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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愛放電 第12頁

作者︰紀珞

懊死!他說了什麼?他居然歡迎柳娟娟光明正大撲倒他……

「咳!」秦貫日清了清喉嚨,率先出聲辯解︰「我的意思是,不準你在寫稿的時候意婬我!」

「我寫稿時沒有意婬過你。」她只有方才小小地幻想了下而已。

「沒有嗎?那你臉紅個什麼勁?」他的眼力好到能在暗夜里視物,自是沒看漏她一張有如熟透蜜桃兒的粉臉,比起正經八百板著臉時還好看……

「我沒有!我寫稿的習慣不過是『貪看美男子』罷了。」該澄清的她當然要澄清,至于為什麼臉紅……跳過跳過!

「胡說八道!」秦貫日一思及自己在她腦海中被她撥了衣衫「侵犯」,他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突然對她幻想中的自己既羨慕又嫉妒——慢著!

羨慕?

嫉妒?

懊死的該死!

「二爺不也對我的身子心存渴望?」柳娟娟反唇相譏。

「我哪有!」

吼得真急哪,愈描愈黑唷……

「沒有嗎?那你雙手抓著我的衫襟,不是打算撥開它?」

順著她的視線望下去,秦貫日看見自己的雙手還揪在她鎖骨前的衣襟,他先前的扯動已經令她的襟口敞開大半,露出白色單衣,隱約還可從單衣衣襟看見里頭白玉般的凝脂肌膚、與若隱若現的湖綠抹胸。

他一怔,倏然放手,甩去腦海中的心猿意馬,冷眼橫眉道︰「總之,你寫稿時大可去看雞看鴨看豬,就是不準再看著我寫那種一無是處的婬書艷冊!」他誓死捍衛他的「貞操」!

柳娟娟柳眉一蹙。

看他之于寫稿,就等同筷子之于用膳,沒有工具,要她怎麼吃飯?

再者,別人怎麼看待她的書、如何議論她的作品,她都能平心靜氣接納,但不知為何,他不屑一顧的評價令她很在意……

「如果你能找到一只最俊美的鴨,我就能看著寫。」

「你……」胡扯!

「我的文章才不是一無是處,我也寫公理正義啊!書中那些色欲燻心、始亂終棄的男角兒或許一時能得到歡愉,但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她承認她寫的文章不月兌艷情,但也有好幾個故事不失正義之道,例如以巧言令色誘騙清倌的書生、以蠻力迫使客棧女老板就範的官差、抑或是對民女伸出祿山之爪的俠客,最終下場不是落得傾家蕩產、就是身敗名裂,不亦是勸世之屬?勸諷世間男子不該糟蹋女人、視女人為玩物。

秦貫日不以為然。

「你以為能有幾人看完後,把心思放在你的公理正義上?讓他們意猶未盡的是那些銷魂艷事。」而他僅僅看了一篇,就看出她這方面的文筆之妙,寫情狀欲如在眼前,會引人流連忘返終究是不爭的事實……

她在這方面,很純熟?

或者,就如年皋的玩笑話,她男人看著看著,最後兩人都模到床上去了?

一股濃濃的酸意漫至秦貫日鼻間,燻得他臉色難看極了,活像別人欠他幾萬兩銀子不還。

「既是如此,那麼二爺應該要感到慶幸。」

「慶幸什麼?」秦貫日繃著臉,口氣酸滑,一點悅然之情也感覺不到。

「飽暖思婬欲呀!這證明興南城百姓與京城百姓無異,都生活在一個安居樂業的環境里,也說明了身為捕頭的二爺功勞之高。」

「狡辯!」

「古語有言︰『食色性也。』既然美食精饌能被人津津樂道,為何婬艷之事不能?」她反問,認真得猶如好學的孩子。

是呀,為什麼不能?秦貫日皺眉,馬上隨之正色答道︰「因為荒婬無道、玩物喪志,沉溺于美色的君主最終自取滅亡,色自是不能與食相提並論。」沒錯,說得有道理極了!

「但倘若一位君主鎮日只想著吃,無心打理朝政,難道國家就不會走向敗亡之路嗎?食色之別又在哪?」柳娟娟又瞅著他問,看他怎麼回答。

「這……」秦貫日語塞,俊臉微微發熱。「關起房門來做的事表示非禮勾視,既為非禮,就不該高談闊論。」而他居然正坐在床畔,與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討論這檔子事,天殺的他到底在干什麼?!

「我明白那種事要關起房門來做,是因為男女兩情相悅是他們自個兒的事,不想被人盯著看;可又有幾人喜歡吃飯時被人盯著看?兩者沒差嘛!」她聳聳肩。

「你……」詞窮到難以招架,他只好指著她雞貓子喊叫起來。「『子不語怪力亂神』你沒听過嗎?你竟然還寫人類與妖怪調情苟合,簡直就是胡來!」

「听過听,孔老夫子『不語』又不代表他不看,也沒說不可以寫!」

「謬論!」

「不然你認為什麼類型的故事才入流?」她稍頓,隨口說出幾個種類。「善行德報、忠臣義士、孝悌禮義?」

他點頭。

「這我就沒二爺樂觀了。邪魔歪道橫行,所以善行德報難能可貴;奸臣賊子當道,所以忠臣義士深得人心;逆天悖倫之事層出不窮,所以孝悌禮義不可偏廢。如此一來,何譽之有?我只覺得這樣的人世很可悲。」

狡辯,根本是狡辯!

秦貫日顎骨微抽,沒忘記這女人有多麼伶牙俐齒。

「且許多被嘉許的故事也不見得值得學習,就拿孝行故事里的『恣蚊飽血』來說,主人翁事親至孝,家貧無帷帳,夏夜便任蚊蟲飽食其血,以免蚊蟲侵擾父母夜眠。可飛進屋內的蚊蟲之多,豈能喂盡?讓一名年僅八歲的孩子被叮出滿身痛癢的腫包,不是很殘忍嗎?他們該做的是想辦法驅蚊,而非任飛蚊叮咬。端午時節家家戶戶不都焚燻艾葉、白芷驅蚊嗎?為什麼不用呢?其孝心可嘉,但孝行卻不可取,你說對吧?」

「夠了!」

「盡忠死諫的良臣故事也不少,他們怎麼不想想『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為了儒君或暴君而犧牲性命,教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故事不殘酷嗎?」

「夠了!」

「我還沒說完,還有——」她潤潤唇。

還有?!

見柳娟娟說得義正辭嚴、口沫橫飛,像是非「導正」他的視听不可,秦貫日額穴微微發疼,干脆堵住她滔滔不絕的小嘴——用他的唇。

終于找到能讓她閉嘴的方法了。

日正當中。

興南書鋪一角,一名相貌清秀的粉衫女子手捧著書卷,明澈大眼卻非專注在書上,而是不時張望書鋪門口,直到一道高健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她才嘴角微揚。

「二爺。」她放下書本跑到鋪外,揮手喚道。

那人擺出像是巧遇她的表情,走至她面前。

「你又要上客棧食樓用膳?」面對高大懾人的他,柳娟娟仰頭眯著眼問。他最近好象幾乎每天都想吃點新口味,沒在衙門里用膳。

秦貫日見刺眼的日光直接射在她臉上,他微微側身,替她擋住艷陽。

「你吃過午膳沒?」

「正在吃。」見他挑眉,她跑回書鋪里,再度來到屋外時,手中多了包沉甸甸的油紙袋。「呶,我沒騙你,這是我在對街新開張的餅鋪買的酥餅,餅里包了咸餡兒,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試試?」她大方掏出一塊掌心大小的餅分給他。

「你吃就好,我吃飽了。」

「是喔!」柳娟娟聳聳肩,輕抿一笑,啃起手里的餅來。本以為他又會空著肚子出來,她還多買了些呢,現在只好自己解決羅!

她咬了口酥餅,餅內香女敕油滑的肉餡兒現了形,粉唇也漾了層油光,在日照下閃耀瑩瑩潤澤,顯得誘人不已,讓人以為散發香甜美味的,彷佛是她的唇,而不是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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