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他叫住了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我叫應逸蘅,如果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去醫院找我。"
"怎麼?現在連醫生也得在路上拉生意嗎?"她開著玩笑說。"你放心,你的醫藥費我會找他收。"他指了指前面的那棟辦公大樓。
"不管什麼病都可以嗎?"她小心翼翼的將名片收好。
"那當然。"他笑著說。
"那就拜托你了。"江若狹再次向他道完謝後便先行離去。
應逸蘅看著她的背影,一想到易佩雯剛剛被她氣炸的表情,笑容就忍不住愈擴愈大。
等一下將這事告訴易允駟,他一定會拍掌叫好。
"你絕對猜不到我剛剛遇到誰了?"應逸蘅進到易允駟的辦公室,笑容從未在他的臉上消失過。
"怎麼,你遇到蕭薔了嗎?瞧你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了。"易允駟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未停下手上的工作。"遇到蕭薔有什麼好高興的。"
"那到底是什麼人?可以讓你如此眉飛色舞、心花怒放。"
"我遇到了Satorare。"
"你是說你遇到了江若狹?"易允駟的反應還是淡淡的。
"Satorare是什麼?誰又是江若狹?"尹奇偉剛好拿著一份文件要給易允駟簽,听楊秘書說應逸蘅來了,便連門也沒敲的就直接推門而人。
"Satorare是醫學上的一種名詞,至于江若狹,則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子。"應逸蘅對他解釋,然後又轉向易允駟繼續說下文,"允駟,我告訴你還有更有趣的事,你一定很有興趣知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你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易允駟沒好氣的說,明知他沒什麼耐性,這家伙就是喜歡吊他胃口。
應逸沖將剛剛在超商門口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說給他听,"我還從沒看過易佩雯如此不顧形象,在公共場合就要發飆。"易允駟听完他說的話,當然也大快人心。"是該給她一些教訓了。"
"那她不就被氣炸?"尹奇偉听完之後,忍不住對這個叫江若狹的女孩子有了興趣。
油漆女這個形容詞對易佩雯還真是貼切呀!
"沒錯,臉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還好現在不是七月半,要不真是會嚇死路人。"應逸蘅還從沒如此欣賞過一個女孩子,江若狹可是第一個。"她還真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子,不過脾氣看起來好像也不太好。"
"你怎麼不帶她一起上來?"這幾天忙著一件Case,都沒有時間去找她,還挺想念她。
如果她出現在公司,相信消息會更快傳到老頭的耳中,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我有問她,她不肯來,我總不能拿條繩子把她綁來吧。"
"等等,你們現在說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就是那個讓你丟下重要會議,和客戶改約,一大早就離開公司跑去約會的女人?"尹奇偉好奇的問,不過他還真羨慕他那無法擋的魅力,前一秒鐘才和一個女人切了,下一秒鐘馬上又釣上一個。
人長得帥還真吃香,如果人長得帥又有錢,那就更無往不利了。
"奇偉你說什麼?允駟丟下工作跑去約會?"
"嗯,就在上星期三。"
"上星期三。"應逸蘅一副法官似追根究底的眼神,要他老實招來。"你說你是不是真的和她……"
"沒錯。"易允駟也不想欺騙好友。"因為她非常符合我要的條件。"
"允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和你爺爺斗下去了,你這樣子會傷了多少無辜女人的心呀!"
"有嗎?我這可是在做善事,每次老頭所給的分手費都不是一筆小數目,那些女人應該都會很感謝我。"
"江若狹這個女孩子和那些女孩不太一樣,我希望你不要因為你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而利用她來對付你爺爺。"
她的確不一樣,她實在太與眾不同、太特殊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和她結婚。"
"結婚?!"應毅蘅和尹奇偉同時叫了出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的樣子像是在說笑嗎?"怎麼他說的話大家都當成開玩笑,就像他告訴江若狹要追她時,她的反應也和他們如出一轍。"你知道蕭佳佳吧?"
"嗯,她的蠻橫驕縱是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惡女。"
"老頭竟然異想天開的要我和她結婚。"
蕭佳佳在美國那一段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可是比誰都清楚。要他去娶一個像妓女的女人,難保以後他不會當烏龜、戴綠帽。
"那不就將你的未來推向水深火熱之中嗎?"娶了蕭佳佳,看來他未來的生活是嗚呼哀哉了。
"我有可能這麼听話嗎?"易允駟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我告訴老頭,如果蕭佳佳肯當小的,我無所謂。"
這怎麼可能?蕭家有權有勢,怎麼可能讓蕭佳佳當別人的小老婆!"所以你就決定要先替自己找個老婆。"
"老頭想和控制我爸爸一樣的控制我,他想都別想。"
"你真的打算和江若狹結婚?"應逸蘅問。
"嗯,我相信她有這個能力和我爺爺對抗。"
"我敢保證,你要真的娶了她,她一定會將易家搞得雞犬不寧,就像美伊大戰一樣漫天戰火。"
易允駟臉上漾出一個詭譎的笑容。"這正是我想要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結婚?"尹奇偉問。
"結婚之前,我總得先追求她呀!"
"沒想到你還真八股,竟然按部就班照著程序來呀!"應逸蘅消遣著他。
易允駟哪會听不出好友的笑謔,但那又何妨呢?
第五章
易允駟疲憊的伸個懶腰,轉轉發酸的脖子,起身走到玻璃帷幕前,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
站在高處,腳下的所有一切都變得這般的渺小,馬路上的行人,宛若螞蟻般微不足道。
人,一生總是汲汲營營,追求著財富,有了一百萬,就想賺到一千萬,有了一千萬,就想要賺一億。
心,就像是個無底洞,永遠不知道所謂的滿足。
人生在世,吃多少是打從一出生就都注定好了,來時空空,走的時候亦是兩手空空;真不知道這麼想盡辦法、爭奪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一張像極了向日葵的臉,忽然之間浮印在玻璃上。
回過頭,看看桌上的時鐘,才九點多,突然之間他好想見江若狹。
將煙拈熄,他將桌上重要的文件放進公事包里,穿上西裝,拿著車鑰匙飛快的離開公司。
開著車,穿梭在夜的街頭,二十分鐘後,他已經將車停在破舊公寓的巷弄內。推開鎖早已壞了的藍色大門,爬上了五樓,猛按著電鈴。
"是誰?"還在看電視的江若狹,隔著不堪一擊的門板問。
"是我。"
易允駟?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會來?
江若狹將門打開,已經回房間的何子宜和江若曉听到電鈴聲,也好奇的跑出來看。
"子宣姐,他這麼晚了來做什麼?"江若曉小聲的問。
"不知道。"何子宜搖搖頭。
"你……有事嗎?"江若狹杵在門口問。
易允駟徑自越過她,在破舊的沙發上坐下,"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隨便弄點什麼東西給我吃。"
"嘎?!"江若狹又呆愣了一下。
何子宜聞言,忍不住爆笑出來。
易允駟不解的看著她,"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若狹是個料理白痴,鹽和糖都分不清楚,你要是不怕吃了她煮的東西拉肚子,就盡避叫她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