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哪件事啊?」安一臉的迷惘。
厲夏揚眉看她,「你該不會連那件堪稱雲倫頭條的事都忘了吧?」
安只是微笑,有時候裝傻比說話來得保險。
厲夏聳聳肩說︰「就是紀老師當著眾人面前親你的那件事啊,紀老師為此辭職,並宣稱他不是老師後,別人就管不了你們的來往。這番宣不知讓多少女孩心碎,你真是遇到一個有心人了。」
安的臉色倏地蒼白,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
「你說……紀老師曾親吻我?」
「沒錯。」厲夏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驚詫。
安站起身,輕聲說︰「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四個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拋下這句話後,疾步往外走。
「小黑真的撞得很嚴重。」厲夏愣了愣,苦惱地說。
尤東涵望著合起的門,語重心長的說︰「小黑已經不再是黑天使。」
這句話說到眾人心坎里,苦澀一絲絲地滲入他們年少輕狂的心,在十七歲,他們第一次體會失去的感覺。
安匆匆地走出辦公室,因為她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的驚慌與悲傷。
佛拉斯與小黑?
一想到佛拉斯幽黑而陰郁的眼眸,她就覺得心髒陣陣的抽痛著。
當他以為她不注意時,她發現他都用一種矛盾而憂傷的眼神望著她,她曾不解,現在她知道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這具身軀。她的愛人,為了救她而愛上另一個女子,此刻卻陷入痛苦之中,難道這就是命運的挑畔?
安倚著門廊望著晴朗的天空,緩緩滴下清淚。
即使神教他們要平等無私的愛著世人,她卻有了偏私的愛戀,深深愛上冥界之王,這是她的執著,她如何割舍得了對他的感情,去成全另一個女子的情?
「原來我也是自私的。」安低聲地承認。
「黑安琪,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安第一次想了解這具身軀的靈魂。
*****
「唉!」安培再一次嘆氣,惹來賀貝里不耐的目光。
「你能不能不要再嘆氣?讓人听了就心煩。」賀貝里終于在安培嘆了第十口氣後開口。「你以為我喜歡嘆氣嗎?我是真的覺得郁悶。」
「你郁悶就一定要嘆氣嗎?你不能改用唱歌或跳舞來表達你的郁悶?」
安培翻翻白眼,「誰會那樣抒發郁悶?又不是瘋了。我是忠實的表達自己的感受,才不像你,明明一副想吐大氣的模樣,卻還繃著一張臉故作冷靜。」
賀貝里瞪他一眼,「至少我不會制造噪音。」
安培不以為然的說︰「可是你繃著一張臭臉,讓人看了更刺眼。」
「你能不能講理一點,還是存心找我抬扛?」賀貝里皺起眉道。
安培一愣,泄氣地︰「對不起,我只是覺得著急,咱們在人間一待就是幾個星期,除了要擔心冥界的事、關心天界的動靜,更要注意陛下的情緒,整個人都覺得快沉到谷底了。」
「我了解你的感覺,因為我也有同感,尤其是對陛下,都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安培無奈地說;「陛下對安的感情愈深,他就會愈痛苦,因為黑安琪的事,陛下一定會認為自己背叛了安,這對陛下而言,是個不能容忍的污點。」
賀貝里忍不住嘆息道︰「我已經弄不清陛下是為了他將一顆心分為二而苦,還是因為他必須割舍其中一方而覺得痛楚,我真的搞不懂。」
「也許都有吧。不過現在能確知的是小黑已死,她自然比不上存活的天使安,我只擔心陛下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天使安發覺,到時又不知會引發什麼風波。」
「所以我們絕不能漏了口風,否則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又將毀于一旦。」賀貝里點頭道。
「漏什麼口風?」安突然出現在門外。
安培和賀貝里皆是一驚,他閃竟然沒有發現安已經回來了。兩人互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驚懼。
「安,你怎麼這麼早回來,現在才……一點鐘?」安培瞥了瞥牆上的鐘。
看來,他們真的在人間待久了,竟被規律的生活和時間影響,降低了應有的警覺心。
「我有些事想問你們,所以提早回來。」安道。
他們迅速的交換一記眼神,安培輕咳一聲,「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一步。」
「慢著,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前,你們誰都不能走。」安難得用如此霸道的語氣說話,這令他們一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對。
「你想問什麼?」賀貝里問。
「我想知道黑安琪的事,她和佛拉斯之間的事。」
賀貝里眉頭一蹙道︰「黑安琪已經死了,你知道她的事也沒什麼意思,而且她和陛下沒有任何你以為的事存在,你不需要知道。」
「你在說謊。」安搖頭。
賀貝里眼中閃過不安,但依舊一臉平靜的說︰「我沒有說謊。安,陛下為了你做了許多他不想做的事,至少在這一點上,你必須相信陛下對你的感情從未改變過。」
安垂下頭苦笑道︰「我相信,而且我並不是因為嫉妒、怨恨才問起黑安琪,我只是覺得她是一個很值得了解的女孩,佛拉斯若被她吸引,也是很自然的事。」
安培看著她半晌才開口︰「陛下接近她是為了你,在他眼中,黑安琪只是你的替身,陛下若對她有絲毫心動,也是因為你,而不是因為她本人。」
「你們都錯了。佛拉斯會為她心動,是因為黑安琪本人的魅力,原本我也不知道她是那種會吸引人的女孩,但是,我從別人看我的眼中發現她的獨特,眾人接近她、崇拜她,為的就是他們愛她。」她幽幽的嘆了口氣,「而我的出現,讓他們崇拜喜歡的黑安琪消失,即使我以黑安琪的身份代她活著,但眾人心中的黑安琪卻已不復存在。」
賀貝里安撫她道︰「你本來就不是黑安琪,黑安琪也的確死了,別人怎麼看你並不重要。」
「我並不在意別人如何看我,而是佛拉斯如何看我。」安澀澀地道。
賀貝里輕蹙眉頭,深覺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不論人類或是天使,在愛情面前對自己總是缺少那麼一點自信。
「這個問題,我們也答不出來,你問錯人了。」安培搖頭說。
安輕嘆一聲,「我知道我該問的人是佛拉斯,但你們認為他會回答嗎?」面對不發一語的兩人,安苦笑地;「所以我才會問你,因為你們一直跟隨在他身邊,最了解他的想法和感情。」
「抱歉,這種事我並不清楚,陛下是個莫測高深的人,不一定會將他真正的想法表現出來,所以恕我愛莫能助。」賀貝里委婉的拒絕。
安轉向安培,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她失望地嘆口氣,「我明白了。」
安培和賀貝里沉默地目送她離去,心里頓時變得沉甸甸的,再也沒有心情笑。
*****
安推著自行車走回黑安琪的家,她不知道身後有一輛黑色轎車遠遠地跟著她。
「你們說的就是她?」
「對,就是那個女的。」
「看起來很普通嘛,你們有沒有找錯人?」
「白老大,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給唬了,她可是熾焰盟龍頭黑克的獨生女,個性冷酷陰險,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高中學生幫派的頭頭,等她羽翼既豐,黑克就多個得力的助手,屆時白老大想往北發展,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哼!我不相信一個小女孩會對我們‘開山幫’有什麼影響。」
「白老大,你千萬不要小看那丫頭,黑克和宮平都表示過只要黑安琪繼承熾焰盟,那麼熾焰盟有實力跨足海外。」一旁的男子不斷地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