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起來。」
她的聲音脆弱的顫抖著,加上氣喘,听起來更像是誘惑。他微微一笑,有如受到鼓勵一般,開始有意無意的欺負著她溫暖而白皙的頸子。
天哪,那若有似無的觸感讓她更加發昏,同時一個清晰的念頭卻也生起,他好真實,他從未這麼真實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欺負也好,撒嬌也好,此刻的他全心全意的只是在想著她。
疑惑月兌口而出,「為……為什麼這樣?」
他頓了一下,而後的低笑讓她的耳朵敏感的發癢。
「因為我喜歡欺負你。」他伸出舌尖舌忝了一下她的耳垂。「欺負你可以讓我的心跳快起來,我喜歡這種感覺。」
是嗎?欺負她很快樂?好像以前也有個男人喜歡欺負她……
不過被耿新白欺負的感覺真的很幸福,她忍不住傻笑,很想告訴他,她喜歡這樣的他。
但,喜歡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她的手代替她的心,悄悄的反抱住他,閉上眼楮,靜靜數著兩人的心跳。
卜通、卜通、卜通……
心跳得真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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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暢的琴聲滑動在耿新白的指間,耿夫人披著睡衣靠在門上看著兒子神采飛揚的側臉。
她的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她的小兒子如今真的可算是近乎完美的男人,她無限自豪自己是他的母親,雖然在之前的歲月里她被拒絕在他的生活之外,可是現在已經無所謂,沒有達摩克利斯之劍(注1.)懸掛在他們的頭上。
「新白。」她走過去把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就像她對自己其他子女的舉動。
琴聲頓時停住,耿新白轉身站了起來,同時也擺月兌了那只手帶來的親密。
「媽,我吵到你了嗎?」
雹夫人臉色微黯。就算他現在看起來再怎麼開朗,那份二十多年來累積的疏離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她有些吃味的想,兒子對她的態度還不如那個女佣。
想到昀珊,她立即不安的問︰「新白,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喜歡顧昀珊?」
身為一個母親有為孩子打算未來的義務,新白剛剛踏入社交圈,實在沒必要這麼快定下感情,尤其是,這份感情的歸宿並不是很讓人滿意。
雹新白好笑的挑起了眉。「原來你們都知道了,我的確對她比對其他女人興趣大一些。」
「你的意思是還沒喜歡上她?」耿夫人帶著希望的追問。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會安心很多。
他退了一步,手指漫不經心的在琴鍵上滑行。「喜歡?我還不是很清楚,那對我來說太陌生,我只是很想抱抱她,想逗她生氣,這是喜歡嗎?」
叮叮咚咚的琴聲最後用一個重音畫上句號,他抬頭看著憂心的母親。
「我想在我了解我想了解的東西之前,我的每一個觀感都不是最後的定義,不是嗎?」
雹夫人稍微放下心來。看來他對那女佣不是認真的。
她轉個話題,「新白,如果真的喜歡音樂,可以舉辦一個音樂會。」
他笑著搖搖頭,「不用了,音樂只是消遣和興趣,我還是比較園林山水。」
「那也好,你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耿夫人愛憐的看著兒子。
沐浴在窗台灑進的陽光中的他渾身仿佛鍍上了一層熒白,漂亮得讓身為母親的她也忍不住想伸手觸模。
他的眼神卻冷了下來,忽視母親那示好的手,視線快速的滑向門口。「你要等到我餓死才進來嗎?」
房門立刻開了,昀珊尷尬的站在門口,手上的托盤里放著耿新白專用的營養餐。
雹夫人訕訕的縮回手。「我先回房了,你先用餐。」
她離去匆匆,也就忽略了兒子在看到昀珊時,眼中閃爍的惡劣光芒。
「你全部听到了?」
不等昀珊擺好早餐,水蛭一般的雙臂就纏到她身上,下巴也無賴的靠在她肩頭,臉上笑容燦爛。
昀珊冷著臉,繼續工作,無視于背後那只大無尾熊。虧他比自己高出那麼多,這麼賴在她身上還真是心安理得。
「少爺,用餐了。」她收起托盤等待耿新白放人。
但他不動的看看早餐,又看看她平靜的表情,一絲狡詐的笑容浮現。
「我想听音樂伴奏。」
「我去放少爺的唱片。」她從容應對。以前曾有專人為他錄制他的琴聲,讓耿家人聊以慰藉。
他笑得更狡猾了。「我要听你彈。」
她一愣,吶吶的回答,「我不會。」
「你會。」
「我沒學過,當然不會。」
「我說你會你就會!」某人開始耍賴。
她終于忍不住側臉瞪他,他臉上的微笑看起來囂張極了,剛才的委屈和現在的火氣揉合在一起,讓她火大的推開他。
「好!我彈,少爺慢慢欣賞。」
她快步走到昂貴的鋼琴前,原本想大力砸下去的怒氣在看到精致美麗的琴鍵後沖淡不少,所以設想中震耳欲聾的噪音變成了小心翼翼的亂彈。
她懂那些他彈過的曲子,但不代表她就能演奏得出來,兩根食指像笨拙的孩子一樣胡亂按著,破碎的聲音像是在提醒她和耿新白身分差別。難怪耿夫人不喜歡他們在一起,耿新白的條件配上她,連她都覺得糟蹋了。
陰郁的心情讓雜亂的琴聲越來越弱,在最後消失之前,耿新白修長的手從她的背後伸過來放在琴鍵上,一陣歡快的琴聲加入了演奏,配合著她的亂敲,竟成為一曲別具風格的爵士樂。
她停下來,身後緊貼的男人卻還是興致勃勃的彈著,她索性更大力的亂敲,然而那如魔術般的十指依舊完美的跟上拍子,琴聲依舊動听無比。
她惱怒的放慢速度,他亦手腕一轉,曲調變得抒情柔美,合奏還是和諧美妙,或者說他配合得太高超。
她的玩心被勾起,調皮的手忽快忽慢,于是琴聲也不斷變化曲風,最後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有你的,原來真有人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雹新白理所當然的收下了這贊美。「那當然,你的少爺還有很多你想不到的絕技。」
第一次知道某人的臉皮可以如此之厚,昀珊不服氣的用手按住他的手,挑釁的回頭問︰「這樣呢?」
他瞄瞄兩人疊合的手,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然後閃電般含住了她的耳垂。
「你……」她一羞,手的力道放松,那修長的手帶著她的開始輕輕彈奏,那是他從前彈過無數次的「月光」。
曾經她在他的窗下駐足听過無數遍,月光中的王子投影在窗前,窗下是少女迷離的夢。
她閉目感受著那從他和她的手下流淌而出的美妙琴聲,剛才的火氣徹底熄了。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我嗎?」
雹新白閉目感受著懷里女子的柔軟和清香,回答的聲音低沉而懶懶。「誰說的?我只是說我還沒喜歡上,因為我還在喜歡中。」
什麼?她睜開眼,飛快的拐了他一肘子。「耍人很開心嗎?」
他作勢呼痛了一聲,「對!很開心。」
昀珊瞪著他,然而終究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敗給你了。」
注1.達摩克利斯之劍︰此典故出于古希臘的一個歷史故事。
西元前四世紀,西西里東部的敘拉古王迪奧尼修斯(西元前430∼367)打擊貴族勢力,建立了雅典式的民主政權,但遭到貴族的不滿和反對,致使權力雖大,但地位卻不穩靠。有一次他向寵臣達摩克利斯談了這個問題,並把宮殿交托給他,並賦予他權力實現自己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