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為了錢做出這樣的傻事!」他大吼。想到她可能因此遭遇到更危險的事,他不禁怒火中燒。
「你——你吼什麼?我的事你管不著!」她吼回去。「我是為了錢又怎麼樣?你以為每個人生來就像你一樣非富即貴?!」
「你缺錢?」
「不,我不是缺錢,我是窮極無聊才想到這兒來!」她故意跟他唱反調。
「你究竟欠了多少錢?為什麼欠錢?欠誰的錢?」
她瞪著他。
為什麼他的反應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同?他不是應該生氣,氣自己被當成肥羊,還被下迷藥,然而,他卻在為她的事生氣?
「我欠錢干你什麼事?難不成你要替我還?」
「有何不可?」她是他的女人。她的事,就是他的事。更何況,他絕對不容許她再為了錢做出什麼傻事。
她傻眼了。
「如果我欠的是一千萬兩,你也要替我還錢?」
一千萬兩?!他愣了一愣。難怪她會想出這樣賺錢的方法。想到她有可能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他不禁握緊了雙拳。
不可否認的,知道她並不是醉紅樓的姑娘,他的心有著一絲欣喜。
從頭至尾,她都只有過他一個男人,而且,床榻上的猩紅也證明了這一點。他終于明白,她為什麼處心積慮地避著他,甚至不惜迷昏他,原來,都是為了維護她的清白。只是她也太過單純了,既然他包下了她,她又怎麼可能躲得過?就算她替自己設下了三十天的期限,她就真能躲三十天?難不成,她準備每天在他的飯菜中下迷藥?!
「怎麼,怕了吧?!」見他不回答,她冷哼。
男人,說得出口就要做得到,像他這樣的,最不要臉!
「把衣服穿上,跟我走!」他拉起她。
「你——你想干什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措手不及。
「帶你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
「不!我不走——」在沒有報仇之前,她是絕對不會離開這里的!
「不走?」他怒視她。「難道你還想留在這兒讓李嬤嬤再給你下藥?!」
他不可能再讓她留在這種地方。
她隨即變了臉色。「君無情,我警告你——從現在起,這里發生過的事你一個字都不許再提,要是有一天我知道你說出這里的事,當心我變鬼也要找你報仇。」
「我可以不提,但是你一定要跟我走!」
「走?你要我上哪兒去?我就是因為想走走不成,才被那該死的妖婦……外邊全是她的打手,我就不信你打得過那些人!而且,要走我自己會走,用不著你假好心!」
她有些被弄胡涂了。
她當然要離開這里。
只是。當初她就是為了要逃離他,所以不惜悔約,和李嬤嬤撕破臉。可現在。卻成了他要帶著她逃離李嬤嬤的魔掌?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寶兒!」他從沒見過這麼任性的女人。
「要走你就快走,別在這兒胡亂喊叫。」
不容她反抗,他替她和自己穿好衣物,一彎身,將她扛在肩上。
「君無情——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她拼命捶打著他的後背,試圖掙月兌他的箝制。「來人啊,有人綁架,救命啊!」她放聲大叫。
老天!他真想一拳打昏她。他是在救她,而她竟然說他綁架,該死的女人!
「君爺!寶兒!我的老天哪,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李嬤嬤聞風趕來,恰恰好擋住了出路。
「讓開!」
「君爺,您這是做什麼呢?是不是昨晚寶兒沒有好好服侍您,讓您不開心?這樣吧,我再替您另外找個姑娘,就別理這該死的丫頭片子了。」李嬤嬤賠著笑伺候著。
「住口!把合同給我!」
「合同?君爺您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都听不懂?」
「老妖婆,他說的是咱們簽下的合同!快還給我!」寶兒跟著吼。
听見她的話,李嬤嬤這才收起諂媚的態度。「我說嘛,才不過一個晚上,怎麼著,就找著靠山了?連合同這事都說了,還想要脅我?照理說,你們還應該感謝我不是?要不是我下了那麼一點藥,你敢當著我的面要合同?」
「你這卑鄙無恥的老妖婆,做出那種卑劣的事,你還有臉說!」
「呵!卑劣?我看是成全了你們吧。我還沒跟你們討賞呢。倒怪起我來了?!」李嬤嬤涎著臉笑。「君爺,就不知道,寶兒有沒有告訴你,你原要包下一年的女人早準備三十天後就要跑了呢。哦,看這情況,敢情是說了?你,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既然君爺出面,我看就這麼吧。您呢,只要肯出五百萬兩!我就把合同和人一並還給你,否則——」
「否則怎麼樣?」寶兒氣得瞪大了雙眼。
五百萬兩?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否則,這三十天內,寶兒仍然算是我醉紅樓的人。既然是我醉紅樓的姑娘,那麼,我要姑娘們往東,可沒人敢往西呢。」
言下之意,就是這三十天內寶兒得任憑她宰割了。
「我不听又如何?」寶兒挑釁。
「喔,那就難說了。簽了合同想反悔,還在我這兒給客人下迷藥,要是送進官府……嘖嘖嘖……」
「你威脅我?那你下藥的事又怎麼說?我要是進了官府,你也月兌不了罪嫌!」
「這個嘛,就用不著你擔心了。官老爺恰恰好是我這兒的常客,我呢,跟他熟得很,更何況,我這兒有的是證人,你說,我需要擔心嗎?」李嬤嬤笑得更開心了。
君無情聞言,放下了寶兒。
「乖乖站在這不許動!」他命令。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她想反抗,卻被他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听他的話。
「李嬤嬤,既然你與官府相熟,不知道,這值不值五百萬兩?」他上前,自腰際掏出了一樣東西送到她眼前。
只見李嬤嬤眼楮一亮。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通紅,隨即又轉為慘白。
「怎麼?听不懂我說的話?」君無情沉聲問。
「太……太……」李嬤嬤嚇得兩腿發抖。
「你說什麼?!」他喝止她。
「是……是……听懂了!听懂了!」
寶兒探著頭,想知道他究竟拿了什麼東西讓這老妖婆嚇成這樣,然而才一伸頭他就已經將東西收回去了。
不過無論如何,看這李嬤嬤嚇成那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既然听懂了,還不快把東西拿出來——」寶兒在旁邊吆喝。
李嬤嬤顫抖著自懷里掏出張字條。
寶兒上前一把搶下,攤開一看。「對了!就是這個!」說著,當場將它撕成了碎片。「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當然!」李嬤嬤連聲回應。
她巴不得她趕快離開。這死丫頭簡直就是個瘟神!
「寶兒!」君無情緊摟住她的腰身要帶她離開。
他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這名刁婦欺人太甚,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等等——」寶兒推開他。
「你還不走?!」她該死的又在想些什麼?!
「我要她跪下向我磕頭賠罪!」不這麼做,這口氣她咽不下。
「什麼?!」李嬤嬤大叫,但在看見君無情的神色後,她立即「咚」地一聲跪了下地。「寶兒姑娘,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請你原諒我……」
看見她這副模樣,寶兒卻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她仍是氣,氣自己竟然著了這種小人的道;氣自己——
氣自己的清白就這樣毀在她手上!
「藥呢?」她問。
「什……麼藥?!」
「就是你對我下的藥,拿來——」她伸手自她身上搜出個藥包。「吃下去!我要你把它全給我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