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她忍著椎心的痛,故作開朗的咧嘴笑。「好了!我會乖乖的為你的妻子保重身子,你也回房休息吧」
話未完,傳來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的是總管高昂著急的聲音。
「少夫人!少夫人!」
兩人相視一眼,鄒琤率先走出內室去開門。
「總管,怎麼了?」
「少夫人,你知道少爺在……少爺!」總管話未說完,就瞧見他找了半天的謝允桁出現在鄒琤的身後。
怎麼?少爺和少夫人不是分房了嗎?總管詫異的看著兩人。
「找我什麼事?」謝允珩明了總管訝異、欣喜的目光所代表的含意,卻無意多作解釋。
總管回過神,立刻回道︰「堡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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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毫無心理準備下,謝允珩的父親謝修帶著一名嬌羞娉婷的少女,在夤夜回到雙龍堡。
大廳中重新燃起燭火、掛起燈籠,將夜色照得通明。為迎接堡主回來,已就寢的僕人暫別溫暖的床褥,投人歡迎的行列。
鄒琤理所當然的跟著謝允珩,以新婦的身分拜見公公。只是當她瞥見謝修身邊嬌柔、美麗的少女時,眉頭不自覺地微蹙,暗自哼了一聲。
「爹,她是孩兒幾日前迎娶人門的文晴安。」
「媳婦拜見公公。」鄒琤將目光由少女移到眼前有雙銳利眼眸與緊繃面容的謝修身上。
基本上,他們父子倆長得很像,只是氣質迥異。如果謝允珩的氣質是像公公這樣冷硬的話,她絕不會一見鍾情,繼而失心陷情。
「哼!趁為父不在,急忙成親算什麼?你根本是不把為父放在眼里!」謝修冷笑道,銳利的眼神掃過鄒琤,隨即又因為她殲弱的外表而皺起眉。
「爹,這門婚事因為晴安身體之故,所以拖延多年,正好前陣子她的身子轉好,孩兒便自作主張地先完婚,並非故意於爹不在時完婚。」謝允珩淡淡地回答,對父親的怒氣彷佛視而不見。
「藉口,這門親事為父不承認!」
「公公,允桁與我的婚事是婆婆親自應允,允桁遵循父母之命成親,且有天地為憑、賓客為證,公公一句不承認,就要否定這門親事,未免霸道。若公公是因為沒有參與婚禮而有遺憾,我們可以為公公重行婚禮。」
鄒琤向來對霸道的男人嗤之以鼻,即使這個人是她的公公。然而為了顧及謝允珩的感受,她仍是和顏悅色地面對謝修的怒氣。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謝修沒料到新媳婦有勇氣反駁他,不覺多看了她幾眼。
「多謝公公夸獎。」鄒琤刻意福了福身,笑得極為放肆。
謝光珩忍俊不禁地看著她與父親針鋒相對。
「誰在夸你!罷了!長年臥病,怎麼會有時間習宇讀書?連諷刺都听不出,還妄想當我雙龍堡的女主人?」謝修眼中含怒,冷冷地道。
「真是對不住,媳婦只當像公公如此身分的人物,說話絕不會拐彎抹角,必是直言無諱,自然也料想不到公公會以諷刺人為樂。」鄒琤狀若無辜地眨眼道,說得委屈可憐,但字字在反諷謝修有辱身分。
謝修被她一諷,氣得青筋暴露。
「哼!」他決定徹底忽視這個目無尊長的女人。他的視線轉向一旁安靜的少女,將她輕推至謝允桁面前道︰「她是為父好友的佷女,宮曉雩。待她十八歲,我要你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謝允珩神色不驚地淡笑道︰「爹,我說過不娶妾。」
「誰要你娶妾,她是你的妻子。」
「妻子?公公,那我呢?難不成要我這個名媒正娶的新婦做小?」鄒琤好笑地看著謝修。
「忤逆長上,不孝!七出之罪,我光用這一條,就可以將你趕出雙龍堡。」謝修冷瞪著似笑非笑的鄒琤。
「七出?有這一條嗎?」拜托,她來自文明社會,哪知七出是啥?
「善妒、無子、多言、不孝、婬佚、盜竊、惡疾。」宮曉雩細聲念道。
鄒琤瞠目的看著她。「你真記得這玩意兒啊?」
「女戒是所有女子都必須熟記的閨律。」
輕嘆口氣,鄒琤忍不住搖頭道︰「女人就是被這玩意害了幾千年、直到現在還是有人深受遺害荼毒。」
爆曉雩不解地看著她,直覺這個女人怪異難解。
「公公,要休妻否應該是丈夫的權利吧?」
「允桁是我的兒子,他自然听我的話。」謝修雖如此說,卻一點也不確定與他不親近的兒子是否會遵從他的命令。
「晴安很好,我不會休她另娶。」果然,謝允珩淡淡地反駁父親的話。
「曉雩有什麼不好?她美麗、善良、溫柔、知書達理——」
「請問公公,知書達理的女人會搶別人的丈夫嗎?」鄒琤忍不住搶白。
「住口!我說話時你插什麼嘴。」
「公公的話已傷害到我和允桁的婚姻,我當然可以插嘴。」鄒琤笑道,一點也不畏懼謝修正瞪著她。
「曉雩較你好上千百倍,她才是我認定的媳婦人選。」
「要跟允珩過一輩子的人不是你,你不能代他選擇。」鄒琤不在乎地笑道。
「允桁,你白己說!你真的要舍曉雩而就她?」謝修被她理直氣壯的話氣得跳腳。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謝允桁輕笑,冷漠的雙眸在凝視鄒琤時漾起柔波,溫柔得讓她溺足其間。
她的雙頰不爭氣的又開始燥熱,眼楮下意識地瞟離他,不敢直視他柔情似水的眼。
瞪視著兒子在眾人面前忘情的舉止,謝修只有吞下到嘴邊的怒罵,瞥了眼宮曉雩愣怔的表情。
這個少女與他所愛的女人如此神似,他怎能讓她無所倚靠?這是他欠她姑姑的債,也是他的私心,彷佛她的佷女與自己的兒子結合,就能彌補當初他們相愛卻無法廝守的遺憾。
為此,即便不擇手段,他也要趕走眼前這個張狂得令人生厭的女人,為他的兒子選擇最好的伴侶。
「好!我可以讓步讓這個女人進門,但是你必須娶曉雩。」為達目的,有時是可以玩弄一些小手段。
「辦不到。」謝允桁厭煩父親的一相情願,臉上的笑容冷淡了。
「公公,宮姑娘如此美麗、善良、溫良賢淑,定會吸引無數名門公子上門求親,迎回府中為妻。你又怎忍心讓她為小?」
「你……」謝修尚未應話,就見她又轉向官曉雩。
「宮姑娘,你真願與別的女人共一早一夫?將丈夫的心一分為二?只求一半你就滿足了嗎?」
「我……」突然被點名答話的官曉雩,嬌羞地迅速看了謝允珩一眼,又擔憂的望著謝修,細聲道︰「一切由謝伯伯作主。」
鄒琤嘴角微微抽搐。由謝修作主?才怪,分明就是喜歡上謝允桁才會這麼說。
她太清楚宮曉雩那一瞥是什麼含意,不由得心口發悶。有個太迷人的丈夫,做妻子的的確會終日不安穩。
「也許你不在意,但是,我不想和別人共用丈夫。」鄒琤滿含歉意地笑著,眼楮卻冒著火。
「別的女人都可以容許丈夫三妻四妾,你度量如此小,如何勝任雙龍堡的主母之位?允珩,我命令你休了這個妒婦。」謝修暴怒,憤恨地瞪著鄒琤。
「爹,我的妻子只會是她,再不會有第二人。」謝允桁平靜地說,眼神冷漠地直視父親。
「你說什麼。」
「謝伯伯,你別氣了,如果謝少爺和少夫人嫌棄曉雩,曉雩不會自討沒趣。」宮曉雩著急地安撫謝修,明眸泛起霧光。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要允玳娶你。」
「我對娘的墳發過誓,此生除了妻子之外,我不會再看第二個女人,這個誓言至死不變。」謝允桁勾唇冷笑,直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