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了?」即使心中百般看不慣這喜好男色的家伙,裊歌還是對同僚的表示出關切之情。
「嗚嗚……」假哭了兩聲,夏子又嘆了口氣,「人家生理痛嘛!」
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教室和走廊五米內的人听見。
「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兵隊長大人的怒氣已經變成怨氣了。她不該來找這個白痴理論的。跟她站在一起都嫌丟臉呢。真是弄不懂像「正」那麼睿智冷靜的人怎麼會和夏子成為朋友。
帶著認命的心情,裊歌垂頭喪氣地向自己的教室走去,身後還傳來夏子的呼喚︰「用相機幫我照幾張帥哥的照片回來好嗎?」
我什麼都沒听到!我也不認識這個的女人!裊歌滿心的無力感。
之所以說身為「負」的夏子是雙極會的最強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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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集會並沒有正式的名稱,它只是針對聯盟這個突發情況而臨時召開的大會。
一個月前,簡稱聯盟的都內中學生聯盟的上層因為私運槍支而被某個黑道集團殲滅了,剩下的分布到各個中學的下層組織在失去指揮的情況下興風作浪,已經流失的槍支也造成了很大的騷亂。
于是很難得地,東京二十三區的大小學生幫派被迫聯合起來,對抗聯盟「統一」的野心。
「簡直像過家家酒一樣嘛。」雙極會的會長大人如此評價,但也還是乖乖地參加耍?暇骨夠魘錄?釹染頭か?諼饕簟?
集會那天仍然是好天氣,前一夜的西北風吹散了聚集已久的雲層,顯現出蔚藍的天空來。清晨的陽光柔和而清澄,呈現出一種透明的光澤,一點也感覺不出冬日的寒冷。
但是裊歌卻沒有欣賞好天氣的心情。
雙極會和血十字兵團的梁子是在十多年前就結下的,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說得清楚。而前年雙極會前任的「正」為了追求血十字的總長,轉學去東中的事件更讓兩個幫派水火不容。
之所以由血十字提供集會的場所是因為東中是惟一沒有被聯盟侵入的學校。號稱「公讀校分校區」的東中的銅牆鐵壁可不是那麼容易攻破的。站在中立的立場,血十字的現任總長非常慷慨地借出自己的地方給其他幫派開會。
苞打著呵欠抱怨「為什麼要約在早上」的會長的粗神經不同,一進東中的校門,裊歌就感覺到被窺視。
雖然沒有穿校服,但會長的臉無疑是雙極會的最佳招牌。在諸星接任財經組組長以後,雙極會已經由市內美女最多的幫派升級為市內最富有的幫派之一,但是純女性的幫派還是引人側目。
而現任會長蘇我寧寧是和美麗、妖艷、可愛等美好名詞完全無緣的人,以致于進校門後听到最多的竊竊私語就是「看,那個丑女就是雙極會的會長」。
「喂,既然是竊竊私語的話就不該讓我听到啊!」會長大人終于還是生氣了,不服氣地看了在她身後的兵隊長一眼。嗯,確實是美女呢,也不怪人家說她長得丑,但是……
「裊歌,陪我說說話嘛。」蘇我寧寧擺出小女生的嬌態。
「說什麼?」在裊歌心中,會長和夏子在本質上是一樣的,所以無論如何都無法擺出和顏悅色的表情,尤其是現在還在被迫「加班」。
「沒、沒什麼。」蘇我寧寧被她冷冷的眼神掃到,只好把到嘴邊的廢話吞了回去。歹命哦,她是會長啊,沒理由會被手下給鎮住啊。但是說到會里如雲的美女群,如果千鶴和諸星是以氣質見長的話,那麼裊歌無疑是以氣勢取勝。
對,就是氣勢。
每時每刻都散發出殺氣的美女。
在東中的學生活動室坐下,裊歌並不知道那些若有若無的試探的目光是在覬覦她的美貌,一一瞪了回去。
還有兩三個幫派的人沒到,會長和身邊志方職中傲龍會的老大藤田談得正歡,她沒有會長那麼強的親和力,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
夏子只說對了一半,到會的、長相英俊的男生確實不少,但也有很多長得如怪獸一般可怕,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姍姍來遲的是北中的代表,赤屠的老大松井征一郎和有武神之稱的緒方真澄。
「喂,北武神哦。」蘇我寧寧轉過頭,以手肘向裊歌示意。以鬼魅般的身手和絕世的美貌著稱的北武神向來是神秘人物,很少在這種公開的集會場所露面。
雖然不像夏子那麼狂熱,但裊歌對于美少年也還是存有好奇心的。在那個長得像頭熊的松井的旁邊,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年,如果只看側面的話,確實是妖魅無比的美少年呢,但前提是得忽略他從左側臉頰持續到下巴的那片淤青。
如白瓷般的面頰上的淤青顯得異常的醒目,破壞了武神妖魅冷冽的氣質。如果真要下個評語的話,就像是有了瑕疵的人偶女圭女圭一樣啊。北條裊歌在心里得出這樣的結論,然後興趣缺缺地收回了視線。即使長相再好,對于身高剛過一米六的男生她都敬謝不敏。
東中借出的活動室是在剛修好的新樓,開會的地方在第一層樓最里面的會議室里,裝飾得非常正式,甚至有巨型的水晶吊燈之類的東西。
能把學校的這種地方借出來,血十字在東中的勢力不容小覷呢。
桌子是正規的會議用的橢圓形長木桌,東區、南區在左,西區、北區在右,首座空著,即使是東道主——血十字的總長也沒有資格坐上去。
接下來就是各位老大的會議時間了,她這個保鏢只要在旁邊守著就好。裊歌閑閑地打了個呵欠。真是無聊呢,是否要聯合打擊聯盟或者是干脆和聯盟結盟這樣的話題皆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同她一樣一言不發地坐著的還有北中的武神。之所以被稱做武神是因為他打架的功力和狠勁兒都無人能及,是北中武斗派的第一人。這些傳聞她以前就听過,但是兩個學校一南一北,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北武神踫面。
但是……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呢?如果是驚艷于她美艷絕倫的外貌就算了,但卻又不完全是這麼回事。少年看著她的眼神里有試探、驚訝,還有少許哀怨。
她沒有看錯吧?怎麼會是哀怨呢?夠詭異的。嘴角突然就揚起了一抹惡作劇的笑容,如薔薇般的笑顏在少年面前綻放,然後北條裊歌以口形無聲地說出兩個字——
「矮子!」
少年馬上臉色大變,已經有青有白的俊臉上因情緒激動而染上了紅色。是的,如同雙極會的會長忌諱人家提她的名字,北中武神的禁忌就是身高。
身高一米六二,如果是女孩子的話還可以說剛剛好,站在男生的立場就太遜了。
裊歌當然是知道這個禁忌才故意那麼說的。看到可愛的小動物就想要去欺負一下的惡劣性格表露無遺。
這個女人!真澄幾乎氣到內傷了,當眾他不好發作。當然,更重要的是上周被打斷的門牙還沒有補好,只要一開口,北武神的威名就掃地了。他本來也不想帶著傷出來丟人現眼的,如果不是想要找她而苦于沒有門路的話……
現在見到他想了一星期的人,遠比那天夜里如女羅剎的凶狠模樣美麗,他一邊在想自己的眼光確實不錯,另一邊又發現這女生的性格和外貌絕對不成正比。
唔……她說他是她的人呢。少年耳根的紅暈因為思緒翻騰而久久不褪。當然,絕對沒有人會想到一向冷著一張臉的武神會在這麼嚴肅的場合想那些有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