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旋凌嘆口氣,「我媽媽不管有多辛苦也從沒想過要去找他,我想她或許是有什麼顧慮或苦衷吧。」
「現在呢?伯母已經不在了,你想不想告訴董事長,至少他也該去向伯母上個香。」
「我不知道我媽媽會希望他去嗎?更不知道我該怎麼去跟他說。」
「好了,這些問題你暫時都別想,公司我會幫你請假,等處理完伯母的後事再回來上班。」
「宛彤,謝謝你。」
「天快亮了,你再多睡—會兒。」
一個星期之後,艾旋凌替母親舉辦了個簡單的告別式,來參加告別式的人除了風翟尉和唐宛彤外,就只有幾個電視台里較好的同事。
母親的一生已經這麼悲苦,就連人生最後一程也是這般冷清、淒涼。
艾旋凌一身喪服跪在一旁,不停地向前來上香的人叩首致意。她的臉色蒼白,眼神早已因悲傷過度而顯得渙散。
從喪禮一開始,她就沒再掉過一滴眼淚,她知道她一定要堅強,絕不可以倒下去,因為這是她能為母親做的最後一件事。
鮑祭快結束之前,突然出現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年輕人,跪在靈前跪拜三次後,來到她面前——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艾旋凌抬起頭看著陌生的年輕人,「請問你是?」
「我就是當年開車撞到你母親的人。」他不停地向她鞠躬道歉。
那一天他和朋友一起慶祝十七歲的生日,喝完酒後大家提議開車去夜游,他因而回家偷開父親的車子,正準備去接還在KTV等他的朋友時卻發生了車禍。
當他酒醒之後,才知道自己鑄下大錯,卻已後悔莫及。
這七年來,他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只敢常常到醫院偷偷探望被他撞成植物人的艾女士。
那一天他一樣又到醫院,卻從護士口中得知艾女士已經往生了,他心中的悔恨更深。
「謝謝你來向我母親上香,真的很謝謝你。」艾旋凌不怪他,當這一切都只是命。
結束了整個告別式,遺體隨之送往火葬場火化,之後她暫時將母親的骨灰安放在寺廟里,由風翟尉開車送她們回家。
途中唐宛彤藉口要回公司一趟而下車,其實是為了讓他們能夠獨處。
「謝謝你。」這一段時間一直陪在她身邊支持她的人只有唐宛彤和他,她真的很感謝他。
「你這樣子讓人很擔心。」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那你就先睡一會。」
「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要求嗎?」
風翟尉點點頭,「你說要倒追我不是嗎?」
「我生命中最大的精神支柱已經沒有了,表面上我雖然表現的很堅強,其實我並不堅強,我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當我的避風港守護我。假如你不願意接受我這個包袱,就請你快點離開,否則這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會再放開你。」
艾旋凌堅定地說完後,躺下來拉好被子,閉上眼楮不一會兒便沉沉入睡。她好累、好累呀!
風翟尉俯,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憐惜的撫著她蒼白的臉龐。
「旋凌,你放心,我會當你的避風港,當你累的時候,我的胸膛永遠是你最佳依靠的地方。」他輕聲許下了對她的承諾。
原本一張完整的報紙被像是發了瘋的鄭安婷給撕得粉碎,然後散落一地。
「風翟尉竟然為了她,對我這麼冷淡,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她絕對無法忍受她堂堂一個企業家的千金小姐,會敗在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手上。這事要是傳出去,叫她哪有臉見人。
「你的個性太過嬌縱,對誰你都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翟尉當然會變心。」
「爸,怎麼連你都這麼說。我是你唯一的女兒,難道你不希望風翟尉當你的女婿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鄭宗佑無奈地嘆氣。這全是咎由自取,只能說女兒沒有這個福氣。
「媽,你和久立電視台的董事長夫人不是很好的牌搭子嗎?你可不可以要她把艾旋凌那個臭女人給開除。」這口氣她一定要出。此仇不報,她就不是鄭安婷,「媽,你一定要幫我,這輩子除了風翟尉之外,我誰也不嫁。」
「好好,媽會替你想辦法。」
「敏靜,女兒就是這樣讓你給寵壞,才會這麼任性、驕縱妄為。」
「我們就只有這麼個女兒,不寵她又該寵誰,況且你不是一直想和風家結成親家,好藉由風家的財力,讓公司再擴展嗎?」顏敏靜反駁。
「算了,女兒的事我不想再管了。」鄭宗佑氣的回房去。
「不管就不管,安婷別怕,媽會挺你到底。」
鄭安婷靠在媽媽懷里撒著嬌,「我就知道媽最疼我了。」
「不過你爸說的也沒錯,你的個性脾氣是得稍微收斂一下。女人不可以太過強悍,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知道嗎?」
「只要能搶回風翟尉,我一定會改。」
「都是因為你以前不喜歡他,要不然……」
「媽,這也不能怪我呀!」鄭安婷怎麼會想到風翟尉出國四年回來,不僅變成了國際知名設計師,整個人還如同月兌胎換骨一樣,變得充滿魅力。
「說的也是,以前他的確是平凡無奇,外表一點都不出色,現在的他,連我看到也會心動。」
「媽,你想想等他成為你的女婿後,你穿的衣服都可以由他親手設計,而且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這樣你和其她貴夫人在一起時,不是很有面子。」
「是啊!那一天服裝秀上每一套衣服都很有特色,我看了實在都很喜歡。」顏敏靜一臉向往。
「媽,你只要幫我,以後你想穿多少都沒問題。」
兩個母女就這樣作起了夢來……
艾旋凌掙扎了好久,終於鼓起勇氣打電話給風翟尉約他見面。
她站在華納威秀影城外等了半個小時,才見他姍姍來遲。
「你遲到了。」
「我知道。」其實他早就已經來了,只是躲在一旁,想看看她有多少耐心等待他。
「我可以原諒你,誰叫我是追求者,而你是被追求者,所以你有這個權利。」
風翟尉听得一愣一愣,他以為讓男人等才是女人的權利。
「我遲到半個小時,你不生氣嗎?」
「我生氣,可是誰叫我要追你,就算生氣也只能忍下來。」艾旋凌嘟起嘴,一臉氣呼呼的表情,「走吧!」
「去哪里?」
「我已經買好電影票,再十分鐘就開場了,我們該進去了。」
「艾旋凌……」這些事不都該是男人做的。
「你可以叫我旋凌,或是跟我朋友一樣叫我小艾,就是別連名帶姓的叫我。」
她主動握住他的手,拉著他走進電影院看電影。
兩個小時後電影散場,他們在信義路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遞,誰也沒試圖開口說話,就這麼沒有任何目的的走著。
直到——
「我腳酸了。」
風翟尉不由得笑了出來,他還在想她到底能走多久。
「那接下來呢?」
「那邊有一家Hotel,你願不願意跟我去那里?」這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安排。
「Hotel?!」
「男人的追女友三部曲不都是這樣,吃飯、看電影、上賓館,這不是基本步驟嗎?」艾旋凌目不轉楮的看著他說。其實她心里可是緊張得要命,怕他真的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