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走?!’他這才如夢初醒,所有的思念旋即轉為冷酷。‘我不是已經叫你滾出我的視線,你還留在這里做什麼?’他推開她的手。
一瞬間,她露出受傷的神情。
但她不肯放棄,再次靠近他。這回,她打算給他多留一點空間。
循序漸進會是個好主意──尤其在面對一頭受傷的黑豹時。
如果他現在還在生氣,色誘似乎並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本來,我是要走的……’她看向他,欲言又止。
他不語。
見他不肯配合答話,她才又聳聳肩繼續道:‘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所以又決定留下了。’
‘事?’他皺眉。
原來,她並不是為他而留下。
是什麼事,令她去而復返?
‘對。’她點頭。‘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透。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好不容易幫了你,你卻又讓蘭心離開?為什麼我偷偷離開青雲堡,你卻要追出來。大老遠把我捉回?’她挑起一道秀眉。
‘你留下來,就是要听我回答這些無聊的問題?’他冷言相對。
‘怎麼,不敢回答?’她挑□。
他不作回應。
‘原來,豹子的膽子都這麼小啊。’她出言挑□。
‘什麼?!’駱劍飛皺眉。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都說膽子大的人是吃了態心豹子膽嗎?我以為豹子的膽應該很大的呢,還是,你這只的特別小?’
‘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麼?!’听出了她話中的諷刺,他的劍眉不自覺地揚起。
‘不是嗎?我以為你是因為愛著蘭心才娶她,可沒想到,你卻把她讓給了成嘉。如果你不是怕成嘉,那就是不愛蘭心,我想了很久,前兩者都不可能,所以只剩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你根本‘不敢’愛任何人!’
他一震。
‘我從未愛過孟蘭心。’
‘這麼說來,你是怕成嘉嘍?’她故意問。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嗤之以鼻。
‘嗯?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告訴我你深愛蘭心?還要我留下幫你贏得蘭心的愛?’地敬作不解。
‘我──’
我只是想留下你、得到你──他在心底回答。
‘所以說到最後,原來你還是一頭膽小豹嘛。’她作出結論。
‘住口!你又再胡說些什麼!’什麼叫做膽小豹!她簡直在誣蔑他‘北地黑豹’的威名。
‘前兩個都不是,那就是第三個啦!要不你告訴我,你曾經愛過任何人嗎?你‘敢’真正愛一個女人嗎?’她逼近他。
他捉住她的臂膀。‘唐雁!我警告你,別再隨便誣蔑我的名號,我駱劍飛不曾怕過任何人、任何事!我不愛孟蘭心、更不可能怕那姓成的,我當然愛過女人,而且,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
你!
他陡然住了口。
‘是誰?’她急切地問。
望著她眼底近乎頑皮的神采,他忽然發現,他竟讓她玩弄于股掌之間。但,她為什麼要留下?
真只是為了問這些問題?
問了之後又如何?
她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看她的神情,不像生氣、也不像是傷心,反倒……像是有些欣喜?!他十分訝異──他是那樣不留情地要她滾離他的視線,而她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欣喜?
她臉上的神情,像極了貓兒逗弄著老鼠的愉悅!
從什麼時候起,他北地黑豹在她眼里,竟成了一只──小老鼠?!
‘到底是誰?是誰嘛?’她急于得到答案。
明明,他就要說愛她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他一怔。
望著她近乎嬌媚的神情,他疑惑了。
似乎,她早已知道答案?
等等──
她知道他愛著她,所以留下?
那不就表示──?!
突然的領悟讓他心底頓時泛起一絲暖意。她愛他?!孟蘭心說的沒錯,所以在他那樣對待她之後,她仍願意留下!所以,她和他一樣,深愛著他?
剎那間,他以為無堅不摧的心牆,在瞬間完全崩解。
他本以為,他可以不再愛人、不再需要愛;但在發現她的情感後,他卻無法將她拒于門外。
真該死!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無法控制他的心。
是了,就是從見到她的那一眼起──
唐雁,這個小女人!
在經過這一切之後,竟想用這幾句問話套出他的真心?而他卻險些上了她的當。他不禁失笑。笑她的傻、她的天真,但也因為是她,他不再有一絲畏懼。
他會讓她如願。但不是現在。
至少,要在她對他完全交心之後。
不過,有一件事倒讓她說對了
他這只豹,膽子的確比較小。但,他不會讓她有機會證明。
‘我不需要問你證明任何事。’他回答,仍維持一貫的冷然。
嘖!她有些氣餒了。‘不說就算了。’這招不成就換另一招,她唐雁可沒這麼輕易就被打敗。
他望著她,看她越走越靠近湖邊,就差那麼一步,她就要掉下去了,而她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再過去就是湖了,你沒看見嗎?’他一顆心懸在喉嚨,忍不住要提醒她。
‘我要找一只耳環,剛才掉進──啊──’話還沒說完,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摔進了湖里。
‘唐雁!’他心上一緊,沖上前去拉她,卻措手不及。
她整個人栽進了湖里,載浮載沈。
‘救!咳!救命!咳咳!’
他不顧一切地跳下湖心,捉住她的皓腕。將她拖近自己懷里。‘你這個蠢女人!不是提醒過你了嗎?’他拉起她,讓她將嗆著的湖水咳出來。
她掙扎著,拚命拍打著湖水和他。
‘唐雁!住手!’
‘咳咳咳!救命!咳咳!’她劇烈地掙扎、拚命地扭動著。
懊死!
她定是受到了驚嚇,該怎麼才能讓她安靜下來?!
這湖水並不深,剛好淹過他的胸膛。卻恰好埋住她的腦袋,她會害怕是自然的;但他怎麼覺得,她的反應太過了些?!
‘我捉住你了,唐雁。’他撐起她,讓她的身子遠離水面。跟著,他一手摟住她的腰身,一手撐著岸邊,倏地將兩人帶上了岸。
她伏在他胸前劇烈地喘息,還不時咳出聲。
‘你怎麼樣?’地想抬起她的臉,察看她是否安好,但她卻伏在他胸前,緊捉著他不放。
‘好……好冷……哈啾!’她開始發抖。
他皺眉。
‘我先送你回房里。’他摟緊她,將她攔腰抱起。
‘冷……咳咳……哈啾……好冷……咳咳……’她雙手攀住他的頸項,整個身子貼近他。
湖水的冰冷熨上她柔軟渾圓的身子,頓時他感到身上猶如被放了把火。
他加快腳步,往臥房前進。
她伏在他胸前,隨著他的步伐,還不時輕咳出聲。
他的身子,好溫暖──她偎近他。
可她不會游泳呢!這苦肉計,真的有點太‘苦’了些,不過沒關系,只要有用就好。
才這樣想著,她又不禁打了個──哈啾!
☆☆☆
要他不懷疑她,實在很難。
可眼前,望著她少了一邊的耳環,和淋成落湯雞似的可憐模樣,他又忍不住心疼,更難找出她的破綻。
‘快把衣裳月兌下,免得著涼。’他將她放在床邊,替發著抖的她褪下外衣。
但這一月兌,他卻覺得喉頭一陣緊縮。
她的衣裳里全因湖水而濕透,外衣一月兌下,就只剩單薄的罩衣,緊貼著她玲瓏的身段,若隱若現。
賽雪的肌膚在他眼下一覽無遺,他忍不住放慢了替她褪衣的速度,甚至,連他都未曾察覺,他的大手正撫過她的頸際,繼續往下移。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因他炙人的黑眸和灼人的體熱。
她反手按住了他在她肩頭的大手,將它帶往她小巧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