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畢業典禮你無法參加、連一起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你陪你女性友人的時間都比她長,心紜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想法你完全不清楚,有這樣的男朋友,換作是你會不悶嗎?」
強尼慢條斯理地說完,凌御泯拳頭越來越緊。「你有膽再說一次!」
「你不用惱羞成怒。」強尼也不甘示弱。
「好了啦!不要吵了,我要上樓休息了。」心紜眼見兩人劍拔弩張,心情更加煩躁,她甩開了凌御泯牽著她的手奔上樓。這些天的委屈,隨著淚滴悄悄滑落。
屋內,凌御泯站在心紜房門外,倚著門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房內的康心紜躺在床上,用棉被蒙著頭輕聲啜泣。傍晚菲莉娜說的一席話漸漸在她心中發酵,她不想懷疑他,但剛剛強尼的話又句句正中她心坎。
他陪「紅粉知己」的時間似乎都比她多,這些人、這些事似乎永遠比她重要,為什麼御泯不讓她參與?不讓她了解?
凌御泯佇立門口許久,雙手插在口袋,沉思一會後,開啟了門。
「心紜,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相不相信我?」他走到她身旁問道。
他磁性的聲音依然那樣沉著有力,她沒有回話,靜靜听著。
「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手上的事完成,我們一起去過沒有人打擾的生活。」寧靜的夜晚,凌御泯看著背對著他的康心紜,在床邊留下這句話後,獨自離開。
窗外月光皎潔,他的這句話繚繞在心紜心田,他要她相信、要她等待,她是該繼續付出?還是該正視心中的感受?
一夜輾轉難眠,心紜睡得不是很好,一早醒來,就發現凌御泯早已不在屋內。
她落寞地走到廚房準備早餐,發現冰箱上留著一張字條,是他的字跡,簡單寫著到大陸出差幾天洽談生意,要她自己照顧自己。
望著幾十坪大的空蕩房屋,心紜嘆了一口氣,事情並沒有解決,煩躁的心情依舊,她溫了杯牛女乃,決定到強尼的事務所報到,正式上班。
而凌御泯此刻正搭飛機前往上海,同班飛機上安插了多位同仁,準備一同趕往位于上海的一家中國銀行。
正如調查顯示,這家傳統的大型銀行累積了中國經濟起飛後的大量資金,但未及更新的銀行系統讓這批歹徒磨刀霍霍。
一群人抵達銀行總部,喬裝成工作人員,準備隨時跟歹徒交鋒。
凌御泯忙著架設網路專線、指揮部屬職務,所有人嚴陣以待,身負重任的他無暇顧及只身在台的康心紜,只能在深夜時獨自思念。
這次的情報相當正確,駭客果然趁月底銀行最忙碌時,準備以大批網路假匯款癱瘓銀行的資金調度系統,進而入侵竄改資料。
為了不損及銀行客戶權益,眾人得一邊維持銀行系統正常運作,一邊處處修補遭破壞的程式漏洞,凌御泯還得指揮部屬以此為線索立即追蹤駭客所在地。
正當情勢緊張之時,他突然接到一通緊急的電話,是利蓉打來的。
「喂?御泯,我知道你在忙,不過有件事情還是得讓你知道。」
「什麼事?」利蓉向來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現在這個節骨眼打電話來應該不會是件小事。
「菲莉娜這兩天疑似遭到不明人士跟蹤,電話也可能遭到竊听,還好她背景比較特殊,她爸爸已經派了好幾位保鏢護著她。」
「菲莉娜被盯上?發生了什麼事嗎?這跟現在這件案子有什麼關系?」
菲莉娜家族的黑道背景讓凌御泯稍稍寬心,他知道要傷害她並不是那麼容易,不過電話那頭的利蓉告訴他的答案,卻讓他頓時神情一凜,臉色相當難看。
「御泯,菲莉娜之所以被盯上,是因為她被誤認為是你的女友。這幫駭客背後撐腰的是什麼樣的人物你很清楚,還好菲莉娜沒有怎麼樣。但是如果換成康心紜,恐怕沒那麼幸運……」
御泯眉頭深鎖。「你的意思是……」
「你三番兩次阻撓這幫歹徒,他們已經開始注意你,你現在是他們頭號敵人,我想他們一定是知道你身手俐落、一時難以接近,可能想拿你的女友作威脅……」利蓉說得有些吞吞吐吐,因為她知道這是他最關心的事。
丙然,凌御泯立刻大吼︰「利蓉!請你立刻加派人手,幫我日夜看著心紜,我不要她出一點事!」
「御泯,你別急,這件事我早已安排,只是我建議……」
「建議什麼?」他語氣中帶著罕見的不安與憤怒,透露出他對心紜的重視。
「這些年你一直隱瞞身分行事,也讓歹徒一時間模不清你的底,誤認菲莉娜是你女友。不過,事情能瞞多久我們都不知道,對方在暗我們在明,如果真相曝光,對心紜還是相當不利。她躲得過這一次,也不知道下一關過不過得了。」
凌御泯心口一沉,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狀況,他深知單純的心紜不該卷入這場是非,任務完成之前,她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你有什麼計劃嗎?」凌御泯說得深沉。
「放假消息吧!趁對方還沒弄清楚前轉移目標,就說……我們倆才是一對。他們不對我動手便罷,如果盯上我,我還真求之不得,看我怎麼好好對付這些自動送上門的家伙。」
「不行!這樣會傷害到心紜。」
「笨蛋!難道被那批人抓去下場就更好?你平時的果斷到哪去了?」
凌御泯被利蓉訓了一頓,他沉默許久,難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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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凌御泯終于耐不住思念,冒著被竊听的風險,撥了通電話給心紜。
「心紜,這些日子我會很忙,你……自己照顧自己,等我忙完,我們再聚。」
康心紜等了好久才盼到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卻是這樣冷淡。
「喔……」
她話語中的失望,凌御泯听得好心痛。「還有,听我的勸,不要讓那個會計師接近你。」
「你為什麼老針對他?」心紜已經開始不滿。
「心紜,听我說,我見過的人比你多很多,強尼雖然是會計師,但是以他現在的年紀根本不可能有這麼龐大的財富,名表、名車不是現階段的他可以負擔的。」
「你怎麼知道?干嘛這樣說?」
「剛考上會計師執照能有多少人脈接案?你動一下腦筋就知道了。再說現在市場上知名的事務所就那幾家,能賺大錢的也是他們,一間剛成立的事務所能有多少能耐?」凌御泯也開始不太高興了。「你不是學商的嗎?這些基本常識你怎會想不通?」
「你不要對一直人家有偏見,他跟我說他的台伙人都很年輕,都很有沖勁,所以很快得到市場上的肯定,我也是想多學一些東西才決定到那里上班,難得人家肯給我們社會新鮮人機會……」
「你真的不听我的?」凌御泯大吼一聲,他越听心越急,心紜的單純讓他擔心不已,無奈口氣不佳也引起了她的反感。
「你憑什麼這麼不講道理?」
「憑我是你男朋友!」
「你不給我承諾、不給我安全感,現在又要百般阻撓我認識別人,這樣算哪門子的男友?」
「心紜!你……」凌御泯一時語塞,無奈至極,他無法解釋、無法說明,只能重重閉上了眼楮。「我知道這些日子你不好受,等我一段時間,我會盡力彌補你,如果可以,盡量听我的話去做,早點休息吧。」
語氣中包含了無盡的關愛,可是他已經不確定掛上電話的心紜到底听得進去幾成。他不怪她,她說得對,自己無法給她承諾,又要強留她在身邊,這樣有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