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交代的又不只是公事。」宋城飛由西裝上衣口袋拿出一張紙和一張照片。
範昊瞥一眼他遞來的紙張和照片,眼瞳忽地一縮,伸手接過紙張和照片,仔細閱讀。
「我不明白你找這個人做什麼,不過與其說他是張天師的後代,還不如說他只是個再現在不過的時下年輕人。」
「張靈河。」範昊沒想到剛才提到的人,馬上就有下落了。
「嗯,一個正享受人生,吃喝玩樂的大學生。」宋城飛聳肩附注。
盯著照片中,那名染著金發、戴著金耳環的年輕男孩,範昊的眉頭打了幾道折。
這樣的男孩,會有辦法送文晴安回去嗎?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他,不過現在知道他的下落,要派人和他接觸嗎?」宋城飛問。
範昊放下照片,眉頭緊皺,似在猶豫。
如果找到他也許就能將文晴安送回她生活的時代,但是……一想到她提及她病弱的情況時,他竟有絲不忍。
「不急,反正知道他在哪里,要找他也不難。」他握緊拳頭,決定讓文晴安稍微享受一下自由的滋味,擺月兌那具羸弱身體,擺月兌那個壓抑的年代……
宋城飛不以為意的聳肩。「老板是你,听你的。只是你那時口氣那麼急促,我還以為很急呢。」
「口氣急促?我嗎?」他微挑眉,不知在宋城飛眼中,他會有急促的一日。
「是啊,好像急著做些什麼事,就像你現在這副模樣,神情冷靜,但眼神卻很焦慮,卻又不自知。」宋城飛此刻當他是老友,而非上司,是以老實無諱的直言。
範昊微楞,微蹙眉頭,陷入自我的思緒中。
焦慮而不自知,他是嗎?
☆☆☆
一名瘦削、身著花襯衫的男子用力的推開門,嚇了室內一票正在玩牌的兄弟一大跳。
「要死了!狽仔,你開門能不能小力點!」一名壯碩男子唾口唾液罵道。
「抱歉!我是听到一個消息,才想快點告訴老大。」狗仔抱頭不斷哈腰道歉。
「什麼事那麼急?有人來踩咱們的地盤?」此話一出,其余眾人隨即立起身,每個人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不是、不是,是有關條子的事。」
「條子?哪個條子?」
「就是那個踩了咱們賭場,害老大的弟弟蹲苦牢的臭條子啊。」狗仔提醒大伙兩年前發生的事。
「喔!你是指那個凶巴巴的女條子?」
「是啊!我得到消息,那臭女人好像病了,留職停薪在家窩著呢。」
「那又怎麼樣?」
「以前忌諱她的身分和她手上的槍,可現在就不同了,她手上無槍又病著,咱們正好給她一點顏色瞧瞧。」狗仔眼楮發亮的說。
「你要我們對付一個病人?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們的臉要往哪里擺?」對于狗仔的建議,有人不以為然。
「先不要吵,我們听听老大怎麼說。」一名瘦削的男子制止眾人的爭吵,轉向不知何時已走出房間,在沙發上落坐的魁梧男子。
「我們就請她來坐坐,听听她的道歉吧。」老大咬著煙,眼神帶著嗜血的恨意,有本事將他唯一的弟弟送進牢里,這個仇,他可一日不忘。
若不是為了重起爐灶沒有精神理她,他早想教訓那個臭女人。
沒有人能夠欺負他的人,尤其還是他的親兄弟。
既然老大下令,眾嘍立即用力應和︰「是。」
狽仔高興的咧嘴笑,這下子,他在老大的面前算是大功一件,很快就可以由跑腿小弟升上一等。
一想到這里,他笑得更加開懷。
☆☆☆
文晴安看著鄒母的背影,一整個下午,鄒母都顯得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拉著她逛百貨公司,興致高昂的幫她選焙衣服、鞋子,那神情儼然就是將她當成自己孩子疼愛的母親。
她毫不含蓄的母愛表達,讓文晴安即使覺得累了,也還是強撐精神隨著她逛下去。
鄒母買下不知第幾件衣服後,終于發現文晴安笑容里隱含的疲累,這才想到這個女孩在以前是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雖然身體是自己的女兒,但精神上還是那嬌弱的女孩啊。
深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心虛,鄒母連忙拉著她到百貨公司的咖啡廳喝杯咖啡休息,以補充體力。
非假日的午後,安靜的咖啡廳里只有她們和另一桌才進門的兩名男子。
「真是抱歉,我忘了你不習慣出門,以後你要提醒我,否則我老是忘記。」鄒母愧疚的拍拍她的手。
「我只是不想掃伯母的興,而且我自己也逛得很高興。」文晴安體貼的說,她逐漸習慣這個多彩多姿的世界,自然也產生好奇心。
「那就好,小琤就沒有你貼心,她總是粗枝大葉,要她陪我逛個街,就像要她的命。」鄒母笑道。
文晴安的細心、溫柔,讓鄒母享受到一般母女應有互動。不過幾日,她已將文晴安當成另一個女兒了。
「我從小身體不好,也不能出門,所以能到處走走、看看,對我就是很值得高興的事了。」文晴安輕啜一口香味四溢的玫瑰花茶,這是她來到這里之後,喜歡上的飲料。
「放心,以後你可以盡量看,盡量玩,彌補你以往的遺憾。」鄒母慈愛的輕拍她的手。
「伯母,我……真的很感激你們,你們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的。」她的眼眸浮起薄霧,柔美的笑說。
「能夠見面,就是緣分,說什麼感激呢。」鄒母爽朗的笑。「我去一下廁所,你在這里等我。」
「好。」
就在鄒母繞出咖啡廳,走向另一方向的洗手間後,原本隔桌的兩名男子忽然在文晴安的左右坐下。
「兩位先生……你們是否坐錯位子了?」文晴安防備的看著陌生而且面貌不善的男子。
「沒有錯,咱們找的就是你。」其中一名瘦子瞪著她,語氣不佳的哼道。
「找我?」她的心驀地一沉,有不好的預感。「我認識你們嗎?」
「臭女人,還裝蒜!」另一名體型略胖的男子罵道。「咱們兄弟受你照顧,今天特地來回禮。」
文晴安身子瑟縮,強忍著懼意的說︰「我真的不認識你們,兩位先生怕是找錯人了。」話才說罷,她旋即起身想要離開,卻被瘦子給攔了下來。
「你不認識我們沒關系,但只要你見著大哥,自然就認識了。」瘦子粗魯的拉著她的手臂,就要拖她走。
「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找錯人了!」文晴安揚聲大叫,驚動一旁的服務人員,兩名女服務生瞧見這副景象也嚇呆了,才想上前就被胖子狠瞪一眼,嚇得連忙退了幾步。
「看什麼!再看就宰了你們!」胖子狠瞪服務生,出言恐嚇。
「啊!」兩名女服務生何曾見過惡人,直被嚇得躲進櫃台,日頭赤炎炎,隨人顧性命,只敢悄悄的用電話報警,希望警察能快點來解圍。
「快走!」瘦子拉扯著文晴安的手,硬將她拖著走。
「不要!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們,我不要跟你們走!」文晴安根本不曾見過這種場面,當下嚇得淚水奪眶而出。
「臭女人,不準叫!」瘦子被她的尖叫惹惱了,伸手甩了她一巴掌。
霎時,文晴安只覺臉頰如火燒,唇畔還有些血腥味,整個人更是被打得頭暈目眩,無法反抗。
「啊──你們要對晴安做什麼?」如廁回來的鄒母,一見兩名男子挾持文晴安,整個人就像被長針刺到,扯著嗓子尖叫。
「干!歐巴桑雞貓子鬼叫什麼!」胖子惡目相向,朝鄒母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