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晴!」他用力地搖晃她。「我從來就不屬于任何人!」
「不!你是屬于小柔的,你是她的駙馬、她心愛的男人;而我卻做出——」
「你不明白,晴,柔兒愛的只是一個影子,我承認,我喜歡她——」
我喜歡她。
這樣的一句話讓她為之心痛。但她卻說不出口,也無法說出口。既然他喜歡小柔,為什麼又和她——
「喜歡並不等于是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的回答讓她心驚。「晴,我跟她之間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發展出真正的愛。」他激動地說道。
「但她是你的妻子,縱然她已經去世,她仍是你明正言順的妻。也因為她已經死了,我更不能忍受自己做出背叛她的行為,和你——是我情不自禁。但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我會永遠無法原諒我自己。」
情不自禁。他渾身一怔,他知道,以她那樣的性格,要讓她「情不自禁」,表示他在她心中有一定的地位。他對這樣的發現感到莫名的喜悅,但她的固執卻讓他傷透了腦筋。「你——這完全是兩回事!沒錯!名義上,我是柔兒的夫婿,但我們——我和她——從來沒有發生任何關系,我們一直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你們——」
「我們沒有圓房。」他回答。「當時我只是想在彼此都更熟悉之後再——我以為我終究會愛上柔兒,畢竟,她是那麼惹人憐愛。但現在我才明白,當時我沒有和她圓房,是出于內心最深處的本能反應。如果當時在我身邊的是你,我相信,我會毫不考慮地要了你!就像我和你之間發生的一切一樣。我愛你!耶律晴。」
她被他的話整個人震撼住了。
他沒有跟小柔——
他——愛她?!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搖頭。「你是我的妹夫!」
但卻是她所愛的人!
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掙扎。
「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在我沒認識你之前,根本無法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甚至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遠到匈奴和親,但——我想,我在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愛上了你。」
回憶他初見她的情景。雖是充滿了火爆的沖突場面,但他卻早已不自覺地受到吸引;否則,他不會一再想逗弄她、更不會時時將她放在心上。
老天真是愛捉弄人,如果當初他娶的就是她,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你胡說!」想起他們初見時,他曾說過的話,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他在那時就愛上了她。
「不!是真的!那時我早已被你深深吸引。只是當時的情況,對我來說實在是沖擊太大了,我才會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你身上。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發現自己真正的感受。」她幾乎被他說動了。「但你忘了自己說過,只要娶的不是我,誰都可以。」她不會忘記那樣的話。
「你——晴,你明知道那只是氣話,是我故意要激你的。我當時根本就氣瘋了,而且,你自己也知道你當時的氣焰有多張狂,我從沒遇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傷害我?!」她紅了眼眶。
他一愣。不知道他的話竟對她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對不起,晴,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他摟住她,心疼地安慰著。
「哼……」她輕哼,然而在心底卻早已原諒了他。原諒得如此輕易,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或許,她比自己想像的還更在乎他。
這樣的認知讓她心驚。
「對于柔兒的死,我很遺憾,也為她心疼。但,晴,這和我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關聯。我和柔兒只是名義的夫妻,我在愛上她之前就已經愛上了你,便我們卻是在柔兒死後才確定彼此的感情,我們並沒有背叛柔兒。」他再次強調。
她不語。無法全然認同他的說法。
縱然他所說的並沒有錯,但她仍然覺得自己背叛了小柔對她的信任,還從她手中搶走了她心愛的男人,尤其在她方去世的時侯。
他把她的沉默當成默認。「那麼,我明天就回月氏去稟明父王。等我回來,我們即刻成婚。」
「不行——絕對不可以——」她仍是搖頭。
老天!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究竟要我怎麼樣?」他簡直快被她逼瘋了!
「我——我同意你回月氏一趟——把小柔的靈位帶回國去,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她的回答讓他臉上出現了喜色。
「然後?」
「然後,你必須帶著小柔的靈位回來——繼續當你的三駙馬。」
「耶律晴!」他暴吼,一拳打進了牆,留下一個凹洞。
她整個人驚跳起來。「你這是干什麼?!」
「我要你收回你的話!」他咬牙。
「為什麼?你明知道那是最好的安排——」
「住口!」他打斷她。「這算是什麼見鬼的最好安排?耶律晴,我可以因為和親而到匈奴國,那是因為身為月氏二太子的責任與義務。但現在柔兒已經死了,和親的任務該如何繼續還是個問題,你現在要求我繼續當三駙馬?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留在匈奴與你通奸?!還是做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情夫,留在後宮任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生氣。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他簡直快氣瘋了。
她被他逼急了,忍不住苞著大吼。「否則你要我怎麼辦?你本來就是我的妹夫,是小柔的夫婿。我怎能在小柔死了之後嫁給你?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是什麼感受?別人又會怎麼想?將來,我還能怎麼統理這個國家?」
「你管別人怎麼想?你又何曾想過我會有什麼感受?」
「不行!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嫁給你!」
她無法克服心中的內疚和眾人的眼光,無論——她有多愛他。
「嫁給我!否則,就是永遠失去我!」他下了最後通牒。「你——威脅我?!」她杏眼圓睜。
「我沒有威脅你,只是告訴我的底限在哪里。」
他竟然威脅她!利用她對他的感情威脅她?
「羽燎!我警告你,不許你用這種態度對我!」我耶律晴從不接受威脅。
他的眼神在瞬間轉為冰冷。
「好!你要我走,我馬上離開。耶律晴,我保證,你這輩子永遠不會再見到我!」他抓起衣物。
「你——你走!走得越遠越好!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她喊,紅了雙眼。
「天殺的!」他低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他羽燎這一生從沒這麼窩囊過!先是入贅和親、再是被她要求成為她的禁臠!真他媽的該死!他扒梳過一頭散亂的黑發,氣得想親手扼死這個該死的頑固的女人!???
「姐姐!不好了!姐姐!」
廳房外,小環尖銳的驚呼讓她頭皮發麻。現在是什麼時侯了。
望著有些昏暗的天色,她不禁心驚。她睡了這麼久了嗎?羽燎離開房間後,她狠狠地哭了一場,然後——就倦極地睡著了……
身心俱疲的她睡得幾乎不省人事,要不是被小環的驚呼喚醒,說不定還會睡上一整天。但在她昏睡的期間,外面又發生了什麼事?
「姐姐——」耶律環沖了進來,卻發現姐姐赤身露體坐起身,而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很曖昧的氣氛。
「這……是怎麼回事?姐姐你……還好嗎?」耶律環停下了腳步,擔憂地問。
「我沒事。倒是你有什麼事,還不快說。」她按住疼痛的頭側,全然未覺自己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