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喚,冷冰心被嚇了一跳,才伸出窗外接雨的手也縮了回來。
「該死!這回你沒跑去淋雨,居然在這里噴雨!」駱維彥繃著臉走近她,二話不說就用力關上窗戶,瞧見她臉上噴沾的濕漉雨滴,他眉毛凝得更緊了。
冷冰心低著頭偷睇他一眼,大呼不妙,怎麼辦?他很生氣。
就在她以為他又要開罵時,一條泛著淡淡古龍水香味的手帕,輕徐抹上她的臉。
「拜托你,想想你自己縴弱的身子,離雨水遠一點可以嗎?」駱維彥壓低嗓音說,輕柔為她擦拭小臉。
想到她上回淋雨發高燒,他覺得她還是少踫雨水為妙。
「噢。」冷冰心理虧的低應,忽然想起,她也該離他遠遠的……
「你下午會請假,是不是因為小凱的話令你心里不好受?」駱維彥再拉起她沽附雨水的小手擦著。
「你……怎麼知道?」冷冰心杏眼圓睜,驚訝的問。
「小凱都告訴我了,我也找以談過了。」他拂掠她微濕的鬢發,坦白的
冷冰心心頭一凜,急抓他的手臂道︰「你…………你找以姊談?她要是知道是小凱說的,她會……」
「她不會。」駱維彥拍拍她惶怕的小臉,明了她在擔憂什麼……我跟以提過,要她別再傷害小凱,你放心。」
冷冰心怎麼可能放心?
人的情緒一旦失控,任何道理,都是多余,她很清楚這點的,她不想小凱成為第二個她。
「那個……我想辭職……」
「你說什麼?」駱維彥震驚的捧起她低垂的臉,莫名的不悅開始在胸中蘊結。
「我不想介入你和以姊,讓你們鬧得不榆快,還讓小凱因為我挨罵或挨打……」冷冰心惆悵的說,她原本就不該在這里的……
「什麼叫‘你不想介入我和以’?我和她根本就只是朋友,你不明白嗎?你小腦袋瓜里在想什麼!把話說清楚!」駱維彥愈說愈大聲,她難不成把他和連以想成一對?
冷冰心撥開他捏抬她下巴的手,跨移一步,轉望窗外說︰「其實你和以姊是何種關系,不關我的事……」
「你……」駱維彥氣悶的想吼問她話里的意思,她卻更急促的回截他的話。
「我不喜歡你。」
駱維彥猛地呆頓住,她說什麼?
冷冰心投望雨中的雙眸黯然一片,極力抑下起伏的心情,幽幽地說︰「我仔細想過了,來到駱家後,都是你在照顧我比較多,所以我心存感謝,不討厭你,但……也只是……感謝你,不是……喜歡你。」
駱維彥的耳中嗡嗡作響,冷冷地回旋她的話語——只是感謝你,不是喜歡你。
「所以請你以後別再打擾我,否則……我會很為難。」
「你說得夠清楚了。」駱維彥沉聲道下一句,沒再打擾她的轉身就走。
原來這就是她真正的想法?
懊死!原來她根本一直當他在為難她!
「該死!」
隨著一聲嘎啞的咒吼,接著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後,冷冰心的房里恢復了寂靜。
然而,冷冰心卻止不住淚水申串滑落,一顆心無助的抽痛著。
發現喜歡上某個人,不是很愉悅的事情嗎?
為什麼……她卻只感到透不過氣來的淒楚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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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家剛結束晚餐,不過這頓飯進行得有些沉重。
駱達遠夫婦及駱維俊都眼尖的察覺,維彥和冰心兩個人,不對勁。
這兩個人根本沒開口說半句話,只顧悶頭扒飯,且維彥一張俊臉繃得死緊,冰心的俏臉上則布滿憂愁。
「冰心,你和維彥吵嘴了嗎?」
何文媛邊洗碗盤,邊問在一旁削水果的冰心,心里質疑的是,說話向來輕聲細語的冰心,維彥怎麼可能和她吵得起來?
冷冰心執刀的手僵了一下,差點劃到左手,她略微搖頭,只是靜靜地削著水果,一句話也沒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何文媛迷惑的望看冰心好一會兒,心想,她等一下直接抓維彥來問好了。
廚房這端,突地只剩下碗盤的踫撞聲,廳里那頭,此時卻多了清脆的門鈴聲。
駱維俊前去應門後,站立門外的是一位他所不認識的高大陌生男人。
「你好,請問駱氏集團的負責人在嗎?」冷智平禮貌的問。
「維彥,找你的。」駱維俊回頭朝維彥喊,總公司的事他父親早已不插手,在台灣,駱氏集團的負責人就是維彥。
「我管他找誰?這人的聲音我不認識,下班時間還跟我提公司,找死啊!」駱維彥頭都沒抬的對著面前的報紙憤聲數落。
他現在的心情可是糟透了,最好誰都別惹他!
在門外的冷智平頓時錯愕住,那個口氣不小,和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是駱氏負責人?
駱維俊不禁瞄向他父親,和他相視苦笑,維彥的火氣很大,這個陌生人還真挑錯了時間。
「年輕人,有話進來再說吧。」駱少董不理人,駱達遠這個「老董」,只得在屋內招呼。
「我剛從美國回來,是代表美國的‘永興事業’,想來和你們駱氏總公司談些合作計劃。我叫冷智平。」
緊接著「冷智平」三個字而起的,是一串鏗鏘震耳的碗盤碎裂聲。
「冰心,你怎麼了?」何文媛著怠的喊,原本要端水果到客廳的冰心,怎會無緣無故將整盤水果摔落地下?
駱維彥听到他母親的叫喚,心急的轉過頭,就見冰心正好蹲下去……
「別用手撿!」駱維彥驚惶的出聲制止,但,來不及。
「該死!玻璃碎片要用掃把掃,你不懂嗎?」駱維彥急迎上前,忙拉起手指已割傷卻恍如沒有知覺,還要伸手去撿拾碎片的她。
「我去拿醫藥箱。」駱維俊發揮醫生本性,直往櫥櫃方向走。
「冰心?你……該不會是冷冰心吧?」冷智乎直盯望著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清秀佳人,飛快的在記憶中搜尋「冷冰心」。
那個冷冰心,有這麼……迷人嗎?她怎會出現在這里?
「你是誰?為何認識冰心?」
乍听姓冷的叫出冰心的名字,駱維彥停下檢視冰心手傷的動作,轉頭望向那個眉宇間浮印著奢華氣息的陌生人。
冷智平不由暗暗竊喜。
這個駱氏集團的負責人看起來對冷冰心極為寶貝的樣子,他們冷家的事業或許能因為冷冰心,而獲得知名的駱氏集團鼎力相助才是。
「我是冰心的堂兄。」冷智乎笑容可掬的,打著盤算承認他和冷冰心的親戚關系。
「冰心的堂兄?」一句疑問,由駱家四人同聲開口。
「冰心……」駱維彥正想詢問身旁的人兒,卻見她面寒如霜的瞅視冷智平。
「憑你也配!」冷冰心冷冽至極的說,眼神如刀的射向冷智平。
接觸到冷冰心寒戾的眼神,冷智平竟打了個冷顫︰「冰心,我本來就是你的堂兄啊。」冷智平維持假笑,套著虛情假意的關系。
「哼!」冷冰心冷嗤一聲,逐步向冷智乎靠近,「三年前,你齷齪的腦袋里是怎麼想的?冷智平,你該不會忘了我是如何托你的福,挨了我媽一刀吧?」
什麼?
駱維彥听得心頭直震,冰心曾挨了她母親一刀?!
「那不能怪我……」冷智平急忙撇清,退了一步,「是你母親心狠,居然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就要殺死她自己的女兒。」
空氣在霎時仿佛凝結住般,教人喘不過氣來。
駱家每一個人全教冷智平吐出的「殺死」二字,驚駭得瞠目結舌,直望身軀明顯抖顫了下的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