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無解,明天無解,明天的明天也無解,明天的明天的往後每一天,或許也無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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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畢,身穿保守睡衣的倪雅喻,從熱氣氤氳的浴室走出,來到臥房整面落地窗前拉上窗簾,阻隔了窗外的黑夜。
她站定在比身高還高的穿衣鏡前,解開睡衣前排扣子,衣衫半敞,藉鏡子替自己看不到的臉頰、頸肩、腰側……等受傷部位抹藥。
最後,她拉下睡衣,轉身側對穿衣鏡,尋找受傷的地方,試著忍痛用手觸踫青一塊、紫一塊的背,想到上藥的艱難,她不禁苦著臉。
此時,臥房的門把轉動,她緊張地七手八腳穿回衣服,面對闖入者。
「下次請你先敲門……得到許可後再進入別人的房間,好嗎?」她雙手抓緊來不及扣上的前襟低嚷。
「進自己房間還要敲門?」韓翼挑眉,看清倪雅喻的動作後,霎時明白她的大驚小敝。
「前提是,你知道你的房間內有人,就應該敲──」她煞住口。「你說這是你的房間?」
韓翼不置可否,僅是輕勾嘴角,邊解襯衫鈕扣,邊走向衣櫃前拿出浴袍。
倪雅喻的位置,剛好是能看清楚衣櫃內容的角度,他打開的那半邊衣櫃正好是她沒有用到的另外半邊。她的衣物只有簡單幾件,所以不需要用到整個衣櫃,也就完全不曉得另外半邊衣櫃裝了男性衣物……
再仔細環視這間臥室的室內設計與裝潢擺設,特殊的壁燈在以深藍色為基調的家具下,渲染出高格調的氣氛;利用毛玻璃與床鋪半隔開的黑色書桌上,放置了兩台液晶計算機屏幕;牆角還有一大面書櫃,擺滿了原文書與計算機相關書籍,櫃上還有幾面她看不懂的英文獎狀。
倪雅喻赫然驚覺,客房再怎麼精心布置,也不可能放了兩部計算機……
韓翼興味地欣賞她由懷疑到詫愕的面部表情,確定她已知此處是何處,然後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邊,壞壞地低聲說了句──
「我淋浴,你先上床等我。」
說完,他還朝她小巧可愛的耳窩呵了口氣,才走入浴室,背向她的俊臉,是一張使壞後的得意笑臉。
倪雅喻打了個哆嗦,在他關上門後,虛軟無力地緩緩跪坐在地,手撫心兒狂跳的胸口,為他那撼動人心的醇柔低語發顫著。
從來沒有男人對她說過這樣令人不知所措的話,而她,居然幾乎沉溺在他的無邊男性魅力里,爬不起來……
浴室里傳來水聲,倪雅喻瞪向自己軟癱的雙腿。
討厭!真的爬不起來。
十五分鐘後,浴室里的水聲停歇,換上浴袍的韓翼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空無一人的房間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從何時起,他竟然開始渴望想見倪雅喻時,就能看到她的身影?也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否真正厭惡過她?
韓翼丟下毛巾,憤然甩甩頭發,想甩去老是不受控制的想法,步伐一跨,走出房間。
丙然,在某間客房里,他找到縮在棉被里的她。
他掀開棉被。
她驚坐而起。
「誰讓你來這里,為什麼不待在我房間?」他站在床邊不快地問道。
「那是你的房間,不需要讓給我……我睡這里就可以了,這里很舒服……」她低頭吶吶回答,小手緊緊抱著枕頭,不敢面對一下溫柔得好似能融雪的陽光、一下又暴躁得有如蒸汽火車的他。
「我的女人不跟我睡,到別的房間抱著一顆枕頭,你到底有沒有腦袋!」韓翼火大低咆。她是第一個有幸進駐他房子的女人,卻總是推卻他,害他去嫉妒一顆枕頭,有沒有搞錯!
「我──啊!」
不讓她吐出更令他惱火的話語,韓翼抽出她懷中的枕頭丟在一旁,攔腰橫抱起她,往主臥室大步跨去。
「韓翼,放我下來,別這樣……」重心不穩的倪雅喻攀住他頸項,緊張低叫。
回到主臥室,他將她丟在床上,柔軟的彈簧床因壓力讓她彈了幾下。
「呃……」她蹙眉揉揉發疼的手肘和腰側。
傷勢未愈的她,肢體一推一拉之間,都會引發渾身的酸痛,更何況是受傷的部位,根本禁不起被丟來抱去。
她吃痛的小臉讓韓翼發覺自己過大的勁道,眼底的慍火瞬間熄滅,轉而被抱歉取代。
「還很痛?」他拂開她額前的發,以指輕觸她額上、頰上的傷,輕聲問。
她沒看錯吧?她好象看見他眼底的心疼、和只針對她的溫柔……
怎麼可能!他的溫柔怎麼可能只針對她一個女人,和他有親密舉止的女人,她就看過兩個,也許還有更多──
突然,一股酸澀涌上心口,倪雅喻避開他的踫觸,逃難似地回避他的目光。
「不要把我丟來丟去,就不會痛……」她卻可以想見,當他們分手後,自己已經烙下他所有一切的心,永遠都不可能停止疼痛。
以為她怕痛,韓翼對于她的逃避不以為意,讓她躺好蓋上棉被。
「不會了,睡吧。」他關掉壁燈,自己也側身躺在一旁。
「你?!」見他也跟著躺下,她緊張地低叫。
「如果不想睡的話,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他與她平視,眼底有著威脅。
聞言,倪雅喻當然乖乖閉上眼楮,怎麼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韓翼嘴角輕揚,開始覺得平凡的她也有可愛的地方,忍不住將她納入懷中,好笑地看見她眼皮抽動了下。
嗅著她發梢有他慣用的洗發精味道,感受她在懷里的充實感,他全身細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以及從未感受過的安心與……滿足。
自他有記憶以來,就在各間育幼院輾轉流浪,直到十五歲那年,耿繼武資助他完成學業,繼而又組織了"X保全」讓他得以發揮所長,那是他首度覺得自己擁有自主生命的呼吸。
而眼前的倪雅喻,雖然個性固執得有點愚蠢,卻給了他另一番奇特的悸動,在他心中注入了他曾試著從女人身上找尋,卻不曾得到的溫暖。
韓翼凝視倪雅喻小巧的臉蛋,悸動地啄吻她臉上的傷痕,大掌輕撫她頸項上的瘀青,每一記親吻、每一個輕撫,都有逐漸加深的趨勢。
他的唇和手彷佛帶有神秘魔力,給予她無限顫栗,加上他逐漸粗喘的氣息,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而焚熱。
一陣胸前的騷動,倪雅喻不用看,也知道他正在解她的衣扣。
「韓翼你——」她倏然睜眼,看見他比平時還要濃濁的眼神,彌漫著一層她未知的之霧。
韓翼翻身在她上方,俊顏欺近她賁紅的俏臉,在她唇心印下一吻。
「你既然不睡……」他緊睇著她紅潤的臉,粗嘎道。
抱著她,雖然能滿足他某一部分的渴望;可是,抱著她,卻也增加了身體另一部分的蠢蠢欲動,足以令男人失去理智,進而犯罪……
拉開她的睡衣,未著內衣的柔美胴體,讓韓翼的馬上竄升好幾度。
什麼叫她既然不睡呀,分明是他食言!倪雅喻連忙用雙手遮掩自己。
「我……不好看……你為什麼要我?」她試著轉移他的目標。
「無所謂。」他親吻她的手,而後隔開它們。
就算她的長相不在美女之列,都已經無法阻止他要她的,只因,她就是倪雅喻,擁有小強般堅強的韌性、讓他不得不牢牢記住。
當倪雅喻听他說出「無所謂」三個字時,心頭的烙痕便無法遏止地抽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