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陛下,雨藍姑娘就在地窖里。」
接著,就看見瓦都急急忙忙的奔馳下來,飛快的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她,用一種近乎瘋狂,近乎悲喜的聲音說︰
「皇天不負苦心人,雨藍,終于讓我找到你了,要是再找不到你的行蹤,我會急死的。」
江雨藍慢慢的閃動睫毛看著他。
「我……」她艱澀的吐出一個字。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瓦都心痛的喊︰「事情的經過始末,我都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哈山尼父子的陰謀,我已經命令白將軍和安德烈,聯軍率領騎兵去緝拿他們了,只是無辜的你,差點就為我而死。」
江雨藍擠出一絲笑容。
「瓦……瓦都。」她終于叫出他的名字,「我……我不要緊。」
「你還說你不要緊?」瓦都自責萬分的,「瞧你被關在這里一天一夜了,整個身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但讓你饑寒交迫,又不見天日,幸好老天爺保佑,要不然再晚一點,你恐怕就會因為氣衰而死。」
江雨藍牢牢的被擁在他的懷里,心如止水的說︰
「瓦都,只要能再見到你,我死而無憾了。」
「不行,不行!」瓦都猛搖著頭,「我不許你說這樣的傻話,也不許你死,雨藍,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約定,還有承諾,你不可以言而無信,所以,你不要死,我馬上把你送回皇宮,就是要拿我的性命去換,我也會把你從死神的手里救回來。」
然後,他把江雨藍抱出了酒窖,往古堡的門外奔去,讓自己和她坐下了他騎來的那匹雪龍袍,「呀」的一聲,便撒開四蹄,往夏爾柔皇宮的方向飛馳而去。
他的後面,緊緊跟著幾名隨行的騎兵,一路狂野如風,揚起了滾滾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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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調養,江雨藍的身子逐漸康復中。
每天,貝露絲部來探望地,說是投桃報李,情義往來。
而瓦都,也不時命人送來炖品、人參、燕窩、雪蓮、乳鴿……一應俱全。
這天黃昏,瓦都批完公文,親自送來了一盅珍珠雲芝到她的病榻前。
一見到瓦都,江雨藍馬上起身,卻被他急急喊住;
「你別動!瞧你身子骨還是那麼虛弱,這盅珍珠雲芝,你就趁熱喝。」
「謝謝你,瓦都。」江雨藍听話的坐回床上,既感性又感動的說︰「你‘又’救了我一次,我都還來不及向你道謝,卻還要勞動你尊貴的身軀,為我送來炖品,我真是承受不起,再說,我已經完全好了,你就別再為我煩心了。」
「怎麼說?」瓦都憐惜的坐在她的床邊,「你都是因我而起,才會上了巴隆納的當,也差點被他害死。」
「都過去了,不是嗎?」江雨藍忽然問︰「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被關在那座荒廢的古堡里?」
「其實,」瓦都微微一笑,「這說來是你的幸運,也是老天爺的保佑,才讓安德烈發現你那天出宮的行蹤。」
「安德烈?」江雨藍有些詫異。
「是的。」瓦都說︰「那天要不是安德烈在邊境,找到哈山尼一些圖謀不軌的證據,而準備偷偷回來向我密告,卻意外發現你被一輛馬車載離皇宮,他覺得事有蹊蹺,才一路跟蹤,沒想到竟看見巴隆納倉皇的從古堡里出來,可是安德烈卻找不到你的蹤影,才跑去向白將軍求救,命人快速趕到後山的行宮通知我,等我趕回來,已經是過了一夜了。」
「那你又是怎麼找到那個被封閉的隱密地窖。」
瓦都揚起手中一條閃閃發亮的飾物,笑著說︰
「就是它!」
江雨藍眼楮一亮。
「這不是登基舞會那天下午,你送給我的月牙型鑽石項鏈嗎?」
「嗯。」瓦都應著︰「就是這條項鏈,它讓我發現掉落在地窖的出口上,我才找出了玄機,肯定你被關在那地底下,才命人撬開木門,你果然就被關在那里。」
「想不到,」江雨藍有些喜出望外,「竟然是這條項鏈救了我,瓦都,謝謝你當初送我的這番心意,如今卻成了我的護身符。」
「既然是護身符,」瓦都依舊深情款款的說︰「那麼我再替你戴上。」說完,立即轉身向前,把那條月牙型鑽石項鏈系在她的脖子上。
那有如月亮般的光澤,映在江雨藍的臉上,自是有一種華麗的高雅和柔美,把瓦都看呆了,彷佛這樣的注視,又回到了登基舞會那個夜晚,她閃亮似星,如謎如夢……
「瓦都。」她從迷幻中叫醒他。
瓦都愣了一下,回神輕輕問︰
「什麼事?」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處置哈山尼他們父子倆?」
瓦都站起身來,走到窗口,看了看滿園盛開的月下香,半晌,才回頭低聲的說︰
「論罪行,哈山尼父子犯的是謀反之罪,而且罪證確鑿,理當處以死刑,但是,我回頭一想,既然我身為古科拉月牙國的國王,也有心要把這個國度變做人間仙境,那麼,我也該廢掉死刑,讓這里不再有殘酷、恐懼、和罪惡,所以我把他們關進大牢里,等服刑完畢,再驅逐邊界,永遠削為平民。」
「那黛菲兒呢?」江雨藍又問。
「至于黛菲兒,其實她是個好女孩,只不過染上了富家千金慣有的嬌寵,何況她並沒有和哈山尼狼狽為奸,自然無罪,只是,我將他們的府邸封鎖以後,她就不知去向了。」
「唉!」江雨藍重重嘆了一口氣︰「這都是受哈山尼的野心所致,不但害了自己,害了巴隆納,也害了黛菲兒,不過……」她停了一下,「瓦都,你這樣的處理,實在是太完美,太充滿人性了,你不愧有王者的風範。」
瓦都笑著。
「你的夸獎里似乎藏有玄機?」他疑惑的問。
「你真聰明。」江雨藍有被看穿心事的羞澀,」沒想到你的眼神一溜,就已經猜出我心里所想的。」
「說吧!」瓦都灑月兌不羈的,「我知道在你面前,我是毫無保留的,你就別拐彎抹角了。」
「那……」江雨藍抬頭捕捉住他的眼神,溫溫婉婉的說︰「那我就明講了,瓦都,既然哈山尼父子對你的威脅已經解除了,他們犯罪的事實也已經公諳天下,那麼接下來,你就有理由宣布取消貝露絲和巴隆納的婚約,成全她和安德烈,畢竟他們歷劫歸來,也該有好的結果了。」
瓦都的笑容里有滿滿的自信。
「這個問題,」他爽朗的說︰「我早就有所安排了,只是……」
「只是什麼?」
瓦都深深的注視著她,一臉正色的說︰
「只是至今,你還讓我痴痴的等,不知要等到哪一天,哪一月,哪一年?」
江雨藍一听,心跳而慌張的離開床鋪。
瓦都迅速從後面抱住她,哀淒的說︰
「難道你真的要我等到白了頭,兩髻如霜嗎?雨藍,你好殘忍,你是存心要眼睜睜看著我痛苦,要讓古科拉月牙國後繼無人嗎?」
一串淚珠,潸然的從江雨藍的臉頰滑落下來。
「不要逼我,瓦都。」她痛楚的喊︰「我不是對你沒有感覺,你的尊貴不凡,你的瀟灑如風,還有你的真摯情意,都讓我深陷不已,也多麼希望能醫治好你眼中的憂郁,甚至,和你一起攜手把古科拉月牙國打造成一個美麗的天堂,打造成一個快樂的仙境,那不知有多好,可是我真的不能,也身不由已。」
「那只是你逃避的借口!」
「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嗎?」江雨藍回頭尋找他的眼光,哀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