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踫面了……地球這麼大,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宋語莘迅速把頭壓低,想就此消失。
「喔對!還要補充一點,這里是酒吧不是酒店,壞我規矩的人,也見不到第二天的月亮。這位客人如果想以身試法的話……」言綾打住,語帶威脅。
听說這家酒吧與「異人館」有關,果然不假,「異人館」之首的祁霨,居然是言綾的保鏢!
「呃,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男人頗忌憚,放掉原本抓著宋語莘的手,賠笑地雙手交握。
「我的服務生還沒賠償你的亞曼尼西裝,我想辦法好了。」言綾作勢思忖。
「不用了、不用了!只弄髒了一點點,沒關系!」男人連忙阻止。
「這樣呀,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招待你一杯‘地獄之歌’好了。」言綾朝吧台吩咐︰「小何,調一杯——」
「不用麻煩了,我還有事先走……」已經緊張到汗如雨下的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奪門而出。
「唉!客人跑了,我招待店里最昂貴的名酒,居然吸引不了客人!」
「老板,對不起……」宋語莘低頭向言綾道歉,心中慌得可以。
「偶像劇不是有演嗎?‘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呵,我愈來愈喜歡惡勢力了耶!」言綾以手肘推了推祁霨。「改天跟你調幾個‘異人館’的人來當保鏢。」
「他們不當女乃媽。」祁霨淡淡開口,眼光始終定在宋語莘低著的頭頂上,眼底有一絲壓抑的情緒。
「我又不是女乃女圭女圭!」言綾從鼻子哼氣,馬上又換了個笑容,轉向才來打工一個星期的新服務生。「語莘,你沒有被嚇到吧?」
「沒有……」怎麼可能!但願沒被祁霨認出來。宋語莘的頭還是低著,小腦袋東轉西轉,心髒七上八下地亂跳。
「那就好。沒事了,今晚‘非物語’免費招待各位甜酒釀,大家請慢用!」言綾大方的彌補其他顧客被打擾的損失。
「好耶!」其他顧客鼓掌拍手叫好,這段風波算是圓滿落幕。
「老板,是我不小心打翻酒杯的,如果要扣我的薪水……」宋語莘繞到言綾身邊自首,低著頭刻意逃避祁霨探索的目光,希望他沒認出她來。
「人又不是十全十美,犯錯是難免的事,別放在心上。」
言綾疑惑的眼光,在宋語莘和祁霨之間來來回回,最後嬌俏一笑。
「謝謝你……」
「你該道謝的好像另有其人。」言綾的菱唇,努了努祁霨的方向。
只是,當言綾說這句話時,宋語莘像是沒听見似的,馬上蹲努力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和酒漬,僵硬的動作下,絲毫沒察覺自己的食指,被碎片劃出了一道血口子,微微滲出鮮紅的血絲。
「語莘?」看宋語莘的反應突然變得奇怪,言綾擔心地問。
祁霨則直接多了,一把拉起宋語莘縴瘦的身體,將她帶離那一地凌亂。
「呃!」被拉扯的力道過猛,讓宋語莘撞入祁霨寬闊的胸膛。
他的體溫透過衣料傳到她臉頰,再次踫到一輩子也忘不了的體溫,緊張的宋語莘像只活跳蝦,一蹬跳離祁霨三大步遠。
「真巧,又見面了。」祁霨盯著宋語莘。
他們認識?言綾搬來一張椅子,坐在上面看起好戲來。
他沒忘記她!宋語莘的心髒狂跳,幾乎超過所能負荷的速度,血液往臉上沖,大腦運作停擺,低著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是呀,被人耍了,哪有這麼容易忘記!
完了完了……
「你什麼意思?」祁霨再問。
宋語莘已經嚇得腦筋打結,無法回答。
「我記得你那個晚上不會一問三不知。」祁霨的臉部筋肉,因咬牙而抽動。
那個晚上?哦喔……言綾愈听愈起勁了。
「老板,我今晚不加班了!」原本要求加班的宋語莘,這會兒反而反悔了。
「為什麼?」言綾其實是對著空氣發問,因為宋語莘已經沖到吧台後,拿出背包跑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女人面對帥到不行的祁霨,會想落跑的。
「你們認識?」言綾這句話又是對著空氣發問,因為問的對象祁霨,也消失在門口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祁霨,主動追一個女人。
「唉!未婚夫去追另一個女人,我該有什麼樣的表情?」言綾傷腦筋。
「你現在在笑。」調酒師小何幫她找到答案。
第四章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不敢回頭地跑……
她為什麼要跑?
宋語莘煞住腳步,氣喘吁吁地以雙手撐住膝蓋,在原地喘氣,思考這個問題。
逃跑不就等于自亂陣腳了嗎?
只要她抵死不承認那晚的事是她做的,就當他們彼此只有一面之緣,他能拿她怎樣?
不知不覺,宋語莘在紛亂的思緒中,回到了公寓。
「宋小姐,你回來了呀!這是你男朋友?」房東太太上樓來。
男朋友?「呃?」正在開門鎖的宋語莘,疑惑地回頭。
「你——」他一路追來?!
宋語莘差點撞上門,手中的鑰匙因驚嚇而落了地,她選擇撿回鑰匙逃避祁霨的目光,卻被他搶先一步,撿起地上的鑰匙,拉過她的右手,不容她拒絕的力道,硬是將鑰匙圈塞入她手心。
「我女朋友承蒙你照顧了。」祁霨打斷宋語莘,朝房東太太輕一頷首,矜淡中帶有桀傲的形象依舊,銳利的眼神,警告宋語莘保持緘默。
他們根本不熟,她哪會是他女朋友!
「我不——」宋語莘到口的抗議,再一次被他的眼神擋回去。
「哪里,哪里。」房東太太只覺得渾身散發冷魅氣質的他不好惹,也就不探究他和宋語莘之間怪異的氣氛,趕緊把東西交給宋語莘。
「宋小姐,那群人晚上又來找過你,說是要把這個交給你。」房東太太沒敢多待,隨即下樓去了。宋語莘好奇接過,是一封信。
「你住這種地方?」祁霨推門而入,高大的身形讓原本就不大的空間,看起來變得更加狹小。
「……喂!」宋語莘想不到其他能稱呼他、而且不必太客氣的用語。「這是我家,請你不要沒經過同意,就隨便闖入!」
「祁霨,我的名字。我不介意你剛剛喊我單名‘霨’。」
很氣人的回答。
「你怎麼上樓來的?」她記得她把一樓的大門鎖上了。
「這種破爛鎖還難不倒我。」
很自信的回答。
「請你離開。」宋語莘深呼吸,不想透露自己在他面前控制不住的緊張。
「不問我為什麼追來?」
「我不想知道,你可以走了。」除了那晚的捉弄,還有別的原因嗎?
「你都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緊張的她企圖持平發顫的聲音,吐出兩個字︰「謝謝。」
「真有禮貌!現在怎麼不用耍我的那一招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宋語莘心驚膽戰地,瞄向面部筋肉抽動的祁霨,他冷然的表情,就好像風雨欲來前的寧靜,未知的狂風暴雨,似乎緊跟在後。
「該死的你竟敢裝傻!」
宋語莘捂住雙耳,抵擋祁霨震天價響的吼聲。
「你會吵到鄰居……」
「說!那晚是什麼意思!」他抓過她縴細的雙腕,鉗在他胸前。
「我听不懂啦!放開我!」死不認賬就對了。
祁霨盯著她閃爍的美眸,這個「犯案」後逃逸無蹤的該死女人!
他沉默了一會,語氣一變,平靜地開口︰「那場舞會的領班,為了當天的事找你,他說你的名字是宋……」他記得,她當晚在找領班。
「對啦,是我,宋語莘。他沒怪我遲到、又跟著你一起失蹤吧?」聞言,她趕緊追問,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間接承認她就是「犯案」的凶手,也被他套出姓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