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那表示什麼?
前幾日她受了他的一掌,是傷勢尚未痊癒,還是她任務失敗,已經……就這麼一閃神,黑衣人的劍劃破他的衣袖,留下淺淺的傷痕。
展爾風漠然地看著傷口,冷淡地問︰「你是落鷹殿的殺手?她呢?為什麼不是她來?」
黑衣人沒有回答,手中劍凌厲地攻向展爾風。
展爾風回身閃過劍招,不耐煩地追問︰「她呢?你們是殺了她嗎?」
黑衣人恍若未聞,劍招愈使愈快,愈來愈狠。
展爾風為得知無樂下落,只有以守勢閃避對方的攻勢,厲聲道︰「說!她呢?」
不論他怎麼問,黑衣人就是沒有反應。
心亂了,他的心為了無樂亂了!
「你不肯說,我就讓你說!」展爾風戾氣乍現,自腰間拔出軟劍,反守為攻,不消片刻,他變化多端、如波濤洶湧的劍招,攻得黑衣人措手不及,窘狀立現。
一個回旋踢,展爾風踢掉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他用力捉住黑衣人的右手,瞠目咬牙地問︰「她人呢?」
黑衣人仍是不吭一聲。
展爾風眉間殺意隱現,手一使勁,折斷了那人的右手。
黑衣人痛楚地低喊一聲。
「她人呢?你再不回答,我就殺了你。」
黑衣人冷冷地瞪著他,壓低嗓子道︰「她死了!」
死了!這兩個字像回聲般不斷地轟著他的腦子。
她死了?!
展爾風呆然地站在原地,絲毫不見黑衣人眸中閃過狠毒得意的神情。
黑衣人自左手衣袖中滑出一柄匕首,趁他失神之際,用力刺進他的胸月復之間。
撕裂的痛楚將他自恍惚中拉回現實,他直覺反應地向黑衣人揮劍,但黑衣人早已往後一躍,揚聲大笑。
「哈哈哈!你和你老子一個樣,全是癡情種!為女人而死,你該覺得高興了!」
「你……你到底是誰?」展爾風用劍拄地,撐著身子問。
「想知道我是誰?就請閻王告訴你吧!」黑衣人高亢地叫,伸手撿起被踢掉的劍,一步步走向搖搖欲墜的展爾風。
就在他的劍指向展爾風,只待往下一刺就能送他魂歸西天時,房門突然被撞開,王爺帶著侍衛沖進來,怒斥道︰「住手!」
黑衣人一震,握劍的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來,瞪著王爺。「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夜人王府行刺!」王爺看見兒子受傷,心里怒極。
黑衣人冷冷地一哼,沒有回話。
「來人,把這個刺客捉下,若他敢反杭,格殺勿論!」王爺吼著下令。
瞬時,侍衛全湧了上去,但黑衣人打退幾人,然後敏捷地朝王爺攻來,王爺哼笑一聲,蓄勢待發的等他攻過來,孰料這招只是佯攻,只見他身形一轉,乘機竄出門外。
「快追!我要見人,死活無論。」王爺怒道。
門外,黑衣人狂笑的聲音傳來,「我的匕首淬有劇毒,就算他沒有因為傷重而死,也會被劇毒腐蝕而亡。」
王爺一听匕首有毒,連忙追出去,但黑衣人早已不知蹤影。
「快追!務必把人給我捉來!不準傷他,我要活口!」王爺又急又怒的再度下令,眾侍衛迅速朝黑衣人的聲音來處追了過去。
王爺轉身走回房間,已經有佣人把展爾風扶上床。
「快請大夫!」
他看著兒子的傷口流著烏黑的血時,整個人全呆住了。
展爾風雖然虛弱,但神智還算清楚。他早已光將傷口周圍的穴道封閉,阻止毒性蔓延及流血過多。
「爾風,你怎麼樣?還……還好吧!」王爺坐在床邊,握著兒子的手緊張的問。
「我還好,這毒並沒有想象中強。」展爾風盡避臉色蒼白,但神情依然平錚。
「那就好,你再忍一下,我已經派人去找大夫,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展爾風撇撇嘴,合上眼不再說話。
何大夫匆匆忙忙地被人請到王府,心頭早就惴惴不安,一看到傷者是展爾風時更是詫異。
「何大夫,爾風的傷怎麼樣了?」王爺在他診視完畢之後連忙問。
「啟稟王爺,展少爺的刀傷傷及內髒,情況很危險。而且刀上淬毒,即使不是什麼難解的毒,卻使得這個傷勢更加嚴重。」
「我不要听這些,我只想知道他有沒有救?」
「這……現在我只能先解毒、止血……總之,我會盡力搶救少爺的。」何大夫無奈地說。
「拜你了,何大夫,請你無論如何都要救他。」
「我知道了,王爺請放心,我會盡力而為。」說完,何大夫從藥箱中拿出解毒丸讓展爾風吃下,接著就為他清理、包扎傷口。
「對了,我記得先前無樂姑娘也曾中毒過,後來有位大夫治好她,王爺何不找那位大夫來為少爺解毒呢?我相信由他解毒,我就可以專心針對刀傷——」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爺生氣的打斷他的話。「今天爾風會變成這樣全是那個女人害的,她是個殺手,今天殺傷爾風的八成也是她。」
何大夫一怔,被王爺的話搞得一頭露水。
「王爺指的是那位無樂姑娘?」
「除了她還會有誰。」提起她,王爺仍是憤恨不平。
「怎麼會呢?她和展少爺不是很好嗎?怎麼會變成殺手殺害展少爺呢?」何大夫不解的皺起眉。
「哼!她根本就是故意受傷接近爾風,為的就是殺他。偏偏爾風被那個天真面孔,蛇蠍心腸的女人迷惑,惹禍上身。」王爺恨恨地咒罵著無樂,恨不得殺了她為兒子報仇。
怎麼會這樣?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但何大夫也知道不該再問,這種王公貴族,煩惱自是比尋常百姓家來得多。
「我會盡力挽救展少爺的性命。」此刻,只有這句話能稍稍安撫王爺的怒氣吧。???無情手持火把走入地牢,照得陰暗的地牢霎時大放光明。然而森冷的寒風自四面八方吹了進來,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她不是因為寒冷而顫抖,而是因為對這個地牢的恐懼。
這個地牢是她們師姊妹從小到大的夢魘,小時候犯錯就會被關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捱餓受凍只是其次,最怕的是那無聲無息的空寂,與腦中不斷浮現的猙獰怪物。
淒厲的風聲自耳邊呼嘯而過,好似在告訴她,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即使她長大了,但小時候深烙在心中的恐懼感,卻沒有一日消減過。所以她很擔心無樂的情況,深怕無樂也同她一般,對地牢有著深刻的不好印象。
她走近牢房,只看見無樂蜷曲著身子坐在角落,」雙眼空洞的直視前方。
「無樂。」無情低喚她的名字。
無樂沒有任何反應。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說話,我今天是來放你走的。」無情邊說邊瞥向地牢門口。
無樂仍是沒有看她,但目光明顯的有了焦點。
「其實今天我會來,也是思考再三。我不想你再恨我,所以我想了想,這是你的選擇,我沒有權利自以為是的為你更改。」
「我沒有恨你。」無樂轉頭看她,慢慢地說。
無情看著她笑,像是得到救贖。
「其實放你走,你的未來才真是不可知。你真的要走嗎?」無情明知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再次詢問。
無樂恢復生氣地淡笑,「未來或許不可知,但是我有勇氣陪伴我。」
「即使面對展爾風的不諒解,師父的勃然怒氣,無柔、無艷的失望?」
「很多事不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悔我心。」無樂平靜地說。無情凝視了她半晌,咬了咬唇,嚴肅地說︰「好!那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听了先不要緊張。」
無樂一凜,心跳加快,「什麼事?是有關爾風的事嗎?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