碩戙再次將他踢下床,「你想睡去沙發上睡,我不跟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
「喂,你不要太過分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可別把我給惹火了。」睡眠不足,火氣特別大。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昨晚和椎名希東扯西扯的聊到三點多才睡,睡不到三個小時又被吵醒,他的火氣也不小。
「那你現在是想怎樣?」
「不怎麼樣,你要睡就去睡沙發,要不就是滾出去。」
「你根本是乞丐趕廟公。」
「隨你高興怎麼說。」崔碩戙將一顆枕頭丟給他,自己躺成大字型的佔據整張床。
暗遠智就算恨得咬牙切齒,也無法爭得過臉皮厚到連子彈都打不穿的人,無奈加上認命的抱著枕頭到沙發上睡覺,等醒了再跟他大開殺戒。
接近中午時,崔碩戙先醒了過來,梳洗完之後,走到沙發邊去吵醒睡得像豬的傅遠智,推推他、拍拍他,直到他被他煩得再也無法安穩的睡。
暗遠智火大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橫眉豎目的質問著他,「崔碩戙,我的床都讓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中午了,肚子餓。」
「肚子餓是你家的事,睡覺皇帝大,你不知道嗎?」
他,崔碩戙最重視睡眠品質,怕人家吵;他,傅遠智難道就不重視睡眠品質、不怕人家吵嗎?
「去洗臉,我們出去吃飯。」崔碩戙一副沒把他的話當話的樣子,賴皮到底。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要睡覺。」他抱起枕頭,走回床上,一樣以大字型趴著就睡。
崔碩戙往沙發一坐,蹺起二郎腿,打開電視,幽幽地說︰「你來不是想問我被我弄大肚子的女人的事嗎?」
暗遠智一听到他直接切入主題,馬上從床上跳起來,火速沖到他身邊坐下。「你沒提我都忘了,你一向自我防護措施都做得很完善,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知道就先去刷牙洗臉,然後陪我吃飯,我再告訴你。」他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眼楮專注的盯著電視上的廣告看。
「哇靠,你這個人很……」傅遠智見他依然無動于衷,放棄與他爭辯,爭了一輩子也鮮少有贏過,再爭下去只會覺得自己像個笨蛋。「算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在一家牛肉面店里,大口大口吃著面,咬著肉女敕味美的牛肉。
一大碗牛肉面,沒三兩口就吃完了。
「現在肚子填飽了,你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
哇靠!苞我水仙不開花,來這一套!
「敢情你是得了老人痴呆癥是不是?」
「你真這麼好奇?」崔碩戙揚著嘴角,捉弄好友的道。
「當然好奇,到底是哪個女人有如此魅力,可以偷得崔大情人的精蟲來繁衍後代?」
「你當我是昆蟲呀,還繁衍後代!」他這個人不是出口成「髒」,就是亂用成語,真受不了他。
「反正禽獸和昆蟲沒什麼兩樣,也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個平凡得走在馬路上,你傅大少也不會去多看一眼的女人。」
「真有這麼平凡?」那這麼說他媽媽形容的並不夸張。
「就是這麼平凡。」
「那她一定有很特殊的地方吸引你,要不然你不會就這樣撩落去。」
「我有跟你說我撩落去了嗎?」崔碩戙好笑的反問他。
「沒有你會把人家肚子搞大,還說要娶她?」
「這些話你也真相信,你幾時變得這麼笨了?」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沒那個必要。」
「你錯了,我不是你,我絕對會是那種為了喝牛女乃而在家里養一頭牛的人。」他想起一個牛女乃廣告,覺得很貼切。
「轉性了!」傅遠智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他,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變得不太一樣。
「專情一直是我的本性,以前游戲人間,只是因為尚未遇到真正令我心動的女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玩玩愛情游戲。」
「現在真的認真了?!」他看著好友的表情,眼神中透出一種柔情的光芒,而這樣的眼神他從未見過,有點陌生,又有點恐怖。
「不知道,不過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可以用最真的一面和她相處,她是個不懂得矯揉造作,不會虛偽掩飾心中想法的女人。」
「怎麼說?」听他這麼說,他也對那女人好奇起來。
崔碩戙將他第一次和椎名希相遇的情形說給他听,一想到當時錢被他搶回去時,她整個人都呆掉的表情,實在有趣。
「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