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頭一次為一個女人感到心神不寧。今天只是他第二次見到程暟儂,卻有一種好熟悉的感覺,仿佛好久之前就已經認識她了。
但是他確定面試那一天,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如果他曾經見過她,不可能不記得。
她在履歷表上清楚寫著她是在台灣出生,十歲之後全家移民到澳洲。而澳洲他只去過一次,台灣也只去過三次。
她到底是敵?是友?出現在他身邊,又是所為何來?
不管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他一定會查出來。
★★★
程暟儂提早了半個小時到公司上班,她一到公司就先上網將今天的重要新聞看過一遍,再打開信箱看看有沒有新的郵件。
直到上班前十分鐘,她到茶水間煮了三杯咖啡,用托盤盛著端進辦公室里。
「上島小姐,喝杯咖啡。」她將一杯咖啡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好香呀!」上島芳子嗅著咖啡的香味。「謝謝你。」
「另外,我也幫社長煮了一杯,請你端進去給他好嗎?」社長的辦公室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去。
「社長平常都不會這麼早來。」
「上島小姐,恐怕你說錯了。」季颿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原來就是這股香味將我吸引下來的。」他走過去,從程暟儂手上的托盤中瑞走了一杯,喝了一日。「哇!這咖啡真是好喝。」
其實他是昨天一整夜都沒睡,既然一夜無眠到天明,今天就自然的早點下來辦公室。
「從不在上班之前準時進辦公室的人,今天竟然打破慣例!」上島芳子探探頭,看看外面。「奇怪了,今天的太陽沒有打西邊出來呀!」
這令程暟儂驚訝,她竟然敢直接開老板玩笑!而在季颿的臉上似乎也看不出有一丁點生氣的表情。
「你該不會是建議我把玻璃牆改在另一邊,讓你每天早上可以迎接美好的一天吧!」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要看日出,每天可就得清晨四、五點就到公司。
「不用了,這樣的工作空間我已經很滿意。」上島芳子笑著對他說。
「咖啡是你煮的嗎!」季颿問向程暟儂,他喝得出這杯咖啡不是用沖泡的,沖泡的味道不會這麼濃醇。
「是的。」
「以後你煮咖啡的時候,可以順便幫我煮一杯嗎?」喝到好喝的咖啡是很容易令人上癮的。
「社長,你該不會以後每天都準時九點上班吧?」上島芳子又是一驚。就算咖啡再好喝,也不需要這樣吧?
「不行嗎?」
「社長,如果你想喝,等你來的時候,我可以另外再幫你煮。」
「我就是在等你這句話。」他將手中的咖啡一口喝下,將杯子放回程暟儂手中的托盤,再拿走另一杯,「程小姐,那就麻煩你了。」丟下這句話,對秘書投以勝利的眼神後,他走進隔著另一道門的辦公室里。
「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魅力大,我呀,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上島芳子語氣中盡是不得不向歲月認輸的無奈。
「上島小姐,你還很年輕呀!」程暟儂听到她的話,忍不住羞紅了臉,她好像愈來愈容易臉紅了。
「我看社長是看上你了,你可得小心這只大野狼,別讓他吃了。」
如果可以,她願意被他吃掉,這樣就能一輩子待在他身邊,永遠——
★★★
很久沒出現的老爹突然出現在狂霸集團大樓,這讓許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飯的四個兄弟踫了頭。
「老爹,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先通知我們去機場接你?」渾身帶著熱情的程驥問,他的熱情可不只用在女人身上,對男人亦是如此。
一年前老爹與楚憐心父女相認後沒多久,老爹就到歐洲分部培訓新人,這麼一待就是一年。雖然他不在日本,但對于他們的動態可也了若指掌。
「你們一個比一個還忙,我怎麼好意思勞煩你們呢。」葛野的話中充滿消遣。
「怎麼會?他們三人或許忙得像陀螺,我可閑得想抓頭蟲相咬!」程驥語氣中充滿泄氣。
「怪了,一向最忙的人會說自己閑到發慌?」
四個兄弟之中就數程驥最花心,女朋友是一卡車一卡車的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換三百六十五個女人已讓人覺得應接不暇了,可他這個人就是有本事可以換到四百八十個,花心的足跡更是遍五大洲。
「唉!別提了。」
程驥自從認識了諾斯傳之後,一顆心全懸在她身上,對別的女人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就算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心理想的也只有她。
無奈的是諾斯傳對他硬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在不久前執意要回美國,說什麼她的家在那里,她還有一年的大學必須念完。
而且她大哥的死因已經查清楚,能讓她大哥瞑目了,她該回去了。
就這樣,不管他怎麼威脅利誘,就是無法將她留下來,最後甚至將他的心也一並裝進她的行囊,帶走了!
現在的他空有一副軀殼,過的是行尸走肉的日子。
最可恨的是他這兒個沒有一絲手足之情的兄弟,不但雙臂環胸看好戲,還說這是報應,誰叫他常常傷女人的心,也該被女人克一克。
這又讓他啞口無言,無以辯駁。
「他這次好像病得不輕?」葛野看看另外三人,用眼神問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情所困。」季颿簡單的用一句話說明了一切。
「報應!」葛野聞言一點也不同情他。「終于也讓你嘗到真正的情苦。」
「你們都不了解我,以前我之所以會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也只是在找尋生命中的另一半,我不像你們,那樣幸運的一下子就遇見生命中的最愛。」程驥為自己的花心辯解一下。
其他三人听完他的借口,皆對他投了個白眼,真是死性不改,希望諾斯傳能讓他多吃些苦頭。
「騄,憐心到日本都一年了,未來有什麼打算?」葛野轉向裴騄問。
「她已經考上早稻田大學,目前最重要的是將她的學業完成,這是她媽媽最後的願望。」裴騄告訴他。
梆野點點頭,一想起女兒和心愛女人為他所吃的苦、受的罪,就算有再多的補償也彌補不了過去造成的傷害。
「老爹,你也別再難過了,憐心都已經原諒你了。」裴騄看他一臉難過,頗能感同身受。
「駢,駱海萳是個好女孩,你可得好好對待人家。」女兒在電話中告訴他,管駢正和駱海萳在交往時,他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在感情上最為理智的管駢,竟然會搶在程驥之前,在感情路上找到攜手相伴的另一半。
「老爹,你這句話該去對駱海萳講才對。」程驥忍不住出聲幫腔。「他們之間是駱海萳講了算,冰根本管不住像一匹野馬的她。」
「火你懂什麼?冰這叫互相尊重。」季颿不認為管駢是妻管嚴的會員。
「我也認同水的話。」裴騄也和季颿站在同一陣線上。
「怎麼?你們今天全一個鼻孔出氣,存心和我作對?」程驥感覺到三個兄弟是故意的。
看他們那一副是又怎麼樣的表情,氣得程驥咬牙切齒。「算了,所謂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與你們計較。」他也斗不過他們三人,一對一,或許還有得拼,要他一對三,那還拼什麼,準輸無疑。
大家听到他這麼說,全都哄堂大笑。
「季颿,你沒什麼事吧?」葛野轉向季颿時,表情變嚴肅了點。
季颿明白他為何這麼問,對于他會知道「糞雨」一事,並不感到有多意外。
「我想對方並無惡意。」在他還沒確定程暟儂是敵是友之前,他會裝作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