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才說句話而已,你發什麼脾氣啊?我被你害得上了報都還沒發脾氣呢,你憑什麼對我發脾氣?」她越說越生氣。
他的態度讓她覺得委屈。細想起來,她還沒被什麼人這麼凶過,尤其是他。
「我並不是對你發脾氣。」看見她眼眶里打著轉的濕潤淚水,他的心上不由得一緊。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見她哭泣過,這……是怎麼回事?是他剛剛的語氣太凶了嗎?
「袁承飛!我已經很容忍你了!」她幾乎哽咽。
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為了件小事就想哭,可她就是覺得生氣和委屈。
誰都可以凶她,就是他不行!
「我……」他勾起她的下巴,低聲哄著她道︰「好了,算我不對。你別氣了,嗯!我倒杯可樂給你喝好嗎?」他討好地哄著,試圖以其他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的態度讓她的心緒漸漸平和下來,但隨之而起的,卻是莫名的悸動。
「這還差不多!」她別過臉,想避開他的大手對她所造成的影響。天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沒有喝酒,卻有種喝醉了的感覺?
察覺她頰上泛起的紅暈,他的唇不禁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只要你開心就好。」他答,順手遞了杯可樂給她,一瞬也不瞬地瞧著她。
他的話和那赤果果的眼神,令她覺得臉紅心跳,她瞥了一眼後就迅速低下頭去。
坐在他家的沙發上,連著喝了兩杯開水、三杯可樂,她才終于抬起頭來,對著他道︰「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作出那樣的決定?還有……還有……」
「嗯哼?」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拉過她身旁的沙發,坐在她對面,雙手交握,上身前傾,手肘極自然地靠在張開的雙腿上,支著下顎,等著她繼續開口。
「等等!」他的氣息和體熱明顯地干擾著她的思緒。「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坐得太近了嗎?」她忍不住開口。
即使剛才已經喝了很多飲料,她還是覺得口渴。這是怎麼回事?
「不覺得。」他一個揚眉,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
她本想開口,但轉念一想,與其跟他爭這個,不如早點解決問題,她也可以早點月兌離這個令人困窘的處境。「算了,不跟你爭這些,我問你,我……你……」
他望著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這麼說吧,我要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為什麼要娶我?」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後面的那個問題。而且她直覺地認為,這兩件事一定有很大的關聯!
「嗯?」他的眉微微一揚。「昨晚的事,你全不記得了?不記得你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決定,不直接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
「我——」他曖昧的態度讓她覺得緊張。「我當然記得!我只是……只是……我只是要知道你這邊的解釋!」她強作辯解。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是絕不會讓他發現,她只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畫面的。
事實上,關于昨夜,她記得最清楚的一幕,就是記者闖進來的那一刻,而那正是她最不願意記起的!
「喔?那麼,你應該記得你說你很討厭我吧?」他開口,故作不經意地提起這件事。
「啥!人說酒後吐真言,這話還真有道理。」她刻意譏刺。只是奇怪的是,如果她昨晚說的是這些話,那……又是怎麼會變成如今這種情景?她有些困惑。
「是嗎?所以,你也認為自己是酒後吐真言嘍!」他繼續面不改色地問道。
「當然!」她毫不考慮地回答。
他點點頭,臉上卻是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情。「那麼,你應該也記得,你說過‘討厭你長得這麼好看、討厭你老是讓我生氣、討厭你沒事就讓我覺得心跳加速、討厭你為什麼越來越讓我不能討厭你’這些話了?」
她的臉色在瞬間紅一陣、白一陣的。
那是她說過的話?而且是對著他說的?老天!那等于是告白了不是嗎?她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些,你全忘了?」他進一步逼問。
「還是……沒有酒精壯膽,你就不敢承認了!」他故意激她。
「我——誰說我需要酒精壯膽的?」她受到刺激。「告訴你,說那些話是因為我喝醉了!喝醉的人說的話都不能算數!」
用不著照鏡子,她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肯定紅得像只熟透的蝦子!這簡直是……簡直是太丟臉了!她怎麼會……怎麼會出那樣的話來?
但,在她心中的某一個角落卻無法不承認,她確實是那樣想過。可那也只是想想罷了,她應該是討厭他的啊!
「喝醉的人說的話都不能算數?那麼,剛剛又是誰說酒後吐真言的?還是,你連喝可樂也會醉?到底哪一句話才能算數?」他眯起眼。
「照這情形看來,我想,你當然也不記得自己主動攀著我的頸項吻我這件事了?」
「袁承飛!」她一掌揮過去。
他不慌不忙地接住。「怎麼,被我說中了事實,惱羞成怒了?」
「放開我的手!」她掙扎著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卻仍他緊緊捉住。「你這是什麼意思?」天哪!她不但向他告白,而且還對他投懷送抱?!她不想承認,但在他提起的同時,昨晚的一幕幕景象卻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是怎麼了?不過是杯酒,就讓她失去理智了!現在她總算徹底了解,為什麼記者會拍到那樣不堪入目的鏡頭了。
噢!她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什麼,不過是想讓你承認自己內心真正的感情罷了。」他望進她的眼底。
她一震,回避他懾人的凝視。
「你這人簡直是莫名其妙!我的感情關你什麼事?我自己想什麼自己知道,用不著向任何人承認!」
她決定了,無論她在酒後做了什麼,一概都不承認!
「你的想法、你的感情、你的一切,當然和我有關。」他眼神熾熱地望著她,毫不保留的。「因為要娶你的,是我。」
「娶我?!」她幾乎跳起來。「袁承飛!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你,你少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了!」
「不嫁給我也行。」他將身子靠回沙發上,一手撐著下巴。
「不過……你可能得想想,該怎麼向你的長官解釋我們不結婚的事。」他將問題丟回給她。
「你這是在威脅我?」
「豈敢。」
「袁承飛!我告訴你,沒有人可以決定我該做什麼,尤其是你!大不了我不當女警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當然不能拿你怎麼樣。」他閑閑地道。「如果你真舍得的話,我也無話可說。畢竟,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不是嗎?」
他知道,她是絕不可能放棄她的心願的。
「你——好!那麼你說,你為什麼要娶我?」
「這對我們兩人都有好處,不是嗎?」他揚眉。
「我看不出有哪一點好處!」她咬牙。
「你看不出?至少我們倆的婚姻可以解決你工作上的困境,也能讓我的清譽得以繼續維持下去,這難道不算是好處嗎?」
「再說,嫁給一個年輕有為的法官,也不算委屈你了。」他的唇,勾起一個微微的弧度。
「你把婚姻當成什麼了?」她拍案而起。
「愛與誓言的結合。」他微笑。
她傻住了。為著這句話,她的心跳在瞬間加速。「你說……你說……什麼……」
「對我來說,婚姻是愛與誓言的結合。」他望著她,毫不避諱的。
這下,換她慌了。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她回避著他灼灼的目光。「如果你真認為婚姻是這麼神聖的一件事,又怎麼可以這麼草率地作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