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踫」一聲,房門被用力推開,怒氣沖沖的來人來意不善。
「你這只騷蝴蝶,到底要玩弄堡主到什麼時候!」
「你說!你下了什麼蠱在堡主身上!」閻塵已經半月沒來找她們了,夜夜都待在舞蝶房里,可惡!
又是她們,閻塵的家妓。
「我沒有玩弄閻塵,寵我是他的自由,我並沒有拿刀逼他。」
「該死的賤人!堡主的名諱豈是你這下賤的舞伶所能直稱!」萍兒揚起手臂又想打人。
「上回你那一巴掌已經讓閻塵對你們失去興趣,你還想打嗎?」韓浣兒的話成功地嚇阻萍兒。
「什麼意思?」嫣紅覺得事有蹊蹺。的確,自那天以後,閻塵不再來找她們。
「他看到你動手打人。」韓浣兒看向萍兒。
萍兒的臉一青一白,憤憤地捏拳收手。「一定是你這賤人向堡主亂咬舌根!」
「若是堡主真看到了,豈會放任你開口閉口就是稱呼堡主『閻塵』或『他』,這種無禮的態度,連我看了都替堡主生氣!」
「或是,你自己亂造謠?」瑩兒懷疑。
「我若是造謠,你們還用得著來威嚇我嗎?」韓浣兒一句話堵得嫣紅三人啞口無言。
「臭婊子,你以為我們怕你呀!」萍兒的怒氣無處可泄,拿起桌上的瓷盤就往地上砸。
鏗匡--瓷盤應聲破裂,盤上的糕點掉了一地。
不……她的心血……韓浣兒沒想到她們會那麼小人。
「我憑我的實力成為閻塵的女人難道不對嗎?我光明正大地說我要成為閻塵的女人不對嗎?我盡量想跟你們和平相處也不對嗎?你們不覺得抓不住閻塵的心是你們該檢討嗎?為什麼三番兩次要來為難我?」
「啪、啪、啪。」門邊傳來三聲擊掌。
「說的好,是你們該檢討。」閻塵出現在門前,他的冷眸淡淡掃過嫣紅、萍兒和瑩兒三人。
「堡主!」三人馬上伏跪于地,為著閻塵的出現而心驚。
「『和平相處』不是我在你們進冷塵堡時,就告訴過你們了嗎?全忘了?」閻塵懶懶地道。他一向討厭爭風吃醋的女人。
「堡主,嫣紅沒忘……」嫣紅發抖地回答。
「萍兒、瑩兒呢?」閻塵再問。
「萍兒沒忘……」
「瑩兒也沒忘……」
閻塵邪肆一笑。「都沒忘,那就是不听話嘍?」他也一向討厭不听話的女人。
「沒、沒有……」
「堡主,請原諒我們!」
「我們不會再犯了!」三人爭相求饒。
「還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的嗎?對敵人仁慈就是陷自己于危險。」閻塵來到韓浣兒身邊,攬住她不及盈握的腰身,貪婪地吸取她頸間的馨香。
「記得……」韓浣兒的俏臉因閻塵大膽的動作而酡紅。他怎麼……有其它人在場呀!
另外三人因為他們的對話而花容失色,當下變了臉色,馬上向韓浣兒陪笑道︰
「舞蝶妹妹,之前都是誤會,我為我的出言不遜道歉。」
「舞蝶妹妹,上回我錯打了你,對不起。」
「我說話就是這樣,急了點,希望舞蝶妹妹海涵。」
一人一句的悔過場面令韓浣兒完全不知所措,她無意讓場面弄得這樣尷尬。「算--」正要開口,被閻塵的話截斷。
「要不要趕她們走,你一句話。」閻塵扳過韓浣兒,看進韓浣兒的清眸。
他的話讓其它人都楞住了,包括韓浣兒。
閻塵在說什麼?他竟要她決定她們的去留?!
「舞蝶妹妹,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以後不敢了!」萍兒嚇得磕頭求饒。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呀……」嫣紅後悔地伏在韓浣兒腿邊。
「嗚……」瑩兒干脆放聲大哭。
怎麼會變成這樣?!韓浣兒無措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又回頭望向閻塵。
「你說呢?」閻塵問。
我說……韓浣兒完全看不出閻塵眼底真正的想法。
這會不會是他在試探她?女人,都會想獨佔自己的愛人,就像萍兒三人一樣,如果這時候她表現得想獨佔他,那他是否就會放松對她的戒心?
冷凝的嗓音自韓浣兒口中流出。「趕她們走。」她說出來了……
「好,夠絕,果然是配得上我的舞蝶!就依妳。」閻塵喝令。「來人,把這三個女人趕出去,不得再踏入冷塵堡一步。」
「不--」三個女人哭叫著。「舞蝶,你不要高興太久,他會無情無義地趕走我們,下一個就是你!」被拉走的三人哭喊聲漸行漸遠。
韓浣兒咬著下唇,為著這一幕而驚悸。
他……好可怕……
閻塵發覺她的顫抖,微笑地執起她冰涼的柔荑。「冷嗎?」
韓浣兒只點了頭,不敢說話,怕泄漏了自己的恐懼。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韓浣兒總算見識到閻塵恐怖絕情的一面,他不僅不懂愛,也沒有愛!
「你的手怎麼了?」有幾處燙傷的紅腫和刀割的傷口。
「沒事。」韓浣兒抽回手,藏在衣袖里。
「怎麼弄的?」
「不小心。」反正成品都毀了,多說也于事無補。
「浣兒?」他的語氣驟降,對于她拒絕他的關心,十分不悅。
韓浣兒被他威脅的眼光看得不自在,終于挫敗地開口。「我做了桂花糕,是用今年秋天采收的桂花做的,本來……是要給你吃的。」
本來?「那現在呢?」
「全在那兒了。」她指向地上的一片殘藉,依舊不免心疼。
閻塵明了了。看樣子那盤已經看不出是什麼的桂花糕,是給用力砸到地上的。
「辛苦妳了。」他拿起一塊沒沾到破瓷的糕點送入口中,韓浣兒杏眼圓瞠。
他竟然撿地上的桂花糕來吃……「那個……髒掉了……」
「無所謂,反正是你為我做的。」他又撿了一塊,吃得津津有味。
「很合我的胃口。」閻塵若有所指的眼神直逼韓浣兒,惹來韓浣兒燦如彩霞的緋顏。
「都髒了,別吃,我重做給你。」
芙蓉面,醉紅顏,看得閻塵心中一陣激越,忍不住輕啄她粉紅的嬌唇。她的唇色只有在為他火熱的時候才會變得紅艷,其它時候都顯得蒼白。
「妳很怕冷?」
「嗯。」
「你不適合寒冷的北方。」他下了一個結論。
「也許吧,」她是為了他才來到北方。「你在哪,我就在哪。」韓浣兒低語。
听到韓浣兒所言,閻塵壓下胸口銘心的喜悅。「走。」他拉著她走出房門。
「去哪里?」
「我房里,替你上藥。」
韓浣兒說不出心中的感覺為何,他今晚給她的震撼太大了。「謝謝你……」
「不用太早謝我,因為你必須『努力償還』。」閻塵朝她噯昧一笑又在她耳邊低語,看到韓浣兒小臉上一路蔓延到頸下的紅潮,他笑得更開心了。
韓浣兒從沒見過這樣開懷大笑的閻塵,只能楞楞地盯著他看。
傾戀的心,悄悄陷落。
第六章
天啊!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韓浣兒面如死灰地看著如汪洋般廣闊的綠水。
就為了日前一句「你不適合寒冷的北方」,現在他們正搭乘閻塵的漕運船在前往江南的水路上。
船已經來到揚州,就快到杭州了。
嘔……頭好暈,好想吐……
韓浣兒捂著嘴奔到船邊,對著下方的河水大吐特吐,吐了一個早上的她,現在只能難受地干嘔。
閻塵暗自搖頭,沒想到韓浣兒的身子這麼虛弱。
他走到韓浣兒身邊,大掌拍撫著韓浣兒的背,由上而下反復地替她順氣。
直到韓浣兒的干嘔暫緩,閻塵將她的頭朝他按壓在自己胸前,韓浣兒整個人虛軟地貼在他身前,他的大手依然拍撫著她的背。
「你的身子太虛了,到江南的這段時間,我請師父替你補一補。」師父蟾華老人深諳醫術,對韓浣兒會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