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
顏晴還來不及得到答案,身後幾個轟然巨響下,滾燙煙硝、冰岩碎片紛紛往島嶼四面八方飛散,爆炸引發海底強震,導致海浪以島嶼為中心,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四周撲襲而去。
「啊——」
輕巧的快艇承受不住狂浪,被海浪高高掀起,再重重落下。
翻覆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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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沉重的眼皮,緩緩眨了幾下後,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陌生的白色天花板也能看得清楚——
倏地,病床上的人兒彈坐而起,驚慌環視四周。
「晴!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張熟悉的容顏在顏晴面前放大。
「雅喻……」顏晴看著好友,低喃出好友的名字。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來。」倪雅喻按下呼叫鈴。
原來,這里是醫院。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仿佛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睡到頭都有點昏昏沉沉的了。
「你昏迷三天了。」
昏迷?!顏晴豁然驚醒,昏迷前的記憶全部回籠——
「島嶼爆炸,我們都落海了……」
「嘻,你們落海後,就被在附近待命的x保全人員救回來,直接回台灣。」
回到熱悉的地方,低頭看見自己沒什麼外傷,顏晴總算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沒受傷是因為,當時項初衍在背後護著她……
「雅喻,項初衍也沒事吧?」她急問。
「這……」顏楮的間題讓倪雅喻顯得有些遲疑。
叩、叩——病房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倪雅喻去應門,進來的是女醫師秦方怡。
秦方怡見顏晴蘇醒過來,笑容可掬地來到病床邊。「顏小姐,你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有不舒服或疼痛的地方嗎?」
「沒有……」顏晴怔怔回答。
為什麼不是項初衍進來?她每次從醫院醒來,都可以看到他的呀?
「我先替你量血壓和心跳,檢查一下——」
「項初衍人呢?」
顏晴打斷秦方怡,定定看著面露難色的她們,隱約覺得不對勁。
「告訴我項初衍怎麼了,雅哺?」她的心陡然懸在半空中。
「好,你先別急,項醫師他……」倪雅喻的臉堆上愁緒,顏晴憂心的表情令她難以開口。
秦方怡清麗的笑臉斂了下來,接口把實情說完︰
「他沒你幸運,身上有部分的傷和撞擊傷,目前昏迷不醒,還沒月兌離危險,人在加護病房里。」
「還沒月兌離危險?!」顏晴心頭猛然揪緊,臉色刷白。
她掀被下床,赤著腳丫就要往門口去。
「顏小姐,你正在打點滴。」秦方怡連忙扯住顏晴打針的手。
「別這樣,晴!」在病床另一邊的倪雅喻看得憂心忡忡。
顏晴動手拔掉針頭,手臂上的刺痛根本抵不上難忍的心痛,穿著連身病人衣服的她,就這麼赤足跑了出去。
「晴!」
「顏小姐!」
倪雅喻和秦方怡同時驚呼,紛紛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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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顏晴沖入加護病房,項初衍奄奄一息的模樣,瞬間掐緊了她的呼吸。
「小姐,這里不能隨便進來。」護士小姐前來制止。
「誰攔我,我就砍誰。」
護士被她凌厲的氣勢嚇住,害怕地想叫救命。
「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情況。」顏晴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歉。
她不再是黑道分子,也不想再以恐嚇的語氣和臉色威脅無辜的人,只不過,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好亂、好亂……
她走近病床。
基于職務,護士原本還想上前勸阻,卻被跟來的秦方怡拉住。
「沒關系。」秦方怡搖頭示意護士。
護士一見是醫院里的醫生,就不再阻止顏晴。倪雅喻也頓步在她們身邊,好友惻然的神色,讓她的心也跟著揪起。
顏晴呆立在病床邊,看見項初衍身上插了好幾根導管,手臂也都注射了點滴,一雙細長眼眸覆蓋在眼皮之下,虛弱得不像平常悠然自若的他。
寧靜的病房內,惟獨听見心電儀器發出的聲音,單詞規律的心跳證明病人尚有生機。
「混蛋,你如果死了,我水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還有你。」
顏晴苦澀地凝視他,小手緊緊揪著床單,絞出兩個小結。
「那是我在直升機上的承諾,當時你也許沒听見吧?項初衍,你算什麼保鏢,不是墜機、就是昏迷,躺在這里是要我嘲笑你嗎?!」
病床上的男人依舊靜靜沉睡,沒有絲毫回應。
顏晴閉起雙跟,多天未曾開口,干澀的喉嚨有如一把火在燒,她困難地咽了口唾沫,睜眼低啞道︰
「這整件事已經讓我失去親人,我不能再失去你……」
語氣轉弱,顏晴眼前一黑,昏厥倒下。
「晴!」倪雅喻驚喊,沖上前扶起不支倒地的好友。
「她的體力根本還沒恢復,快去拿擔架!」秦方怡吩咐護士,幫忙倪雅喻攙抱起昏過去的顏晴。
加護病房忙成一團,秦方怡看著顏晴被送回病房,回頭又看了眼項初衍,心底某一塊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他們深深牽動……
她該對項初衍死心了。
因為,只有一種情感,能讓他們對彼此牽掛不已,連命都可以不要。
那就是,一種男女之間最珍貴的愛戀——
至死不渝的不悔。
第十章
探病時間,氣氛沉寂的加護病房內.難得聚集了四名各具魅力的高大男人,他們不把病房當病房,照樣高談闊論。
「各位先生,說話音量請小聲一點……」輪值的護士為難地「嘗試」和擾亂秩序的男人們溝通,結果根本沒人搭理她。
「當醫生當到被別人醫,出個小任務搞成這樣,項初衍,你睡死算了,省得丟光x保全的臉。」韓翼刻薄地發言。
想到任務他就有氣,明明警告他們島上有定時炸彈,還往出口的反方向跑,簡直是兩個蠢蛋!
「當事人在這里,你少說一點。」尉天浩瞥向一旁低頭不語的顏晴,眼神示意韓翼留點口德。
對于項初衍和顏晴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心里多多少少都有譜了。
「實話實說。」韓翼冷哼。
尉天浩一貫的笑意更深了。
「實話嗎?翼,其實你很希望衍趕快清醒、歸隊,x保全少不了他。」
展夜韜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也點頭表示贊同。
「我有說嗎!」
韓翼白了尉天浩一眼,不悅地撇頭,正好看到反常默不吭聲的商烈,他閑涼一笑。
「不過,項初衍最好趕快清醒,否則就錯過商烈的婚禮了。」
「婚姻關系只是任務需要,不準你再聲張!」商烈粗聲反駁,要不是他們之間隔著病床,他差點就沖上去揪住韓翼的衣領。
「衍,你能想像大塊頭穿新郎禮服,站在教堂的模樣嗎?」韓翼湊近病床上依舊昏迷的男人,煞有其事憋著笑問。
在場除了商烈,尉天浩和展夜韜也忍俊不住,嘴角隱隱抽動。
「不會有什麼該死的婚禮!真是夠了,無聊!」商烈無從反擊,惱羞成怒踱出病房,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壞不少經過的醫護人員。
「我們也該走了。」尉天浩朝顏晴頷首,其他人紛紛邁步離去。
顏晴則是閉微笑目送談笑無忌的他們,她後來得知他們都是x保全的成員,看樣子,他們不只是同事,更已經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伙伴、兄弟,只不過有時候不太留情面就是了。
「呼……終于走了,可是唉……又看不到那麼多帥哥了!」
值班護士松了—口氣,苦著臉看他們遠去的背影。至于顏晴有院方的特許,這三天來探病都會待上半天左右,所以暫時還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