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子唱罷離席,柳絮飛隨即起身,交給掌櫃一錠銀子,交代他轉交給賣唱的女子。
「公子,要不要小的將薛彩姑娘請出來和你見個面?」掌櫃熱心的問。
柳絮飛搖搖頭,不發一言的離開酒樓。
「真是個奇怪的公子,看來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是這個樣子。」掌櫃盯著手中的銀子羨慕地說。
一名素衣女子捧著菜盤經過掌櫃時,被他給攔了下來。「你把這錠銀子交給薛姑娘,告訴她是一位英俊的公子賞給她的。」
素衣女子睜大眼楮看他,伸手將銀子接了過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哪一位公子?」掌櫃望著跟薛姑娘一起出現的啞女問。
只見素衣女子點點頭。
掌櫃搔搔胡子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咱們這種小酒樓很少會出現那樣高貴的公子,所以你問我也是白問。」
素衣女子笑了笑,繼續她未完成的工作,將菜盤端到二樓給剛才賣唱的女子。
當她敲了賣唱女子的房門後,不一會兒,薛彩微打開門,看見是素衣女子,這才讓她進來。
「謝謝你,可愛,總是麻煩你送食物上來。」薛彩望著擁有一雙深邃大眼的啞女道。
可愛溫和的笑著搖搖頭,隨後將掌櫃托她的銀子轉交給薛彩。
薛彩看著銀子,懷疑地問︰「這是要給我的?」
可愛點頭。
薛彩又喜又驚地問︰「是誰給我的?」
可愛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你沒有問掌櫃嗎?」
可愛點頭後又搖頭。
薛彩望著她問︰「你的意思是你問過掌櫃,但是他也不知通對方是誰?」
可愛再度點頭,然後用手比了比臉,再伸出大拇指。
「掌櫃說那位公子長得很好看?」薛彩笑著猜測可愛的意思。
可愛笑了起來,拼命點頭。
薛彩笑了笑道︰「老人家的眼光,我們也不需要太過期待。」
可愛只是笑著,然後指了指菜盤要薛彩趕緊用膳。
「謝謝你,可愛,你真的是個好人。」薛彩衷心的說。她一站唱過一站,看盡人情冷暖,但是這間小酒樓的每個人都是好人,使得她這個孤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情,尤其是可愛,雖然比她晚了幾天來到酒樓,而且從不談論自己的過去,卻真心的對待每一個人,使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如果可愛能夠說話,一定是擁有最好的聲音,只可惜天妒好人,可愛是個啞巴。
可愛對薛彩的贊美只是靦腆的笑一笑,指了指房外。
「廚房里還有事要忙是不是?」薛彩這才想起可愛在廚房里幫忙,連忙道︰「你去忙你的,等會吃完我自己把碗盤送到廚房。」
可愛點頭,轉身離開薜彩的房間,剛走到樓梯口就听見有人在叫喚她的名字。
可愛停下腳步,望向半空中的好友,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白鳥劈頭第一句話就說︰「我剛才在路上看見柳絮飛。」
可愛平靜無波的眼中突然起了波瀾,卻只是望著白鳥,並沒有問她任何有關柳絮飛的事。
「他很好,至少比你好。」白鳥老實不客氣的說。
可愛只是笑,只要知道柳絮飛過得好,她就已經心滿意足,再多的期望就是奢求了。
「你不想問我關于他的事?」白鳥問。
可愛輕輕地搖搖頭。這三個月來,她已經告訴過自己不下千遍,要讓柳絮飛回到他原有的生活,她對他而言,只是一個過客;而他于她也不可能是歸宿,所以現在柳絮飛忘了她,對他們而言應該都是最好的。
白鳥卻不相信可愛真的不想探問柳絮飛的事,她一直是個念舊的人,而柳絮飛對她的意義更是深重。
「你是在自欺欺人,如果你真的放得下,就不會瘦這麼多,你原本是圓潤的隻果臉,現在下巴都變尖了。」白鳥直言的瞪著她。
可愛垂下眼瞼,仍然不發一語。
白鳥忍不住的說︰「可愛,我知道你不說話是為了遵守和總管的約定,不過現在柳絮飛又不在,你為什麼還是不說話?」
可愛看著白鳥,淺淺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你真是太在乎柳絮飛了,生怕自己多說一句話都會對他造成影響,對不對?」白鳥無奈地道。
她實在是太了解可愛的想法,因為她就是那種會為感情犧牲一切的女子。
可愛清澈的雙眸,此時輕輕地蒙上一層薄霧。
「如果你真的能夠就此放下他那也就罷了,可是我不認為你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他。」
可愛搖頭苦笑。
「早知愛會如此傷人,當初何必認真呢?」白鳥說著嘆了口氣。「算了,你不想說話就不要說吧,不過咱們還是可以靠心電感應來溝通,否則要我和你這樣猜猜看太累人了,你就用精神波跟我說話吧。」可愛看著白鳥笑笑,這才用精神波問話。你有沒有因為我而受罰?
白鳥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是點小刑罰,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愛愧疚地蹙起眉頭。對不起,我真的連累你了。
「哎呀!不要再說道種話了,咱們是好朋友,為你受點懲罰又算得了什麼。」白鳥尷尬地翻翻白眼。
我真的很幸運有你這個朋友。可愛用精神波告訴白鳥。
「我也一樣。」白鳥道。放心吧,你不用再為我擔心了,我已經想開了。
「是嗎?憑你這副拗脾氣會想得開?也許你們之間發生的事對柳絮飛只像是一場夢,可是對你恐怕是歷久而彌新吧!」白鳥直率地說。
記得牢牢的對我才是最好的事,因為我這個人很迷糊,而我不想忘了他,但是我真的想開了。一切都是緣分,我們曾經有緣,但現在緣盡了。
白鳥搖頭道︰「那又是何苦?既然想開了,就干脆忘了有關他的事,這樣子你才不會為情所苦,為思念太深而苦。」
可愛輕輕地笑了笑,她知道白鳥無法了解她對柳絮飛的這種感情,除非白鳥愛過。
我知道了,謝謝你,白鳥,謝謝你告訴我絮飛的事。可愛真心的向白鳥道謝。
「不用謝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告訴你是不是好,但是我知道不論好不好,你都會想知道,所以我才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還是這樣和他牽扯不清,恐怕這一生都別想忘掉他,所以不要怪我不再報告他的情況,你應該明白我的用心,對不對?」白鳥看著可愛,語重心長地道。
可愛點頭表示了解,也表示諒你解。
白鳥看了四周一會兒,為可愛抱不平地說︰「不過總管也太狠心了,竟然要你到這種地方當廚房的幫佣,根本就是存心讓你受苦,而那個女子的聲音和你又是那麼相像,真不知道總管在打什麼主意。」
可愛聳聳肩,她對薛彩會有親近感恐怕也是因為薛彩的聲音和她的有幾分相似,不過她倒是沒有受苦的感覺。
這里是人群匯聚的地方,她喜歡听著人聲,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就好像地也是他們的一分子,這種感覺讓她快樂。也許是她已經習慣有人圍繞在她身邊,而不再只是一個人孤單地守著偌大無邊的空間度過悠悠的漫長歲月。
我覺得很好,這里是個很有生氣的地方,所有人都很和善。可愛笑著告訴白鳥。
白鳥輕輕地笑起來道︰「你啊,什麼地方都覺得好,只要你高興就好,反正再過人間幾個月,你就可以回神界了。」可愛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
「我該回去了,否則又得看小三白眼的臉色了。」白鳥聳肩苦笑。
快回去吧,不要再被他捉到把柄了。
「那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白鳥說著就揮揮手,直接淡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