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羿!你給我記著!她怒瞪他。
他瞥了她一眼,無視于她眼中足以殺死人的怒火,反倒是揚揚眉,意思是要她省省力氣。
她握緊雙拳,暗暗發誓一定會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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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兒去?」一天又過了一半,他們仍在路上,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
他抬眼,像是听見了什麼蠢問題。「追上君無情,找回聶寶兒,這有什麼疑問嗎?」
「可,你怎麼確定他們是往這條路上走?」走了這麼久都沒看見半點蛛絲馬跡,她不免擔心起來。他該不會是騙她的吧?
「小姐,出了蘇州城要往南方就這麼一條路,不然你認為該往哪個方向走?」
「那——昨天你說就快到下一個城鎮了,為什麼我們走了大半天卻仍連個人影都沒瞧見?」這總不能說是她疑神疑鬼吧?
蕭羿勒馬,嘆了口氣。「我是說過就快到了——以我的速度。如果我們繼續以這種步行就可以跟上的速度騎馬,就算是天黑也到不了。」
見她騎得十分艱難的模樣,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既然她自己沒有任何抱怨,他也只有放慢速度減輕她的負擔。
「哦!」經他這麼一說,她才發現他的確是放慢了速度等她。
雖然他表達的方式還是有點惡毒,但他這小小的體貼卻讓她輕易地原諒了他的無禮。所以,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
這樣的想法讓她有些開心。甚至,幾乎可以說他是有點關心她的,否則,他不會注意到她的不適,也不會放慢速度配合她。
那麼,他就是嘴巴壞了點。
有了這個發現,她突然覺得自他口中說出的話變得沒這麼刺耳了。
「你現在究竟想怎麼樣?」見她不回答,他不耐煩地問。
被誤解的感覺並不舒服,但他又不願意讓她知道他在關心她。真煩人。
「那……我騎快點好了。」她囁嚅著。
雖然大腿兩側痛得像火燒,但她想應該還可以忍受。如果可以進到下個城鎮,她就可以早點找到大夫,擦點藥應該很快就會好了。
他瞥了她一眼。「確定?」
瞧她坐立難安、擠眉弄眼的模樣,他不禁有些擔心。
「啊!」她腿下一夾,大聲喝令馬兒快跑前進,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看著她迅速超越他的背影,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像她這樣的騎法,怕到不了下個城鎮就會吃盡苦頭了。愛逞強的小女人!
她拚命地騎在前面,眼淚差點掉下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剛才那聲「啊」,不只是喝令馬兒前進,還包含了疼痛的哀嚎呢。
真慘!
她這輩子還沒這麼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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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城鎮就在前面,她已經疼得累得趴在馬背上,再也顧不得什麼自尊、矜持了。
看著她越伏越低的身子,他的眉心也越揪越緊。
明明已經到了極限,她卻怎麼也不肯服輸;一路上拼了命似地搶在他跟前馳騁,連頭也不曾回過一次。
「聶無雙!」他喚她。
他看夠了!再讓她這樣任性下去,非出問題不可!
她沒有回答,仍是一個勁兒地住前奔馳。
「喝!」他搖頭,策馬趕上她,一把拉住她的韁繩。
「啊!你干什麼?!」她瞪大了雙眼。突如其來的力道使馬兒受驚地人立起來,連著她也受到了驚嚇。
「下來!」他命令著。
「不要!我為什麼要下來?」她感到莫名其妙。城鎮就在不遠前,她只要再撐一下下就到了,而且他的要求來得莫名,她最討厭人家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
看見她抬起的小臉,他的臉在瞬間變了顏色。
懊死!他應該早點制止她的!
她的臉色慘白、嘴唇失去了血色,額上還冒著一顆顆的冷汗;然而,她的表情卻仍是那麼倔強不肯服輸。他伸手觸模她的額,卻讓她一把推開。
好燙!他吃驚。
「你想干什麼?!」看見他臉上那種想殺人的表情,她跟著緊張起來。她什麼也沒做,他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
他一言不發,暗暗使勁兒將她一拉,輕松地就將她從自己的馬背上帶到了他的身前。
「啊——」她根本來不及喊出聲,就已經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而且是——面向他而坐。「放開我!放開我!」她拚命掙扎。
但未料隨著每一個激烈的動作,牽動她已受傷的腿,她頓時疼得說不出話來。
「你……」
「別動!」他威脅。「你再亂動,要是疼得昏過去,難保我不會乘機對你怎麼樣!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她突然整個安靜下來。
「你一定要這樣才肯安靜嗎?」他氣憤地將她按在自己胸前。她對他的不信任讓他感到生氣。
當然,他根本用不著女人信任他。他只要她們听話就夠了,但——
為什麼要她的信任?他又憑什麼讓她信任他?他威脅她,不就是要她听話,可當她害怕他時,他又極度地不滿。對自己這樣矛盾的情緒,他感到十分不悅。
「蕭羿……」她趴在他胸前小聲地說話。
「干什麼?!」他沒好氣地回答。
「如果……我昏過去,你保證……不會……對我怎麼樣?」她擔心地問。
趴在他胸前靠著他溫暖的身軀,她的確沒有先前那麼難過了。她不知道他究竟在氣些什麼,不過她知道他雖然生氣,對她的動作卻異常溫柔。
他的手輕按著她的肩膀和頸項,舒緩不少壓力,他的腿也細心地不讓她的臀再和硬硬的馬背接觸,雖然還是疼,她卻覺得好多了。
「你——」她的問話讓他為之語塞。「你盡避昏過去好了!我保證絕對會‘對你怎麼樣’!」他吼著。
听見他的回答,她微微一笑,小聲地說道︰「那我……就放心了……謝……」
話還沒說完,竟真的昏了過去。
「聶無雙?!」他渾身一震,抬起她虛弱的小臉探看。
她的臉色依舊慘白。
「該死!」他低吼,將她緊緊納入懷中,腳下一踢,快馬加鞭地往前疾馳而去。
懊死的女人!平常不見她肯听他半句話,現在叫她盡避昏過去,她竟真的昏過去了!,且還當著他的面回答那些鬼話!
她對他放心?!見鬼的,他才不希望她對他放心!
第七章
「不準踫我!你這個……」
「還有……無恥下流卑鄙齷齪的東西,對吧?」不等她罵完,他緊接著她的話說下去。「你也幫個忙,換點新詞兒吧。」
他早算準了她會說些什麼罵人的話,但看她還有力氣罵人,他倒是放心不少。
想起三個時辰之前她還發著高燒,蒼白著臉的模樣,他的胃就隱隱作痛。
「你……你混蛋!」聶無雙躺在床榻上,氣得七竅生煙。雖然仍覺得全身酸痛虛弱,尤其她的臀部和一雙腿都熱辣辣地疼,但比起先前痛不欲生的感覺要好得太多了。
「嗯……這樣好多了,不過,還算差強人意。」他調侃,一邊把桌上的藥汁端起。
這下可把她氣壞了,她想翻身背對他,卻沒有多余的力氣,干脆別過臉去不理他。
「大夫說,你不但累壞了,而且腿上的傷口引起了高燒,現在把藥吃下去,等會兒再擦點膏藥就會好多了。」
他一手端著湯藥,一手將她自床榻上抱起,以手支撐她身體大半的重量,讓她已經飽受折磨的臀腿盡量不受到太大的壓迫。
「不要!我不要喝藥!唔——」藥汁刺鼻的苦味沖進她鼻尖,她掙扎著抗拒,但先前已經經過一次激烈的掙扎,這回力氣早已耗盡,卻被他硬逼著灌了幾口進去。「不要——」她大叫,一手推開他手上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