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飛霧雖然緊急收回六成的內力,但四成的掌力已透入她的肩,不重卻已造成傷害。他冷著臉朝施放暗器的方向一瞟,不見任何人影,但心中已有計較。
他轉過頭看向無柔,見她受傷,倒沒什麼憐香惜玉之情,有的只是被人打擾的不悅。
「你受傷了,想逃也逃不了。」
無柔揉揉肩頭,雖然疼痛,但是和以往練功時受的傷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這一點傷不影響我的功力,不過,我已經沒有心情和你耗下去了。」
「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無柔朝地面擲了一顆彈丸,瞬間轟然巨響,煙霧彌漫四周。
封飛霧用衣袖揮開遮眼的煙霧,看著面前空無一人,撇了撇唇笑,「後會有期了,雙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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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柔避開巡邏的守衛回到房間,連忙換下夜行衣,看見肩上多了個掌印時,不由得心驚,幸好先前封飛霧已卸掉六成的功力,否則她這只胳臂不只是淤青而已。
她打開藥箱,剛抹好藥穿上衣裳,就听見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里來。她迅速躺上床假寐,不一會兒,就听見拍門聲,柯大同的聲音跟著響起。
「穆兄弟!你醒醒啊!出事了!」
無柔翻身起床,故意含糊的問︰「誰啊?」
「是我,柯大同啊!穆兄弟,你快開門啊!」
無柔下床打開門,還順道打了個呵欠,「這麼晚了,柯兄有什麼事嗎?」
「天大的事啊,今天晚上闖進個女飛賊,挾持了平姑娘,鬧了好一陣子,穆兄弟都沒發現嗎?」
「我今天身子不太舒服,所以喝了些易眠的藥汁,才沒有听到外面出了事。平姑娘被人挾侍,有沒有事?」
「沒事,可是她吹了寒風,現在有些發熱,二當家要我來請你去看看。」柯大同忙道。
「好,我馬上準備。柯兄,你先等一下。」
無柔繞進內室,披上外袍,拿起藥箱走了出來。「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柯大同著急的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卻不意拉扯到她受傷的手,痛得無柔眉一皺,連忙掙開他的手。
「柯兄,你拉著我,我不好走路。」
「奸好好,我不拉你,那我們快走。」
「知道了。」無柔淡淡的笑,再一次對眾人疼寵的容平掀起一絲的妒意和羨慕。
在柯大同的催促下,她越過「秋水涯」,走向封奔雲的住所「侵霜苑」。
對于封奔雲將容平安置在他住所的舉動,她只是噙著笑看著這對義兄妹異于常人的兄妹情。
封奔雲在他們進屋後,原本緊皺的眉頭舒緩了,臉上掛著笑容對無柔道︰「這麼晚還要麻煩穆大夫,真是對不住。」
「哪里,我是大夫,自然該看病人。」她微頷首道,尤其容平還是因為她才會受寒,她心中有些愧疚。
容平听見他們的談話聲,掀開眼簾,一瞬也不瞬的望著無柔。
穆容坐列床邊的椅子上,伸出手按著容平放在棉被外的素手,仔細的為她把脈。
「你只是感染輕微的風寒,吃幾帖藥,休息幾日就會沒事。」無柔朝她微笑,不明白為何她會直盯著自己。
「二哥,柯叔,我想單獨和穆大夫說幾句話,可以嗎?」容平忽然的要求,讓在場的三個人出現了不同的表情,三個人三種心思。
「你現在病著,有什麼事等身子養好再說。」封奔雲微蹙眉頭,溫柔的說。
「二當家說得沒錯,有事等平姑娘身體好了再談不遲。」無柔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我不礙事的,我只是想問穆大夫一些事,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容平坐起身,堅持道。
封奔雲眼神復雜地望了無柔一眼,半晌才扯開笑容道︰「好吧,我會在外面等著,你們談完再叫我。」
他冷冷的瞥了無柔一眼,充滿警告性的眼神,反教無柔笑起來,在他走過身邊時,低聲道︰「二當家請放心,我絕不奪人所好。」
封奔去揚眉輕瞟她,不發一言的離開。
「穆兄弟,你怎麼總喜歡惹是生非呢?」柯大同不解的看著無柔,明明是一派斯文溫和的樣貌,但骨子里卻喜歡惹大當家生氣,現在又故意挑釁二當家,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
無柔眨眨眼,故作無辜的笑道︰「柯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管你懂不懂,總之,話一談完就不要逗留,千萬不要再惹惱二當家,今晚那個女飛賊已經惹惱了二當家,你再不知進退,小心二當家的怒火會爆發,到時候,倒楣的是你啊!」柯大同苦心的勸著,卻只得到無柔聳肩的回答。
「柯兄,你現在拖著我說話,就是延遲我離開的時間,你不怕二當家會想歪嗎?」無柔搖頭笑問道。
「啊!說得是,我得走了,你要記得我的話,說完就不要逗留,也不要對平姑娘有任何的舉動——」
「知道了。」無柔截斷他絮叨不絕的話,將他轉過身推出門外,兩手一拉,將門關了起來。
少了何大同的羅唆,無柔頓覺耳根子清靜許多。
「穆大夫。」容平依舊坐在床上,蒼白的容顏,宛若小白花般惹人心疼。
「平姑娘,不知你有什麼事要問我?」無柔走近她,低垂眼眸望著她。
「今天那個女飛賊是你吧?」容平直率的問道。
無柔怔了一怔,隨即笑道︰「平姑娘說的是誰?我嗎?」
「對,今天那個挾持我的姑娘,有一雙和你一模一樣的手……」
「平姑娘,你是不是驚嚇過度,腦子有些不明白了?如果我沒听錯,你說的那個人是‘女’飛賊吧?而我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你這樣說是不是在侮辱我呢?」無柔沉下臉,冷漠的說。
「我不會認錯的。」容平堅持道。
「你這麼堅持是為什麼?難不成你要我讓你驗明正身?」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你和那個飛賊是同一個人。」她絕不會錯認他的手,而且挾持她的那人雖說曲線窈窕,卻沒任何脂粉味,誰能證明「她」是女人?
無柔皺眉瞪著她,無法理解她的說法。「平姑娘,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你所謂我是那個挾持你的女飛賊,但又不是女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女人,但你扮成女人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無柔輕揚眉,這個看來嬌弱的小泵娘還滿有腦子的,雖然她猜的正好相反,但還是讓她起了警覺。「我想你是猜錯了,我不是女人,那個挾持你的人也不是我。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那麼恕我告退了。」
「等一等!」容平急忙下床,想攔住她,但一急腳勾住放在床邊的椅子,整個人朝無柔的背撲去。
無柔正想閃開,卻被突然推開的門分了心神,容乎就這樣撞倒她,兩個人跌成一團。
她嘆氣地看著一雙大手將壓在她身上的容平給抱了起來,接著,另一只手停放在她面前。她向上一看,迎向一對深沉而帶著譏誚的眸子。
無柔尷尬的扯嘴笑,故意忽略那只手,正想自己爬起來,那只手卻一把攫住她的右手,毫不留情的將她拉起身。
右肩的傷痛得她皺起眉,但只是一剎那,她又恢復笑容。「真是巧啊!我可以解釋我們會跌倒的原因,絕不是我想非禮平姑娘,也不是平姑娘想侵犯我……」
封飛霧听到後面,揚了揚眉。
「嗯……不不,我的意思是,平姑娘不小心腳勾到椅子,然後撞上我,結果我們就跌倒了。」封飛霧的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她轉向另一張相同的臉,雖然帶著不悅,但至少還有些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