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渾帳!」她一揚手,啪的一聲,空氣頓時凝結。
她當然是處子!
否則,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那眼神和語氣,令她的一顆心,自高空狠狠跌人谷底,摔成了粉碎。幾乎有那麼一刻,她還奢侈的以為,他要她是因為他對她有著一絲情感。然而,在看見他的反應之後,她便知道到自己錯了。
而且錯得離譜。
他對她仍是個處子感到生氣。她這才想起,她所知道的唐威,是從不與清白的女子來往的,因為那樣會讓他惹上麻煩,甚至被迫娶了不願娶的女人……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與他的關系。那麼,他會對她……之所以會發生這一切,是因為在他眼里,她並不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所以他才會——
這樣的認知令她心頭一緊。
「放開我——」她推打著他的胸膛,聲音近乎哽咽。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他是如何看待她。而她,竟如此愚蠢地讓自己受到他的誘惑?
「該死!」縱使在盛怒之中,他仍必須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讓自己抽離她的身子。
他該死的恨透了她對他所造成的影響,更對自己竟然屢屢失去自制而感到氣憤。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如此輕易地同時勾起他的憤怒和欲火。
離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盡快離開這里。自他身下滑出,小小蒼白著臉,迅速穿上所有的衣物。
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她怎麼可以讓自己……
而他,又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她起身,以雙臂護住自己,跟路地走向房門,身子仍不由自主地顫抖。她怎麼可以讓自己落人這樣的境地。而她甚至無法否認,在剛才的過程中,她沒有絲毫的抗拒。
不!她搖頭。什麼都沒發生過,她什麼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承認。這一切,全只是一場夢。
「站住!你要上哪兒去!」他的聲音仍明顯地沙嗄。「在沒有解釋清楚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兒!」他伸手去捉她。
「不——」她像是踫上了毒蛇猛獸似的,整個人驚跳起來,避開了他的踫觸。「別踫我!」她聲嘶力竭地喊。
她的反應令他渾身一震。這算什麼?!她望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恨和鄙視,仿佛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而她對他明顯的排拒,也讓他的自尊受到了傷害。漸張的怒火令他失去了理智,面對她無言的指控,他忍不住低吼。「齊小小,如果你還記得的話,剛才你並不介意我‘踫’你!」他咬牙。「甚至,如果我沒听錯的話,你還——十分享受!」話才出口,他便後悔了。然而,覆水難收。
她倒抽一口氣。
「住口!」他竟敢用那樣的話語羞辱她!「唐威!就算我和你——就算我是個處子又如何?至少,我比你這個卑劣的小人要好得太多了!別擔心,我不會因此纏上你、更不會要你‘負責’,你還沒有資格讓我做出這樣的事!」
「你——」他啞口無言。她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齊小小,別以為我不清楚這是你的以退為進之計。」他眯起眼。「正如你所說的,我不可能娶你,更不會讓你纏上我,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得逞的。」
她後退,雙頰因氣憤而脹得通紅。「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別以為我跟你——跟你上過床,你就可以控制我、傷害我!取消!你听著!我取消所有的一切、取消那愚蠢的賭約!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報復我或傷害香蘭、不會跟你去找你那些兄弟、更不會讓你破壞我的‘齊家書苑’!」
他傷害她?報復她?
「齊小小!停止你那莫須有的罪名廠他吼。現在反倒換成她來指控他了?!他不知她是怎麼做到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漂亮的腦子里都藏了些什麼!你要我!這點,你比誰都清楚。就算惡意的指控也無法讓你否認這樣的事實。」他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你听好,我唐威一生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更不可能設計去控制或報復像你這樣的女人。而現在……我還要多謝你的提醒,或許從頭到尾,你根本就是想以自己的身體換得這場賭局!」
這樣的一番話,令她不敢置信地直搖頭。「你瘋了——」
他怎麼會想出這麼荒謬的情節?甚至,還對她做出那樣的指控!
「我是瘋了。」他眯起眼。「我是瘋了才會和你這樣的女人打交道!」
「唐威你——」她揚起另一只自由的手。
「還想打?」他輕易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別以為同樣的錯,我還會犯第二次。你可知道若換成別人,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你這個邪惡、卑鄙的惡棍!」她瞪視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已千瘡百孑L。「這輩子別讓我再看見你!你滾!」她極力控制自己,不讓淚水滑出她的眼眶。
他眯起眼。「別忘了,廂房,是我訂下的。」
她一怔。
好,他不走,她走。
毋須經過他的同意,她掙月兌他的箝制,徑自走向門口,拉開房門。然而,就在她即將踏出廂房時,他的一只大手,旋即擋住她的去路,緊接著,他整個肩壓在門上,讓房門又再次「砰」地一聲被關上。
「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把話說清楚再走。」他欺近她,說服自己是因為無法容許欺騙,所以執意留下她。
而另一個他不願承認的原因是——他怕,放走了她,就再也無法挽回她!他發現,即便知道她對他所做的一切,他仍無法克制地想要她。
「沒什麼好說的!我與你,無話可說!」她強忍住傷痛,不願輕易示弱。
失去了清白、又受到羞辱,他對她做的,夠了。
他瞪著她,生平頭一次無法決定,該拿一個女人怎麼辦才好。痛揍她?還是——將她再次帶上他的床?老天!這樣的交戰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回床上等我!」他突然下令。「在我回來之前,我要你乖乖地待在這兒。如果你膽敢走出這個房門一步……我保證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渾帳。」他威脅,然後不待她回應,便頭也不回地邁著大步離開廂房。
亂了。一切都月兌離他的掌控。這時,他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
她是他所見過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手里拿著一包女人的衣物,唐威忿忿地走向「天香樓」。他不明白,為什麼在盛怒之中,他仍沒有忘了替她找尋合適的衣物,甚至還準備了吃食!
他生平最恨女人的欺騙,然而老天卻讓他踫上了這樣的女人。在心中的某一個部分,他清楚地知道她對他所造成的影響
他要她。
就算知道她可能設下圈套引他入甕,他仍然瘋狂地想要她。只是他無法理解,那個「齊家書苑」對她真有這麼重要?重要到讓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清白?
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不合理。然而,事實卻又如此清楚地擺在他眼前,教他不想相信也難。
街心的涼風,讓他的腦子清醒了許多。接下來,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僵局?事已至此,他與她之間的賭局自不可能再繼續,而他也不可能不去找他的兄弟。但他更清楚的是,他與她之間,絕不會到此為止。
那麼,他該如何安排她?
或許——這也只是他一時的想法。或許他可以讓她跟在他身邊一陣子……或許更久。
他不會娶妻,這是可以確定的。如果她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娶她,那麼他可以提供一個折衷的方案,那就是——讓她成為他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