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她環起雙臂。「那麼你們對我做的又是什麼?還是那只是我莫如冰一人可以得到的‘殊榮’?」
「可以這麼說。」康武點頭。「‘東方堡’經營的事業無遠弗屆,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正派經營。除非必要,我們不動用武力。」
「真是榮幸啊!想當然耳,我莫如冰就是你們所謂的‘必要’了?」
「那是我頭一次對霸主的決定感到些許懷疑。對一個稍具姿色的女人要費如此大的心思,這和‘東方堡’向來的風格不符。而直至目前為止,我並未看到你的價值。」
好極了!莫如冰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怪他對展天冀那麼忠心耿耿,原來這兩個男人同樣懂得如何侮辱人!「夠了!康武,你該知道我不是自願到這兒來的。」
「我也不是自願陪你的。」
「我要找展天冀!」她提出要求。跟一個下人談,根本不會有結果!
「霸主說過了,我必須先把你該知道的都教給你,然後你才能見到霸主。」他重述。
她瞪著他。
他只是站在那里,面無表情。
她突然覺得,就算面對展天冀都比面對眼前這個一板一眼的木頭人要好!毫無疑問地,她想盡快解決這一切,于是,她深吸口氣。「好!從賬簿開始對嗎?」
妥協?當然不!這對她來說只是權宜之計。既然展天冀要她徹底了解他的「東方堡」,那麼她肯定會做到,而且絕對會做得比他所能想到的還要好。然後,她再來好好地面對他。
「霸主指示,先從賬簿開始。」康武回答。
莫如冰眯起眼。「可以。先把你們的賬房找來見我!」
康武一頓。
「怎麼?他不敢見人嗎?」
「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展天冀把他給殺了?」要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這麼說來,展天冀還不算昏庸到了極點。
「不。」康武再次回答。「這賬,是霸主親自管理的。而我還沒把你該知道的都教給你,所以,你‘不可能,見到霸主。」
莫如冰傻眼。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展天冀會急需一個女總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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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主動接手所有的工作?」
「是,霸主。」
「那麼她有沒有說,為什麼她會突然變得這麼積極?」展天冀抬起雙腿,高跨在桌上,一派悠閑。
事實上,他注意到了,自她來到「東方堡」之後,他的佣僕們似乎變得忙碌許多。相對地,「東方堡」也變得干淨許多。除此之外,從賬面上看來,他的收入增加了,而他堡里的東西並沒有減少,甚至還增加了些他未曾看過的東西,例如——花和花瓶。
到處都是她要人擺設的花和花瓶。
必于這點,他得找機會和她好好談談。
「沒有,霸主。」康武回答。「不過依我的觀察……」
「嗯?」
康武微一傾首。「依我的觀察,她做得不錯。似乎,她以為只要她把整個‘東方堡’打理好,並訓練出一個可以接手的人之後,霸主就會放她離開。」
「哦?她真這麼想?」他放下長腿。「你有這麼對她說過嗎?」能得到康武的肯定,莫如冰想必做得確實不錯。
只不過,他要的不只如此。
「當然沒有。」康武搖頭。
「那麼她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莫姑娘向來就很有自己的想法。」康武發表評論。
這話,引起了展天冀的不悅。」這麼說來,你很了解她了?」
「不,霸主,我對她並不了解。」康武解釋。「而且,她也不是我需要了解的對象。只是,我曾听她自言自語時這麼說過,所以……」
「很好。」展天冀起身。「我相信你很明白自己所該扮演的角色。現在,我需要你的建議。對于莫如冰,你的建議是什麼?」
自言自語?他很難想像她在自言自語時是什麼模樣。不過他可以肯定,她那副模樣不該讓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看見。
康武抬眼。「我的建議是——霸主,留下她,越久越好。」
莫如冰是他所見過最特別的女人。霸主的眼光,果然從未出錯。經過數十日的接觸和相處,雖然她的伶牙俐齒令他無法忍受,但她辦事的能力和效率卻是他望塵莫及的。難怪憑她一個女人,可以獨自經營賭坊、當鋪和「醉月樓」。霸主確實需要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來協助管理「東方堡」。
展天冀點頭。「這正是我所想的。」
「那麼霸主,您要見她嗎?」
「不。」展天冀搖頭。
這回答,令康武有些訝異。「她把該會的都學會了,甚至,比我預期的做得還好。霸主當初的命令不是……」
「我知道自己說過些什麼。」展天冀打斷他的話。
「莫姑娘一直要求見你。」
「我知道。」展天冀挑眉。「康武,你這是在幫她說話嗎?」
「不,霸主,我只是……不太明白霸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展天冀只是傲微一笑,道︰「我要見她,跟她想見我,是有一段差距的。」而這點小小的差距,足以決定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所以霸主的意思是……」
「讓她等。」展天冀回答。「然後,她會自己來找我。」
等待,對一個佔上風的人來說,是一種享受。
臂察她所有的反應,等著她進入他的陷阱。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他展天冀並不缺女人,但他需要一個真正對他有助益的女人,而這女人,必須對他絕對的忠誠。
他選中了她。
他要讓她愛上他,不計一切地為他付出。
身為「東方霸主」,他有權得到他所有想要的。
只是,這個莫如冰不同于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是以,要得到她的心,就不能用尋常的方法。
請君人甕。
這正是他現階段的策略。
他可以等。
等待,也是一項挑戰。
康武終于明白,或許,這就是霸主之所以會成為霸主的原因。
請君入甕,以逸待勞。
看來,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帶著微笑,他退下。
第四章
她想見他。
越見不著他,她就越想見他。
人真的很奇怪。當展天冀說他要她的時候,她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別再見到他。可現在……
這實在是很氣人!
為什麼她不可以見他?
她該學的都學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甚至,她還替他訓練了接手的人選,就只等他一句話,可她卻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甚至,她還偷溜到他的院落,想找他說個明白,可卻也撲了個空。她真不明白,他是憑空消失了還是怎麼的?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不知怎地,雖然數十天不見他的人影,她卻覺得他無處不在。有時,她甚至以為他就遠遠地站在她身後,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無論她在哪里都會聞到他那好聞的、清新的男性氣味!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氣瘋了還是怎的,最後她干脆決定,在「東方堡」各處都擺上無數的鮮花,好讓她忽視他那惱人的氣味。
如果他不見她,又不讓她出堡,那她豈不是要在這兒做一輩子現成、免費的奴僕?她莫如冰又不是傻子。
包何況,她早在進入「東方堡」之前,就已經替自己安排了後路,她就不信她真會被困在「東方堡」一輩子。
只是眼前,她走不出「東方堡」,連送封信出去都不可能,根本無法得知外頭的情況安排得怎麼樣了。該不會,那個山羊胡縣令壞事了?
真該死!她咬住食指。要不是事出突然,她本該有更多的時間好好安排對展天冀的報復行動,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動作竟讓她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