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之後,他竟然說愛她?!
她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也無法相信他所說的話。
如果他真愛她,又怎麼能那樣對待她?
一時間,她整個人陷入一團混亂之中。她應該恨他的。但為什麼,在看見他、听見他所說的一切之後,她的想法動搖了。
不是說好不能接近這樣的男人、不是告訴自己不要傻得被騙嗎?為什麼?為什麼一切在看見他之後又變成了一團混亂。
難道他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她真的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又告訴自己,是真是假,眼前這個男人都不是她應該相信的對象。他一手毀了兩人的關系,將她推入無底的深淵,卻又在半個月之後追到巴黎來告訴她,他愛她。這教她如此相信、又怎麼能接受。
「童,我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這些日子以來,我每天都在自責和痛苦中度過,每想到你,我就越無法原諒自己對你所做的一切。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害怕你……怕自己重蹈覆轍!」
怕她會成為第二個婉婷。
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又該要如何原諒他?
「我愛你!」他緊摟住呼喊。
他的這句話幾乎讓她崩潰。終于,她忍不住地伏在他胸前啜泣,一切的委屈、痛苦和怨懟,都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宣泄。
听見她如孩子般的痛哭,他心如刀割。
是他讓她傷痛若此,是他讓她失去了歡笑。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他所愛的人!他懊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如果可以,他願意不計代價只為求得她的原諒。
但,她願意原諒他嗎?
第八章
苞著回到她所下榻的旅館,她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夏童……」站在她的房門前,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重視一個女人,以前所有一切安撫女人的言語和技巧在這種時候全都不管用了。
他焦急,不知道現在的她究竟怎麼想的。
她沒有回答,只是停在門前低下頭。
「童——」
「你回去吧!」她背對著他。
聲音冷得听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
這樣的反應讓他覺得害怕。
「童,我——」
「請你回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求得她的原諒,但他卻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現在無法平撫她所受的傷害、減輕她對他的怨懟,那麼將來她也不可能再對他有任何的牽絆了。
他絕不能就這樣離開。
「童,我知道要你原諒我很難,是我對不起你,我明白現在說再多的抱歉都已經無法彌補我帶給你的傷害,但這些日子以來,我才發現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就像所你所說的,過去的我是個不懂得什麼叫愛、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但遇見你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別再說了!」她打斷他的話,神情是痛苦而掙扎的。
「不!夏童!我不能不說!」他握住她的手。「如果現在不說,我怕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他低啞著嗓音道。「夏童,我不想失去你。」
「你從來沒有得到過我,又怎麼能說失去。」她冷冷地道,心中卻在淌血。
縱然她為他的真情摯意所感動,但只要一想到那晚,一想到她發現他不告而雖的那種傷害和屈辱,她的情緒更久久無法平復。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所說的話,男人,當他要你時,可以這麼地不計一切,而當他對你感到厭倦時,又可以是那麼地絕情。
她看過他對其他女人的殘酷、也為他自私的行徑所傷害,如果她相信他、接受他,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對她感到厭倦時,將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多情總為無情傷。
為了避免往後可預見的痛苦,她寧願選擇放棄。
「夏童……」
她臉上神色的變換令他擔憂,甚至害怕。
到現在他才真正體會到在乎一個人、害怕失去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境。他深覺得對不起他所辜負的那些女人,更對自己為夏童所帶來的傷害而悔恨。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她決絕地道。告訴他,也告訴自己。
「不!我不走!」他比她更堅決。
他從來沒有這樣想要過一個女人,他不能就這樣讓她遠離他的生命。
「那是你的問題。」她強迫自己必須絕情,否則將來傷心痛苦的會是自己。「我不想管、也管不著。」說完,她打開門鎖,走進房內。
「夏童!」他一手按上門板擋住她的去路。
她揚眉直視他。「你究竟想怎麼樣?」
看到她的眼神,他的心襲上一股涼意。
他真的傷她這麼深?她真的不願接受他?
「好,我走。」他沮喪地道。現在不是逼她的時候,他知道現在的她仍然無法原諒他,甚至無法相信他,他必須給時間、也給自己一些時間。
她關上房門,卻無力地坐倒在地上。
他不肯走,讓她害怕。他走,卻又讓他傷心。
她竟該怎麼做?她真的不知道。
???
現實真是殘酷。
天才剛亮,些微的光線照進旅館臥室內,她就被驚醒了。
縱然昨夜帶著那樣的心情勉強入眠,今晨卻仍在清醒的時間習慣地醒來,而且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她覺得有些可笑。
原來人再怎麼傷心難過,肚子仍然會餓,日子仍然要過。
也罷,既然到巴黎散心,就該好好地玩、好好地休息。其他的一切她現在不想再去多想,就算想多了又有什麼用呢?
拉開房門,她立刻紅了眼眶。
「早,昨晚睡得還好嗎?」林浩一自門邊地板一躍而起,臉上帶著疲憊的笑,眼底還有著血絲。
「你——」
「我替你買了早餐,不知道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的,所以我都買了。」他拎起提袋,袋子里果然是滿滿的食物。
她說不出話來。
他在這里待了一晚?等了她一晚?
「為什麼?」她問。
他愣了一愣,然後緩緩地道︰「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他的話、他臉上的神情讓她備受震動。
他是認真的嗎?
這教她如何狠得下心不理他。
「你——」她開口,卻又合上嘴,最後,她深深地吸口氣道,「進來吧!」
一听見她這句話,他立刻喜上眉梢。「童。」跟著就想攬住她,然後身一閃,卻讓他撲了個空。
「童?」他疑惑。她不是願意原諒他了嗎?
她是房里走在他面前。
「吃過早餐,你自己就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她淡淡地道。「等休息夠了,就請你將鑰匙交給櫃台。現在我要出門去,希望我回來時你已經不在了。」
原來她並不是真的原諒他,而只是看他可憐!
「我跟你一起走。」他放下早餐站在她面前。
「不必了!」
「不!我堅持!」
既然這種方法都不能打動她,他必須采取包積極的手段。他不相信她真的對他毫無感情,也不相信她所表現出來的冷漠態度是她真正的想法。如果她還關心他,就表示她仍然在乎他。
她皺眉。「如果你這麼堅持,那就你自己出去吧,我今天不出門了。」
「不出門?」他揚起聲調。「那我也不出去了,你人在哪我就跟你到哪。」
「你——」她真是不知該拿他怎麼辦。「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看見她開始無法控制的怒氣,他反而有些高興。這表示她對他不再無動于衷。如果你不在乎一個人,根本不會理會他高興或生氣,如果生乎,那又另當別論了。
「沒錯!」他笑,開始恢復他霸道無賴的本性。「愛一個人本來應是不可理喻的,否則我也不會丟下公司、不顧一切地跑來找你,更不分像個沖動的青少年似地,坐在你房門前一天一夜,也不會死皮賴臉地賴著你不肯走。你說,愛情是不是件很奇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