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直到現在還在反抗,我笑你看不清現實狀況,當你是‘男人’時,我要你,當你是‘女人’時,我更不會放了你。你很明白這個結果,卻一直不肯面對,而我,再也榨不出一絲一毫的耐心了。」
他一步步逼近她,嘴上笑著,目光卻熾熱得像要吞吃了她。
無柔慌亂的看著他步步接近,想也不想的出手。
沒有料到她會出手,封飛霧退了幾步,唇釁挑著笑意,「還有力氣打架,看來你身子大好了——」
話末完,無柔佯攻實退,趁他退了幾步的機會,翻身破窗而出。
當她躲回自己的房間,用力關上門時,突地听到輕柔得讓她不寒而栗的笑聲。
「你……」身體不適,加上被耍弄的怒氣,無柔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站不穩的向後倒。
噙著笑意的封飛霧在瞬間凍結了笑容,身形一動,及時接住地向後墜的身子。
無柔又覺頭一昏,整個人被橫抱起來,迅速被放置在床上。
「你不該揭開我的身分,那只會讓事情更加復雜。」她睜開眼,眸中似怨又恨,矛盾復雜的感情在眼中交錯。
「你覺得復雜,對我卻再簡單不過。我要你,自始至終從未變過。」他將兩手放在她的頭兩側,俯首凝視著她。
「你何苦糾纏我,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佳人相伴嗎?我這等無鹽之姿又怎麼值得你死命追求?」
「容貌算什麼,我一點都不在乎。」他抵著她的額,眼對眼,低聲道。
「你……」受不了他專注深邃的眼神,無柔只能避了開去,強自冷靜的說︰「即使外表不是問題,但是我的身分不會因為你一句話就改變,我不會背叛師父的。」
「鬼羅剎有我對付她,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你很自負,但是你不了解師父,她的武功深不可測,而你身中奇毒,根本不會是她的對手。」
「一個練功走火人魔受傷的人和中毒的人,孰勝孰負,還是未知數呢。」他抿唇算計地笑道。
無柔又是一震,「你怎麼知道師父受傷的事?」
「江湖中沒有藏得了的秘密,鬼羅剎追蹤孫玉,為的自然是孫玉手上那奉秘笈中記載的療傷寶典。」
「原來師父要的是療傷寶典。」她此時才明白為什麼師父會在這多事之秋命她追蹤孫玉奪秘笈。
「你不知道鬼羅剎的用意?她沒有告訴你是不相信你,還是不認為有必要告訴你?」
「師父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們。」無柔神情黯然地道。
封飛霧皺著眉,不喜歡她臉上的寂寞受傷,他輕吻她的額,低聲道︰「你有我……」
「你?你一樣不輕易信任別人。」她苦笑回道。
「我是不輕易信任人,但一旦得到我的信任,永生不變。」他輕觸她的唇辦,低吟道。
他太溫柔、太危險,而自己太脆弱、太無助,再這樣下去,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無柔用手蓋住他的唇,阻止他再親吻她。
封飛霧眯著眼笑了笑,伸舌輕舌忝她的手心,駭得她臉紅的急急收回手。
「你……你看過秘笈嗎?」必須要打破這種親昵曖昧的氣氛,無柔立刻改變話題。
「你說呢?」對她的努力他心知肚明,笑了笑,算是配合的反問。
「除非你早知道孫恨古就是孫玉,否則你不可能知道——」
「沒錯,我早知道孫恨古就是玉面閻羅,他還以為改個名字,換張臉就能騙得了我們呢。」他嘲弄地笑著孫恨古的努力。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她知道這對兄弟絕不僅是白水寨的當家。
「想知道嗎?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你想用什麼來交換我的秘密?」他深望著她,詭笑道。
「不……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我沒听過雙刀客是個膽小的人啊!」
「沒听過不表示不是。」膽小就膽小,她不在乎世人對她的評價。
「無妨,我想我會喜歡一見到我就臉紅結巴的女人。」他露出白牙笑道。
「我沒有一見你就臉紅結巴!」無柔不服的抗議。
「我有指名道姓嗎?」他挑起好看的眉,故作無辜地笑。
「你壓著我說這種話,誰都會認為你在說我。」她瞪著他為自己辯解。
「軟玉溫香在懷,的確是個享受。」封飛霧從一進門就未曾散去的,此時更加濃烈。
「放……放開我!」無柔腦中警鐘大作,聲音卻細軟的彷佛在低嘆。怔然的看著他靠近,男子的氣息竄入鼻間,柔軟的唇辦再度被佔據,她不自覺的閉上眼,放棄抵抗了。
他的舌熱力溫潤的舌忝著她的唇,在她迷惑恍惚時,侵入她的嘴,逗弄她退卻的舌尖,受引誘的丁香舌像有線牽引,生澀地踫觸他的舌。
封飛霧由喉中發出一聲低吼,火熱的舌纏上她的,無柔嚶嚀地學著他的動作,她的主動像油注入已經起火的火堆中,轟然一聲,火焰更加猛烈地燃燒。
「你敢火上加油,就要有被火焚的心理準備。」他沙啞地在她耳邊低哺。
紅暈由她的臉上泛至全身,她想反駁,卻只能迷蒙著眼喘息著。
理智要她自他的誘惑中清醒,但今天的她好累,只想有人憐惜她、擁抱她,就讓她放縱一次,明天,等她身體好了,她會清醒的,她發誓。
他等著她推開自己,但她只是幽幽的望著他發呆,然後,她伸出手,不是推開他,而是攬上他的頸項,將她的唇印上他。
封飛霧的胸腔狠狠地一撞,兩手抱住她縴細的身子,狂熾的情火一旦因風撩起,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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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那一夜的軟弱,無柔托病在房中躲了三天,也想了三天,但得到的結論是——她真的愛上封飛霧。
若非愛他,她不會在他接近時顫抖、不會在他放恣的眼神下心里小鹿亂撞,更不會將自己交給他。
有了答案,不但沒能讓她開朗,反讓她更加沉郁,心上像是有巨石壓著,沉甸甸的笑不出來。
門上輕敲聲拉回她遠揚的思緒,瞪著門,她沒有起身的念頭。
「穆大夫,你在嗎?」容平的聲音飄進門內,無柔輕蹙眉,起身開門。
「平姑娘,你怎麼來了?」她看著臉色蒼白的容平問道。
容平淺淺一笑,「我知道你病了,所以來看看你。」
無柔側身讓她進門,「我已經好了,倒是你,身子還好吧?」
「嗯,我沒事。」容平垂著眼笑。
「你來這里不會只是想來探病,有什麼事嗎?」
「我……想請你幫個忙,帶我離開這里。」容平抬頭看她,語氣平靜地說。
無柔怔了怔,隨即皺起眉,「平姑娘,你說帶你離開是什麼意思?」
「我想離開白水寨,請你帶我走。」
「你想離開可以向大當家、二當家說,他們一定會帶你出去散心的。」
「不!不能讓他知道!」容平咬著唇緊張的說。
他?無柔嘆了口氣,「你不想讓二當家知道的理由我不過問,但是你怎麼會找上我呢?我只是個小小的大夫,沒有能力幫你的。」
「你一定有辦法,我知道那晚的黑衣人是你,你瞞不過我的。」容平堅定的說。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那個黑衣人。」無柔微挑眉,笑了笑,不再否認。「但我曾經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找我豈不是危險?我不是個好人哪。」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所以才會來找你幫忙。」容平甜甜地笑,對她的猜測正確感到高興。
無柔看著地,斂眉垂目沉思一會兒,才抬頭說︰「要我幫你可以,但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