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如果你還沒睡,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是駱維彥的聲音。
冷冰心不免又是一番躊躇,駱維彥不是很不耐煩跟她說話嗎?怎麼……
「喂,你房里的燈還亮著,別騙我你睡了。」
駱堆彥在門外忍住氣的再敲一次門,要不是他大哥回醫院前叮囑他,要問問看冷冰心是不是還有什麼需要,他才懶得作這種保姆才會做的事情!
「喂……」當駱維彥準備用力的敲第三次門時,冷冰心的房門應聲而開,他看到了那顆低垂的小腦袋。
「有……有事嗎?」冷冰心俏聲的問,習慣性的看向地面。
「我大哥要我問你,有沒有缺什麼東西?」駱維彥皺眉悶聲的說,這家伙跟人說話,一向是這樣低著頭嗎?
冷冰心搖搖頭,她有可以棲身的地方就很好了。
瞧見她仍是又垂首又搖頭的站在門邊,駱維彥胸口的氣焰沒來由的燎燒開來。
「你是怎麼回事?從一進我們駱家就老低著頭,回話聲不是小的像蚊子叫,就是點頭搖頭,你平常都是這樣和人相處的嗎?」駱維彥語帶不悅的問,極力隱忍盤旋胸中的怒氣。
冷冰心默然無語,她平常……的確就是這樣。
「我在跟你說話,你在看哪里?。她的冷漠噤聲教駱維彥忍無可忍,粗魯的一把箝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他。
「你……」冷冰心沒料到他會突然抓扣住她,驚得倒抽口氣。
她惶懼的望著他,看見了一張輪廓深明的臉龐。
濃眉深眼,挺鼻薄唇,就算他此刻臉含怒氣,那張完美的臉猶仍不減他的俊逸倜儻,尤其是他那雙與眾不同的眼楮,更是引人注目。
「你的眼楮……。冷冰心傻傻地望著他那雙呈琥珀色,卻又夾帶些許淺藍的瞳眸,傻傻地問,一時忘了他捏疼了她的下巴。
「我的眼楮?」
發覺她終于「看到」了他,駱維彥松開對她捏扣的手,略感奇怪的說︰「我的眼楮顏色在台灣確實是少見,但這對你有什麼稀奇?你在美國應該見過具有各種顏色瞳眸的外國人才對呀!」
冷冰心頓時又啞然無語,她平常難得直視他人的眼楮……
「別又低下頭垂下眼瞼,看著我!然後回答我的問題。」駱維彥托住她又低垂的螓首,命令的說。
「我……我不習慣和人四目相對……」冷冰心訥訥地道,想閃躲他逼視的眼神,他卻捏抬著她的下顎,她只能畏縮的迎對他炯亮的雙眸。
「我管你習不習慣,這是禮貌,以後和我說話,你最好別低著頭、不作聲,听到沒?」駱維彥低吼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得原本又想垂眼的她正視他。
他弄不明白自己為何生氣,但他就是不喜歡她那種小媳婦般,怯懦閃躲的態度。
「知……知道了。」冷冰心囁嚅回答,他掐得她的下巴好痛。
「你如果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問我。」駱維彥放開對她施壓的手,很滿意她沒有立即低下頭。
「那個……呃,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工作?」冷冰心覷他一眼,不自在的轉望著他胸前的衣扣,她沒低頭,這樣……可以吧?
「你想找工作?你打算在這兒住多久?」駱維彥驚訝的問,對于她只平視著他的胸膛,勉強可以接受。
「我……我大概會在台灣待上一段時間,我是在台灣出生的,有中華民國的國籍……你……你放心,只要我有工作,我會立即搬出去,不會……不會留在這里打攪你們。」
冷冰心愈說愈小聲,愈說愈傷感,一顆小腦袋不覺又愈垂愈低。
駱維彥攏起眉峰,有意見的再度托抬起她又往下掉的小腦袋。
「要找工作,你可以到駱氏集團看看,至于你要搬家的事,等我爸媽回來再說,我可不想挨他們罵,說是我把你轟出去的,明白嗎?」
冷冰心微微點頭,忽然發覺他凝著眉,她小小聲的補了句︰「明白。」
「你沒其他的眼鏡嗎?」駱維彥著實覺得她臉上那副大黑眼鏡,很礙他的眼。
「嗄?」他突兀的一問,冷冰心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討厭這副眼鏡。」駱維彥說著便伸手要拿下她的眼鏡,她卻倉皇的跳開。
「嗯?」駱維彥敏感的睨起眼,她的反應……有點可疑。
「這副眼鏡我……我戴習慣了。」冷冰心輕按著鏡架,有些慌張的說,這副眼鏡她可是找了許久才找著的。
「隨你。」雖然仍覺得她飄閃的眼神藏著些許異樣,不過駱維彥卻懶得探究,淡淡應下一句,轉身就走。
只是他可不敢擔保他能忍受那副丑不拉嘰的眼鏡多久,也許下次他會出其不意的扔掉它。
看著駱維彥終于離開她的房間,冷冰心大大地吁吐口氣。
駱伯父、駱伯母只告訴她,駱維俊他們兄弟倆都是好人,可是沒告訴她,駱維彥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壓迫感,那雙琥珀淺藍夾雜的深邃瞳眸,讓她感到不知所措,或許她該離駱維彥遠一點。
棒天,冷冰心硬著頭皮向駱維彥要了他所說的駱氏集團的地址,便搭乘計程車前去找工作。
很幸運的,她剛好踫上一個行政助理的缺。
只是比較奇怪的是,她必須在後天先試煮出一杯卡布奇諾,如果駱氏集團的少董對那杯咖啡沒意見,她才能得到這個工作,而且只要那位駱少董在公司,她每天就必須煮合他口味的咖啡才行。
听來那位駱少董好像有些不好相處,可是……她想試試看,是否可以爭取到這工作,她沒有別人可依靠,她的生活,得靠自己打拼。
再說,她在美國曾在咖啡屋工作過,應該可以應付那位駱少董對口味的要求才是。
冷冰心緩緩地步出人事室,離開巍峨的駱氏辦公大樓。
她其實仍膽怯不已,但她知道,她必須努力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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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子平靜靜的天氣,過了午後,突然刮起大風,接近傍晚,更是下起了傾盆大雨,愈晚,風雨不但不見停歇,反而愈見強烈。
「今天的天氣怎麼回事?像極了台風天。」駱維彥倚在窗邊,瞧著庭院里被風吹得晃動得厲害的樹木,納悶的說。
「拜托,你該不會不知道今天有個中度台風登陸吧?」正準備出門到醫院的駱維俊,直瞪著他老弟,不可置信的翻了個白眼。
「是嗎?我沒注意新聞報導。」駱維彥不以為意的攤攤手,「既然是台風天,你還上醫院干嘛?」
「我怕有急診的病患。我會慢慢地開車,你不必擔心我,倒是你趕快準備手電筒,拿個給樓上的冰心,萬一等會兒停電可以派上用場,還有……」
「你自己去!」駱維彥不耐煩的喊,為什麼又要叫他當冷冰心的保姆?
「我晚點兒會回來,你就先照顧一下冰心,她也許不曾踫過台風,你別讓人家嚇到了,否則爸媽會唯你是問。」駱維俊一說完話,披了件雨衣就出門去,家里有維彥,他可以放心,他還是要到醫院看看。
駱維彥听著他大哥的轎車聲遠離庭院,心里不由得又升起一陣氣悶。
冷冰心又不是他的誰,他為何得老看顧著她?
心底氣歸氣,駱維彥可也沒怠慢的拿了手電筒上樓。台風天停電是常有的事,于情于理,他是該拿把照明設備讓她作應急之用才是。
「喂,今天有台風,我拿來了手電筒給你。」駱維彥在冷冰心房前敲著門,怎奈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悄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