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誰?怎麼胡亂闖進別人家中!」她睜大眼,恐懼地叫道。
「你不用緊張,我們不是壞人,只是在找一位姑娘。」
「姑娘?」該不會是找房里的那位姑娘吧?早知道她有仇家在追殺,就不該把她帶回家,這下可惹禍上身了。
「是的,你有沒有看見一位臉上有疤,而且受傷的姑娘?」
「臉上有疤的姑娘?沒見到。」這可不是在騙人,那位姑娘的臉上的確沒有「疤」。她暗忖著。
「何爺,不會錯的,人一定在這里。」先前追蹤而來的漢子在何平的耳邊低聲道。
何平眼一亮,轉頭慈祥地笑問狗兒︰「弟弟乖,你有沒有看見一位受傷的大姊姊?」
小孩老實地點點頭,「有啊!我和娘在溪邊有看見一個大姊姊。」
「狗兒,不要胡說!」狗兒的娘急斥道。
「我沒有胡說!娘,你不是把那個姊姊背回來了嗎?」狗兒扁嘴道。
「在房里?」何平一使眼色,隨即竄進房里,狗兒的娘想攔都來不及攔,只有跟著追進去。
「沒有沒有!那個姑娘好好的,臉上也沒有疤,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何干盯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除了臉色蒼白外,五官可說是完美無瑕,並非外界所傳臉上帶著火紋傷疤的慕容無柔,但是看著女子身上仍流著血的傷口,忍不住皺眉道︰「這位姑娘受了極重的傷,你這樣包扎是止不住血的。」
「我相公已經去請大夫了……啊!你……你干嘛?」她才一眨眼,就見何平在那位昏迷的姑娘身上點了幾下,然後拿出一只小瓶子倒了一顆藥丸塞進姑娘嘴里。
「這藥丸是續命玉參丸,能夠救她。」
「啊?什麼丸?」
何平見她茫然的模樣,只是搖搖頭道︰「你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就不多留了,打擾了。」
就見一群人突然來,又突然走,她也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過,這位姑娘的血似乎不再流了,也許那個什麼丸的,真的能救這姑娘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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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飛霧等了一天,等不到結果,表面上卻自持冷靜指揮尋人的事宜,實則一顆心早巳四分五裂。
「有消息嗎?」他問著,卻從何平愧疚的神色中得知答案。
「沒有嗎……」他的臉色自從听到無柔受傷落水後就蒼白至今。
「屬下無能,尚未找到慕容姑娘的下落。我們順著溪往上溯,瞧見落鷹殿的人往下找,兩方人馬都沒有消息。」何干唯一慶幸的是落鷹殿的人也沒有尋到慕容無柔。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封飛霧被迫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三爺,鬼羅剎失去內力的消息我們已經放出去,目前得知知武林四家聯合起來要攻打落鷹殿。」何平報告著武林動態,希望能讓封飛霧轉移注意力。
「她的事我不在乎,我只想盡快找到無柔。」封飛霧漠然地說。
「屬下已經動員在這四縣的所有人手,一定會找到慕容姑娘。」大話不能隨便說,但如果天外樓找不到,別人更妄想找到,所以,找不找得到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只是找到的是不是活的就很難說了。
封飛霧抿緊唇,深知天外樓尋人的本事,只是知道不表示就能放心,她受了傷,若是遲了,只怕找著的是……
「只是……」何干欲語又止。
「你想說什麼?」
「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在意。」
「有什麼就說吧。」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不去想無柔可能會有什麼可怕的下場。
「我們在溪邊發現有一名婦人救了一位姑娘。」
封飛霧身子一震,聲音有些急促,「然後呢?」
「那位姑娘臉上無疤,並不是慕容姑娘,只是我總覺得不對勁,怎麼會那麼巧,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出現另一名受傷的姑娘。」之前他尋人心切,見不是慕容無柔就不再注意,但事後回想,總覺得怪。
「那個姑娘在哪里?快帶我去!」封飛霧無法抑制心中萌生的希望,不論是不是無柔,都要親自見上一面。
「在駱家村附近,屬下為三爺帶路。」何平見他突然激動起來,連忙道。
兩人兩馬直奔駱家村,來到昨日的婦人家中,拍了拍木門,卻不見有人應門,何平眉一皺,手稍用力,木門應聲而開。
屋里仍如昨日所見的簡單,卻不見婦人和那名喚狗兒的小男孩,一時間,何平也不知所以,連忙走進房內,哪里還有什麼受傷的姑娘。
「啊!全部不見了!」何平呆然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回過神,才想說話,卻只見封飛霧臉色死白的瞪著地上。
何干仔細一看,彎身拾起掉落在床腳邊的一小塊發皺的臉皮。
「這是……易容的假皮?」他搓了搓臉皮,雖不知是什麼成分,卻篤定這塊類似人皮的東西十成十是易容後剝落的假皮。
封飛霧腦中轟然巨響,看到這塊易容用的假皮,他自然的想起無柔臉上的傷疤,那的真實,真實的讓人不忍直視,難道她的臉……
「啊!三爺,慕容姑娘臉上真的有傷嗎?」何平臉色泛白,若他昨日所見真是無柔,卻失之交臂,真會讓他氣得吐血。
封飛霧淺而緩地呼吸,將胸口中的郁悶之氣吐出後才道︰「有傷疤不見得是真的。」
「可惡!我竟然大意的沒有再求證就這樣離開!三爺,屬下失察,請三爺降罪。」何平頹然地垂首請罪。
「不能怪你,你沒有見過她,只听過江湖傳言,自然先入為主的以為她臉上有傷……」他搖頭苦笑,現在他只希望何平見到的女子就是無柔。
「你昨日見那姑娘,她傷得如何?」
「我見那位姑娘傷勢嚴重,所以給她服了一顆績命玉參九,只要大夫小心處理外傷,休息半個月,應該無礙。」何平松了口氣,如果昨日所見真是慕容無柔,他的一時善心還真是陰錯陽差的救了她。
「是嗎?」封飛霧壓在心上的巨石,突然間落了地,雖然心痛無柔的傷勢,但听到她服下續命玉參丸,又覺得慶幸。只是……一顆心始終不安,那位姑娘真是無柔嗎?
「立刻將人手分成兩隊,一隊沿著溪邊四周繼續尋找無柔,另一隊追蹤這戶失蹤的人家,找到那位受傷的姑娘,把人帶回來。」封飛霧立即下命,勢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
「屬下遵命。」
第十章
「你拉著咱們到這荒山野外的做什麼?」樵夫不情不願地問著妻子。
「那麼多人在找這位姑娘,我們總得先避避風頭啊。」
「避風頭?如果你怕,干脆將她扔到別處去,也省得我們有家歸不得--哇!你干什麼啦!」樵夫話未說完,頭就吃了一記爆栗子,痛得他叫了起來。
「這種渾話你也說得出口,要扔下她,當初就不會將她撿回去了!」婦人狠瞪丈夫一眼。
「又不是我撿的。」樵夫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婦人一手叉腰,擺出茶壺架式。
「沒……沒什麼,我什麼話都沒說。」
「總之,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咱們等這姑娘醒了,再做打算。」
「是是是,你說的我絕對不敢反對。」話說得好不哀怨。
熬人這才得意地笑起來,不再理會他,反身走近床上的女子。說起來,不知是那個什麼績命丸的功效,還是大夫醫治的原因,這名女子除了昏迷不醒外,身上的傷並沒有惡化。
「這麼個美麗的姑娘,怎麼會被人傷成這樣呢?」婦人擰了擰布巾為她拭汗,一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