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哪里?」李嫂走進竹林,低聲喊著。
不一會兒,無柔自一旁走出,看著李嫂問︰「她們走了?」
「走了、走了,那間屋子一眼就看清楚了,她們全走得不見人影了。」李嫂笑道。
無柔松了口氣,腳步微微不穩地靠著一根粗竹,低喘道︰「車好。」
話才說完,她的臉色愀然一變,連忙拉過李嫂擋在她前面,低斥道︰「是誰?出來吧!」
李嫂尚且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就見剛才那群女子走進竹林。
「啊!你們……你們不是走了嗎?」她不解地低叫。
罷才發問的女子笑道︰「我們只是假裝走了,然後由小路轉回來,正好看見你鬼鬼祟祟地由後門走出來,當然就跟著來了。」
「我……我哪里讓你們起疑?」李嫂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什麼都沒說,怎麼會被她們看穿。
「因為你太鎮定了,而且你看著我們,想也不想就回答,太可疑了。」
「這不關她的事,你們要找的人是我,直接沖著我來。」無柔淡淡地打斷女子的話。
女子眼楮一亮,笑道︰「我們奉殿主之命,請慕容使回去。」
「回去?師父沒有要你們找到我就格殺勿論嗎?」無柔輕挑眉,不可思議地問。
「當然,只要慕容使想通了,殿主自然既往不究。」
無柔盯著她半晌,突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廣呆了呆,立刻笑著回答道︰「奴婢應小可,參見慕容使。」
「應小可?是執法尊者的徒弟?」
「沒想到慕容使听過奴婢的名字,正是小可。」應小可甜甜地笑。
「明人不說暗話,師父為什麼一反初衷不殺我?」無柔撇唇淡笑問道。
應小可沉默了一會兒,老實地說︰「殿主被封飛霧下藥喪失內力,現在武林四大家聯于欲攻打落鷹殿,殿主需要慕容使去求解藥。」
無柔一怔,沒想到師父要害封飛霧不成,反被封飛霧將了一軍。知道他無事安好,她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恐怕師父不是要我為她求解藥,而是要以我去威脅封飛霧拿出解藥吧!」她諷笑道。
應小可眼一眨,笑道︰「慕容使是個玲瓏心腸,自然知道殿主的心意了。」
她也不說謊,反正她只是奉命捉回慕容無柔,其他的事與她無關。
「你以為你們捉得了我?」
「如果慕容使沒有受傷,我們就算全部上也動不了你一根毫發。不過……如今你重傷未愈,不是小可自夸,光憑小可一個人就可以擒下慕容使。」應小可仍是笑,笑得可愛極了。
無柔清麗的容顏閃過一抹猶豫,應小可說得沒錯,以她現在的情況要力拚應小可,是吃力了些,更何況還有七、八名侍衛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逃,也許有一絲的希望,但李嫂在此,她不能自私地丟下恩人逕自逃命,只能束手就擒嗎?
「慕容使,不管你怎麼想,都逃不過我們的包圍,而且還會連累這位大嫂,還不如跟我們回去,大家都輕松。」
「好,我跟你們走,但是要答應我,不準傷害這位大嫂和她的家人。」
「當然,我們也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只要慕容使和我們走,我們絕對不會動他們一根寒毛。」
「李嫂,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她們答應不傷你,你回去吧。」無柔對李嫂淡笑道。
李嫂望著她蒼白的臉色,不忍地說︰「你……真的要跟這些人回去嗎?」
「嗯,你放心,她們不會殺我的。」
「可是……」
「這位大嫂,你最好快走吧,不要再拖拖拉拉了。」應小可挑起眉,朝李嫂說。
「李嫂,你走吧。」
「那麼……我走了喔。」
李嫂知道自己沒有武功,又有丈夫、兒子,實在不適合做什麼舍身為人的事,只能祈禱無柔平安罷了。
她離開後,無柔淡淡地笑,「走吧。」
無柔的合作讓眾人一呆,她們還以為她會反抗,至少也不該這麼的溫馴才是。
「走啊!」無柔瞥了發呆的眾人一眼,率先走出林子,眾人這才緊跟上去。
無柔定在前頭,眼楮卻四下觀察,找尋月兌逃的機會,她如果是會束手就擒的人,她就不是慕容無柔了。
腦中思索著,不經意听到急速的馬蹄聲朝這個方向奔來。
應小可眼微眯,心思被急奔而來的馬蹄聲吸引,不自覺地站到無柔身前警告眾人,「大家小心,這種地方會有馬疾馳,必有問題。」
無柔眼中精光一閃,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襲向應小可。
應小可雖然察覺背後的無柔發動攻勢,卻沒想到她的動作快得讓自己反應不及,一眨眼,就被無柔制住穴道,僵成木頭人站在原地。
「你……你怎麼能……」
眾人間武功最強的應小可被制住,其他人隨即驚惶地對望,紛紛拔出劍喝道︰「慕容使,快放下應姑娘,否則--」
無柔揚唇輕笑,「否則如何?你們要齊攻嗎?不怕她死,也要記住我只要有一口氣在,殺幾個人都不是問題。」
貝魂使的名號太響,不但嚇得了外人,也鎮得住自己人。
「我們……」眾人不知所措的你看我、我看你,卻在瞧見疾馳而來的馬匹上,一抹白色的人影忽地離馬朝她們飛過來,更是忐忑不安。
「無柔!」
听見低沉而驚喜的呼喚聲,無柔一怔,直到那抹白影如天神般降落在她面前,伸手將她緊擁入懷中時,她才回過神,反手抱緊來人。
「我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再也……」封飛霧擁緊她,感受到她溫熟的體溫時,心中的大石才真正落了地。
「我沒事,你瞧,我很好啊!」她抬起頭看他,貪戀地看著他的俊顏,生離與幾近死別,讓她明白這輩子,除了他之外,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讓她如此掛念了。
眾人在見到白影在眨眼間就逼近的身子,明白就算大家一起上,也傷不了來人的一根毫發,不自主地退了幾步,遠離那個男人。
封飛霧深情的望著她略顯蒼白的矯顏,不由得輕撫她的頰道︰「你的臉色好槽,以後我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而且我會要傷你的人付出十倍的代價。」是承諾,也是憐惜。
被人深愛著的感動在胸中沸騰,當她不敢愛時,他是惡魘;當她放開心去愛時,他卻像是美夢,每每讓她想著他就滿心感激,幸福滿溢胸懷。
他再次擁她人懷,輕吻她的發,她的耳、她的頰,直到確定她真實的存在後,才轉頭掃視四周的女子。
「鬼羅剎還學不會教訓嗎?」他輕懶地挑眉問道。
「你偷襲我們殿主,又將殿主內力全失的消息放出去,存心是想要毀了我們落鷹殿,難道我們就不能反擊,必須坐以待斃嗎?」應小可看著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覺得刺眼極了。
封飛霧撇嘴冷笑,「沒錯,我是存心要毀了鬼羅剎,誰教她敢傷害我的人!沒有直接殺了她算便宜她了。」
「現在慕容使就站在你面前,你也該滿足了吧,快把解藥給我!」應小可惱怒地瞪著他,想不通他除了臉長得帥了些、武功高了些外,還有什麼好的?一個男人那麼愛計較,陰險狡詐的看了讓人發寒。
「解藥?」他揚眉大笑,「我說過沒有解藥,鬼羅剎一輩子都別想再動武。」
應小可見說不過他,眼一轉,看向無柔道︰「慕容使,殿主養你、教你,你不會坐視不管吧?」
無柔苦笑一聲,「我能說什麼?落鷹殿會遭受武林同道的圍剿,只能說是自找的。」
「你身為勾魂使,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你莫忘了,你也是落鷹殿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