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昀被她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走進廚房的婢女們,全都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二少爺和女人坐在廚房里,吃飯說話,甚至揚聲大笑。
這是碎劍山莊的二少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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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昀忍住到嘴的嘆息,搖頭看著謝蘿第九次跌下馬,還是一匹小馬。
謝蘿的傲氣似乎被摔了出來,她硬是和小馬對上了,嘴里喃喃不斷地說︰「國父革命十次才成功,我不過失敗九次,怕什麼!好小子,有本事你就再摔我一次。」
她細數一、二、三,咬緊牙關跨上馬背。哈!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謝蘿興奮地朝歐陽昀揮手大笑。她的笑容只維持了三秒,立刻殺豬般地尖叫起來。小馬眼中狡猾的光芒一閃,開始奔跑起來,謝蘿緊摟著馬頸,又叫又罵。
歐陽昀一瞧,馬上腳一蹬,人似紙鳶般地飛了起來,落進木欄之中,伸手一把捉住馬鬃,命令小馬停住。小馬才停,謝蘿就一跌到泥土地上。她狠狠地瞪了小馬一眼,只見小馬露出牙齒嘲笑她,明是在作弄她,真是見鬼了,被人整也就算了,現在她竟然被一匹馬看不起,她真是活得沒價值。
「少得意,哪一天我把你宰了做馬排大餐,看你還囂囂張。」謝蘿瞪著他冷冷地笑。
小馬似乎听得懂她的話,嘶鳴一聲,轉頭就跑,甚連歐陽昀都沒能捉住他它。
謝蘿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臉上有著報復後的快感。
歐陽昀听著她威脅一匹小馬,又看見馬落荒而逃,不由得捧月復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掉下來。
老天!他從來沒有這麼笑過,這兩天來,他笑的次數比前兩年都多,這個女子有助心情,他決定將她留下來。留一輩子。
謝蘿沒好氣地道︰「笑夠了嗎?我可不可以結束我的笑話課程?」
歐陽昀止不住笑,連話都說不出采,只有不斷點頭。
謝蘿這才一跛一跛地離開。
歐陽昀立刻收起笑容,手一攔,將她橫抱起來。
「哎呀,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謝蘿霎時臉紅得像胡蘿卜,結結巴巴地叫︰「哪…哪有少爺抱著丫頭走,教人看見……」
「閉嘴!」歐陽昀沉下臉瞪她一眼。
她馬上閉上嘴。要抱就讓他抱,重死他活該。
不過他的胸膛倒是很溫暖,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舒服地享受被人抱在懷中的感覺。她一直以為他很瘦,今天才知不然,其實他很有肌肉,只是隱藏在寬大的衣衫下,才會給人瘦弱的錯覺。
「喂!你是不是會武功?剛才你從木欄外飛進來的功夫是不是輕功啊?」謝蘿突然問。
歐陽昀臉不紅、氣不喘地抱著她一路走回她的房間,放下她才說,「沒錯。」
「哇!好棒哦!在我們那個時代,已經找不出會輕功的人,除了戲里面。不過他們是吊鋼絲或是跳彈簧床,不像你是真功夫。你能不能教我?」謝蘿崇拜地看著他。
歐陽昀抿嘴笑道︰「你想學武功?等你學會騎馬再說吧!」
謝蘿噘起嘴,不高興地瞪著他,「你就是會取笑我。沒錯,沒看過像我這種被馬欺負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學會騎馬,讓那小于不敢再瞧不起我。」
歐陽昀輕輕笑道︰「其實魅星是喜歡你,和你鬧著玩的。」
「才不,他是喜歡作弄我,那個壞小子。」謝蘿忿忿不平地說。
「你討厭他?」歐陽昀揚眉看她。
「不!」謝蘿搖頭,坦白地說︰「我不討厭他,我只是討厭他看不起我。老實說,他很聰明,我滿喜歡他的。」
「你喜歡就送給你吧!」歐陽昀隨口道。
謝蘿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猛咳了幾下才道︰「你……你要把魅星送我?你要送馬給一名丫頭?不行,不行,被人知道了不知會說成什麼難听的話。我不要!」
她急忙從椅子上跳下來,扭傷的腳立刻讓她痛得倒吸口氣。
歐陽昀皺緊眉頭,連忙將她抱起來,斥責道︰「你是想讓自己傷得更重嗎?小笨蛋。」
謝蘿逼回因疼痛而眨出的眼淚,將錯全推到他身上。「還不是你說要把小馬送我,我才會嚇得站起來,忘了扭傷腳的事,你還罵我。」
他將她放在桌上,視線齊平他的眼楮。「我送馬給你,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一匹馬啊!」
謝蘿翻翻眼楮道︰「一匹馬啊?少爺,不要說是一匹馬,就是一顆橘子,我也不能接受,身分有別哩!不要說是南宋,就是在我們那個時代,馬也是很昂貴的禮物,你我非親非故,我干嘛要收你的禮。」
歐陽昀听見她開口開口少爺、丫頭、身分的,心情就開始低沉,不覺月兌口道︰「那你就不要當丫頭,省得擔心這、擔心那。」
謝蘿覺得他真的有些失常,頭腦不清,蹙著眉,伸手模模他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燒昏了頭?淨說些奇話。」
她的手踫觸到他的額頭時,讓他嚇一跳。一股奇特的感覺透過她的手指傳到他的身體,他忙拉下她的手,這動作于禮不合,然而,他卻有些喜歡這種被關心的舉動。
真的問題大了,他不會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吧?
他那麼專注的眼神,盯得她的心又開始百米賽跑,跳得厲害。
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眼神看她,謝蘿又懂又驚地垂下頭,用力清清嗓子,這種詭異的氣氛似乎有些危險,不趕緊月兌身,只怕她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歐陽昀將她的表情全看在眼底,輕輕一笑,將她抱下桌子,扶著她坐下,「我找人去請大夫來幫你看腳。」
「不用了,我只是扭了一下,泡泡冷水就沒事了。以前運動時,我拐到、扭到是常有的事,時間一久,連校醫都認識我。甚至到我上體育課那一天,都會事先準備妥當等我上門。」
謝蘿抓住他的衣袖,急忙地說。
他一臉猶豫的看著她。
「真的沒問題,相信我,腳是我自己的,我知道怎麼處理。」她加重語氣說。
歐陽昀嘆口氣,讓步地道︰「好吧!不過如果明天還是一樣,我就把你捆去看大夫。听到沒有?」
「是,少爺,奴婢遵命。」謝蘿垂下頭,表面柔順地回答,私底下卻猛吐舌頭。
歐陽昀伸手將她的臉托起,認真地看著她。「不要叫我少爺,叫我名字或二哥吧!」
二哥?謝蘿瞪大眼。「使不得,‘禮不可廢’,沒有丫頭喊主人名字的道理,而且你也不是我二哥,不行。」
歐陽昀眯起眼楮,忍著氣道︰「如果是命令呢?」
要她喊自己的名字,有這麼困難嗎?早知道他就不讓她當什麼丫頭、僕人,管她白吃也好,白住也罷!只要她叫自己的名字。
謝蘿挑高眉,慧黠地笑遭︰「除非這個命令是外對全體僕人,否則我不能接受。」
「你……如果你不接受,我就把你扔回白芷草原。」歐陽昀蹙起眉,開始威脅。
謝蘿斜睨著他,根本不相信他會實現他的威脅。如果是在昨天,她也許會上當,今天,尤其是在他放下主人的身段,抱著她走這麼長的一段路,她才不會被他的危言恐嚇嚇到。
不過,看見他鐵青著臉,冰冷的眼神,謝蘿心中油然而生不忍之情,她就稍微退一步吧!
「別氣,別氣,折衷一下好了。我叫你昀少爺;有名字又有稱謂,總成了吧!」謝蘿笑著安撫他。
歐陽昀雖不滿意,卻只有接受,遲早她一定會叫他的名字。至于為什麼他會這麼堅持這件事,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