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前怒斥侍從,巴不得將這個膽小的奴才給劈了。
「不這樣做,那該怎麼辦?」
「只有見招拆招,隨機應變了。」秦玉向硬著頭皮道。
「可是……」
「別可是了,再不出去迎接他們,小心被懷疑,快走。」秦玉向瞪了他一眼,深吸口氣,立刻換張笑臉走出去。
當他看見柳家人並非一臉凶神惡煞、前來尋釁表情,心里當下篤定了,笑得更加殷勤。可是一听見柳夫人提出搜山的要求,他一顆心又開始怦怦亂跳。
若拒絕怕引起柳家懷疑,但是答應了又恐怕被他們發現西湖雙霸和他的關系。
「怎麼?賢佷似乎很為難,無法下決定的樣子?」柳夫人直盯著秦玉向。
「這……這怎麼會呢?小佷定當全力配合捉拿綁匪,救回貴府的客人。只是此刻夜深,小佷擔心諸位不熟山勢地形,恐有失誤……」
「所以,這才特地前來叨擾。除了請賢佷應允搜山之外,我們還想請賢佷帶路,有賢佷指點方向,我們的行動必能事半功倍,順利進行。」柳夫人笑得如蜜般甜膩,一句話將秦玉向的後路全打斷。
秦玉向心中暗罵,臉上的表情卻愈加和順,「當然,小佷自當為王妃效犬馬之勞,事不宜遲,待小佷換件衣裳,立刻隨同諸位前往搜山。」
「多謝賢佷。」柳夫人笑著說。
「請各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秦玉向攏攏手,從容地往內室走。
他一回內室,立刻捉過侍從道︰•你立刻騎馬去通知西湖雙霸,要他們快點走。」
「是的,小的馬上去。」侍從一得令,飛快地由後堂跑出去。
秦玉向慢條斯理的換過衣裳,忖度侍從應已上路,這才離開房間,到大廳與柳家眾人會合。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我們立刻出發吧!」
柳絮文嘴角微微一揚,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光芒。
「大哥!不好了,外面被團團人馬圍住了!」尤天龍臉色陰沉地沖進廳里,著急的說。
齊天霸從椅子上跳起來,扯開嗓門叫︰「什麼?是誰?」
尤天龍怨恨地道︰「是秦玉向,他帶著柳家的人馬上山來,趁咱們不注意時將屋子紿圍了起來。」
齊天霸怒眼一瞪,大手一拍,硬生生將桌子紿劈成兩半。「他女乃女乃的,秦玉向那臭小子竟然出賣我們。」
「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點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尤天龍冷靜地盯著齊天霸道。
「我齊天霸絕不會夾著尾巴逃,大不了跟他們拼了!至少也要拉幾個人當墊背。」齊天霸激烈大叫,伸手拿起大刀就要往外沖,卻被尤天龍一把給扯住。
「大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大丈夫能屈能伸,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啊!」
「我吞不下這口氣,至少讓我宰了秦玉向那個龜兒子出口氣。」
「雙拳難敵四手,柳家的勢力不容小覷,咱們還是先撤退,以後報仇的機會多得是,大哥,听小弟的話吧!」尤天龍苦勸著脾氣似火山爆發的結拜大哥。
齊天霸怒眉一掀,大叫︰「整天東躲西藏的,我早躲煩了,二弟,你要走就先走,我一定要殺了秦玉向那混小子才甘心。」
「大哥,有柳家兄弟在,我們根本傷不下秦玉向一絲一毫,你就別固執了,跟小弟走吧廠尤天龍仍是捉緊他不放。
「好,殺不了秦玉向,我就宰了牢里的那兩個,到時柳家自然會對秦土向動手。」齊天霸甩開尤天龍的手邊吼邊沖向囚室。
「大哥──」尤天龍盯著他的背影,猶豫地嘆了口氣,轉頭飛身離開。
囚室里,葉歌驀地站直身,盯著怒氣沖天的沖進來的齊天霸,不意項芙蓉往旁邊站,自己則處于備戰狀態。
「好,老子沒辦法動他們,卻還可以送你們去見閻王。」齊天霸大吼一聲,一把大刀虎虎生風的在葉歌眼前揮舞。
葉歌沒有武器在手,只有東閃西躲,幸而大刀在空間有限的囚室反而施展不開,兩人暫時戰成平手,難分高下。
但時間一久,粒米未進且一夜未曾好睡的葉歌,體力逐漸不濟,手腳頓感沉重,大刀所到之處,盡是傷痕累累。
齊天霸一個揮舞,將囚室打出一個大洞,葉歌高聲叫︰「快走!」
項芙蓉一咬牙,沒有絲毫猶豫的趁著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從破洞逃了出去。
齊天霸見狀將腳下木棍一踢,直撞向項芙蓉背心,一陣痛楚傳遍全身,項芙蓉只覺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阿項──」葉歌狂喊,想救卻來不及,只見項芙蓉撞到牆上,臉色發青。
項芙蓉強忍胸中翻騰的氣息道︰「我沒事!」
葉歌瞥了她一眼,相信她的話,便全神貫注的對付齊天霸。
誰知齊天霸力氣過人,一掌竟將土牆給打穿,兩人且走且戰,愈戰愈遠。
項芙蓉扶著牆,一步步地追了出去。
「這種場面真是比電影還精采,我的肋骨八成斷了好幾截。」冷汗由項芙蓉的臉頰上滑落,危險時刻她還不忘自我嘲諷。
「阿項?」
這聲熟悉的呼喚,直教她想跪地感謝老天。
柳絮文似風般疾奔向她身邊,其後跟著一群人。
「快!快去幫葉歌,她和齊天霸打起來了。」項芙蓉拉著他的衣袖著急地喊道。
聲未歇,只見一道人影閃過,柳絮浩已不在原地。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柳絮文扶著她,眼中凝聚著一簇怒火。
她扯扯嘴,「沒什麼,可能是瘀青,你快跟上去看看。」
「不用了,二哥一定會擺平的。」柳絮文有信心的說,眼楮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
「害你受苦了,是我的錯。」柳絮文望著她發白的臉,心疼地道。
項芙蓉垂下眼,不願面對他充滿感情的眼眸。
「怎麼會是你的錯,又不是你叫人捉我們的。」
「不,是我沒盡到保護的責任,你不該遭受這種折磨,是我的錯。」柳絮文看著她回避自己的眼神,心微微的疼著。
到底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回頭?
到底他要多久才能贏得她的芳心?
是什麼樣的過往造成她不敢接受他的感情?
一股沉重的無力感緊緊糾纏著他,他的心上人仿佛壓著千斤石。
柳絮文輕輕的嘆息聲,沖擊著項芙蓉的五髒六腑,她恨自己的懦弱,不敢伸出手擁抱他。
急促的呼吸牽動她受重擊的背部,一陣惡心的感覺逼得她彎下腰吐出來。
一灘鮮紅的血自她的嘴里吐出來,柳絮文神色一變,顧不得旁人的目光,將她擁入懷中,伸手搭上她的脈搏,氣息浮而亂,分明是受到內傷。
他幾欲發狂的盯著項芙蓉低叫︰「是誰?是誰打傷你?我要將那家伙宰了!」
項芙蓉抹去嘴角的血跡,安撫他道︰「只是被木棍撞到一下,不礙事的。」
「被木棍撞到?你不會武功,不要說是木棍,習武之人發射的小石子,就足以令你送命,你還說沒事?」柳絮文氣急敗壞的瞪著她,氣她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項芙蓉心中這才明白,畢竟她只曾看過電影或電視中的情節,對真實的打斗受傷根本沒有概念。難怪自從被齊天霸踢出的木棍擊中後,她就一直覺得氣血不順,身體相當難受,原來她是受了所謂的內傷。
柳絮文將手貼在她的背後,漸漸地,由他掌心傳來的暖意,安定了項芙蓉浮動的血氣,她竟然有一種異常舒服的感覺,仿佛筋骨全部松散開來,除了舒適之外,還有股安心的感受充斥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