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哪里呀……你出去好不好!」
響應她的,是他突如其來的力道,圈住她縴細的腰桿,讓她背對他。
「啊!放開我!你做什麼……」她驚呼掙扎。
「別動。」
映入韓翼眼中的,是一片微微發紅的肌膚,顯然,剛才那盤倒在她身上的墨魚焗面是撈起鍋沒多久的。
他把一直拿在手中的袋子往她背上貼。
「啊──」員工休息室里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自己拿著,五分鐘後再穿衣服。」韓翼嘴角噙著一抹笑,拉過她的手抓住冰袋後,便離開休息室。
丟開他不知在哪里找來的冰袋,凍得發抖的倪雅喻欲哭無淚,覺得現在的自己比剛才還淒慘。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相當厭惡她……
為自己嘆了口氣,倪雅喻盯著躺在地上的冰袋十秒鐘,又將它撿回手中,指尖傳來的冰涼穿過肌膚,經由血液的運送流向心髒時卻是暖暖的。
韓翼的用意是要她冰敷吧?
唉……她迷惑了。
第四章
「哈啾!炳啾!」
下午四點,整天埋頭在研究室里的展夜韜,一出房門,就看見倪雅喻站在椅子上發楞,不然就一邊抹抹牆上掛的組織章則,一邊打噴嚏。
他到廚房倒了杯開水,回到客廳,善意開口問︰
「身體不舒服?」
「沒有,大概是灰塵的關系。」工作完畢,倪雅喻爬下椅子,彎腰提起水桶。
當她一直起腰桿微笑望向展夜韜時,突然之間也只能一瞬也不瞬地瞧著他看。
天呀,連喝水都好有型喔……這里的男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出色,女人不見得比得上他們,像她就只有自慚形穢的份。
「怎麼了?」展夜韜問。
「沒……」她突然想起。「對了,你餓嗎?中午你沒出來吃飯,我幫你下一碗面,好不好?」
「也好,謝謝。」用餐時間不固定的展夜韜模模肚皮,短短不到兩個禮拜,只要是倪雅喻煮的食物,他們已經變得無法抗拒。
「你稍等一下喔。」她跑入廚房。
看著倪雅喻勤快的背影,展夜韜怎麼看都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韓翼對她的評價的確是嚴苛了些。
十五分鐘後,倪雅喻從廚房端出一個冒熱氣的碗公,面香、肉香加菜香混合而成的味道,隨著熱氣上升,傳到客廳每個角落。
「你盯著那幅字發呆,想什麼?」展夜韜沉浸在美食帶來的幸福中,一口面、一口湯,一天里通常說不上兩句話的他,難得有說話的心情。
「我看不懂你們的‘組織守則︰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是什麼意思。」那不是孔老夫子世界大同的理想嗎?
「‘路不拾遺’是不在路上亂撿麻煩;‘夜不閉戶’是晚上睡覺不能關閉呼叫器,以防同伴求援,是老板規定的。」展夜韜解釋,他也服了編寫守則的老板。
「原來是這樣。」倪雅喻懂了。「我听過關于你們的事,感覺很不凡……」但和他們相處之後,她實在很難將和善的他們,和令國際間聞風喪膽的神秘組織連在一起。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我們很平凡,都只是孤兒。」
「孤兒?韓翼……也是?」
展夜韜點頭。「他待過育幼院。」
韓翼待過育幼院——這項認知更令倪雅喻訝異。
誰知道你的孤兒院是不是打著善良慈愛的號召,到處騙取同情、騙取必系、騙取金錢!韓翼的眼神、說話的語氣,依舊清晰地刻在她腦海。
他對育幼院有敵意,這是為什麼?
「砰!」一道重重的關門聲引起他們的注意。
韓翼站在門邊有一會兒了,看見他們兩人有吃有聊、一副融洽的蠢樣,就忍不住心浮氣躁,後來又听見話題繞到他身上,她眼中的詫異與疑惑讓他覺得礙眼,于是以關門聲打斷他們。
「謝謝你的面,很好吃。」展夜韜喝光碗里最後一滴甘甜湯汁,穿上外套打算出門找研究的材料。
「不客──哈啾!」
「你還是多注意一體。」展夜韜拍拍她的肩,隨後出門去了。
霎時,依然是兩個人的客廳,變得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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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不見了?」韓翼月兌掉大衣,坐上沙發,神色有些郁悶。
「嗯,都出去了。」倪雅喻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起包包、外套。「我也該走了。」
雖然育幼院的事必須藉助于韓翼,但想必他對她根本不會有好臉色,暫時還是不要多談的好,她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們會負責的工作態度了。
「走去哪里?」
「我要去西餐廳打工。」
「這里的晚餐不用做了?」
「晚餐時間沒有人在……」一向都是如此,所以她很幸運擁有晚上的時間。
倪雅喻吶吶回答,直覺他似乎又想刁難她。
他鎖住她逃避的清眸,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我不是人嗎?!」
「你要留下來吃晚餐?」那她怎麼來得及打工!
「不行嗎?」韓翼挑眉。搞什麼!她剛才還對韜有說有笑,現在卻急著想逃?啐,他會吃人嗎!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女伴一起用餐,應該會比一個人吃飯開心……」
「我現在餓了,你有意見?」
他果然存心刁難她。「沒有,我馬上做。」
但願不會遲到!倪雅喻匆匆奔入廚房。
韓翼來到廚房,靜靜看著她一下洗菜、一下熱鍋、一下開冰箱的背影,另一種陌生的感受直撲他。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女人做菜的背影,他記得很久以前在育幼院里——
懊死!
韓翼緊握住雙拳,猛地邁開大步,一把攫住倪雅喻雙肩,將她轉過身按在冰箱上。
「你做什——唔……」
她來不及抗拒,就被他如蒼鷹般俯沖而下的雙唇猛力堵住,鷘猛狂亂的唇舌長驅直入,像翻騰的巨浪幾乎吞噬縴弱的她。
天呀!他為什麼突然……
她的雙手拚命拍打,沒兩下就被他使勁定在耳旁,抵抗的身體也被他高大的身軀壓制住,而且輕易感覺到他身軀的緊繃。
終究敵不過他的力氣,她在胸中的氧氣用盡前,做了最後的反抗——
韓翼緩緩抬頭,幽冷的黑眸鎖住她驚懼的眼,薄唇上一抹顯而易見的鮮血,更加突顯了他的狂恣。
「你咬我。」
「我……」她大口喘息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逃避我。」他直指而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看到我就想逃,展夜韜和你有說有笑,甚至踫你,怎麼不見你逃避?」他沒看過展夜韜那家伙什麼時候和外人聊過天,但他卻關心起她的身體?
韓翼捏緊她的右肩,似乎想將先前展夜韜遺留的溫度揉掉。
「那是兩回事……請你放手!」她痛得小臉皺在一起。
「能幫你的人是我,何必虛情假意對其他人好。」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委托人,但為什麼你每次看到我不是罵我、諷刺我、就是看不起我?對于慈音的困境,我也很急呀!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我能怎麼辦?」
她的問句讓韓翼一震,手勁不覺放松。她的逃避其來有自,原因都是源于他。
「我要你自行撤銷委托。」他不想接,但礙于老板的命令不得不答應,所以只好從她下手。
「我不會放棄的。」
韓翼定定地凝住她勇敢迎視他的眼。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強奪你的清白,而且讓你成為我的禁錮,永遠回不去你心愛的育幼院。」
他空出一手,修長的指尖從她額心往下輕撫,霸道地游走她因抗拒而漲紅的臉頰,往下來到顫抖的菱唇、縴細的頸項,不安分地解開她襯衫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