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漂亮。」她愣愣地直盯著他瞧,在酒精入侵之下,理智離她遠去。
灰眸四周加深了笑痕,擴展至整張臉使他更添魅惑。
「謝謝!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稱贊。」他回望這張酡紅的小臉,混著幾種酒一起下肚,還能這樣跟他說話,表示酒量還挺不錯的。
他扶著她走到外頭,冷空氣撲臉而來,讓夏月清醒了些。
走到Taxi招呼站,他們上了其中一輛。
「你住在哪個飯店?」他問。
全身倒在椅子上的夏月並未回答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沖動──她不要回去!
她不要再一個人待在旅館的房間里,這會讓她忍不住想哭,忍不住埋怨一切的不公平。
「我不要回去!」她看著這個認識不到三十分鐘的陌生男子,語氣是堅定的。
他對她的回答大感驚訝,但隨即恢復泰然自若的神情,接著請司機開往他下榻的薩伏依飯店。
一路上,車內一片靜默,夏月閉起眼楮斜倚著休息,感覺有人不停地在搖晃她的腦袋,未多加留心身旁男子正端著一臉莫測,頻頻注視著她。
下了車一進到旅館大廳,身穿筆挺制服的服務人員一看是他,莫不有禮地對他致意,繼而眼神飄至一旁,對他拉住的女子感到好奇。
夏月踩著不穩的步伐隨他進電梯,直達他的房間。
漫長的夜,才要開始……
※※※
他將夏月放到鋪著黑色絲質床單的大床上,俯視著她,另一個影像在他心里重疊。
她睜開眼對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的睇望下,她升起一絲退縮和不確定感。
灰眸洞悉她的想法,比她快一步行動,傾身壓住她。
「我以為你剛才已經下定決心了。」他飛揚的眉挑起,眼楮閃爍著嘲弄的笑意。
他向來不喜歡強迫人,但是今晚,他並不打算放手。
夏月專注地看了他幾秒,下定決心般大膽地拉下他的頭,送上自己的紅唇,十指深入他褐色微鬈的濃密發絲之中,感覺輕柔在她的指縫中滑過。
直到這一秒,她仍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跟他到來這里,她只知道,她不想再一個人孤獨地自怨自艾。
想必他心里也埋藏了些東西吧!她直覺地認為。
不論什麼原因,兩個失意的人相互安慰,暫時從生活的軌道中月兌序,也未嘗不可。
「你──很漂亮!」他看著只剩內衣褲的夏月,光滑白皙的皮膚在一頭烏絲映襯下,更顯神秘媚艷。
夏月在他熱切的眼神下,紅暈飄上了臉,本能地想遮住自己。
他箝住她的行動,撤除橫亙在彼此間最後的衣物,咬住珠貝小耳喃念︰「我……會很溫柔的。」
男子充滿誘惑的長指在她的身體游走,深邃的雙眼瞬也不瞬地緊鎖住夏月迷蒙的水眸,一弧淺笑劃過嘴角。
癌下頭,他的唇從她眉間一路來到胸前細致白女敕的豐挺,恣意地挑弄輕扯,引起底下人兒一聲又一聲的嬌喘。
「這只是開始而已。」
對她如此敏感的反應,他的笑容更加擴大。
夏月躁動不安地扭擺起身軀,原本緊扯著床單的手改攀住男子肌理分明的雙臂,未料此舉讓他蠢動的再也無法克制,剎那間兩人完美地嵌合成一體。
「喔……」夏月痛苦地逸出申吟,本能地想將他推離。
這一刻,離散的神志全數涌回她腦里。
男子並未因她的反應而緩下動作,反而覆住她微張的小嘴,將她的喊叫聲全數吞沒。
一波又一波的熱浪沖刷下,夏月的神志再度叛離,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熱情。
男子一把將夏月自層層床浪中撈起,將她修長的腿緊環住他的腰身,然後下床讓她的背頂住牆壁,開始另一波律動。
「唔……」夏月幾乎無法承受這種直抵每一根神經的歡愉,只能緊攀住他的頸子,任由他擺布。
一整夜,細細的尖叫與低吼聲回旋在房間里,直到兩人氣力用盡才不支入睡。
※※※
初露的朝陽透過微微掀動的紗廉流泄一地。
男子睜開眼楮,撐起手肘,專心地審視枕著他另一只手臂,睡得香甜無比的女郎。
從她的五官到淹沒在絲綢下的姣美身軀,他無不細細察看。她雖不若西方女性豐滿,但農縴合度,肌膚柔女敕無瑕。
看著沉睡中的夏月一掃昨夜眉宇間的憂郁,兩道細長的秀眉完全地舒展,重疊上他記憶中的臉孔──梓擁有的是飛揚英氣的劍眉。
懷里的女子是貨真價實的美女,可是讓他動了欲念的原因,是她和小梓的相似度。
小梓……他長臂一伸,在旁邊的衣服堆里模出一張燙金的婚禮邀請函,讓他怦然心動的人即將嫁作人婦了。
這也是他會出現在那間Bar的理由,藉著視察倫敦的旅館業務為由,他推拒前往東京參加婚禮的邀約。
雖然對于宇川浩二──梓的老公,也是他亞洲區的合作夥伴,他輸得心服口服,但要他親自觀禮,實在是太殘忍了些。
夏月翻了個身,整個人幾乎貼在男子的胸膛,嚶嚀一聲、慵懶地動了體,她好久沒有睡得如此舒服了。
知道她已醒,收回麻木的手,他半坐起,瞅著星眸微閉、想賴床的人兒。
「早安,睡美人!」他拉過她的一只手,優雅地在上面落了個吻。
一听到這個聲音,夏月睡意馬上消失,雙眼圓瞠,著火似地跳起。
「早……安。」瞪著眼前的男子,她幾乎是結結巴巴地說完。
昨晚的一切像潮水般向她涌過來,當時的勇氣消失得一點都不剩,現在的果裎只讓她覺得別扭與尷尬。
男子熟悉的嘲弄又回到臉上,「要不要叫早餐到這里來?應該餓了吧?」他一語雙關地問。
夏月一手拉著圍住自己的床單,繞著床撿起她的衣服,「不需要,我要走了。」急促的語氣找不到昨夜的熱情。
她只想快點離開這里,到現在她都還可以嗅出飄浮在空氣中的。
「可真無情吶!你昨晚可不是這樣的。」他忍不住譏諷。
「我以為,我們早上還能這樣談話,已經打破OneNightStand的規則了。」
夏月被他一激,乾脆當他的面將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反正昨晚都被看光了,逃到浴室去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
她現在才看清楚,他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有多令人討厭。
听到她的話,他笑得更狂傲,雙手交叉在腦袋後面,仰靠在床頭問︰「喔?OneNightStand的規則是如何呢?」
夏月穿上她的T恤,忙著扎起凌亂的發絲一面對他說︰「我們其中一個應該在對方醒過來之前離開,然後回到各自的軌道,當作從未發生過。」
就她听說過的一夜都是按這個戲碼走,她並不想成為例外!
「是嗎?不過我一向不喜歡按規矩來。還有,根據你昨晚的表現,我不認為這是你的經驗談。」
他百分之百確定她之前從未有過親密的經驗,發現的時候,他簡直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東方人不易顯老,他猜想她大概有二十五歲了,這個年齡竟然沒有過性行為,在他的老家法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但她居然在Bar就隨便跟一個男人回去,如果不是他,那是不是會有其他人?
突然,這個念頭讓他升起一股無名火。
「凡事總有第一次!綁下難道不曉得嗎?」抓起袋子,她辛辣地回了一句,準備閃人。
他快速地跳下床,在她的手觸及門把之前阻止了她,抓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