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女子是曲憐芯,她並沒有死,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
她不曉得這是不是上蒼給她機會,讓她依心中的期盼回到這里,不過,再怎麼說,她只是個小小的奴婢,不是靜嫻小姐、不是正牌的將軍夫人,所以不屬于這里……能以死之名離開這里不管對誰來講都是最恰當的吧!
御昊的聲名若因為娶了一個丫環而有變,那絕不是她樂見的。代靜嫻小姐嫁過來就是個錯誤,既然是錯誤,她不應該繼續錯下去,可是,見不到御昊讓她覺得心里好苦,真的好苦!
她告訴自己,來看看御昊就好,看一眼就好,然後她就能很滿足地回中書府……但是,事實上好難,看見他,反而心里的缺口更大了,誰能補得滿呢?
她終于知道自己對御昊的愛早已陷得好深好深,無法自拔了。
曲憐芯輕輕地用手絹擦拭御昊臉上的酒液,不修邊幅讓他的胡須布滿了下巴,整個人看起來好糟。
他瘦了……
「唉!你讓我該怎麼辦才好……」曲憐芯嘆了一口氣,拿來外衣替他披上。
「芯兒……」御昊發出夢囈。
曲憐芯知道不能多待,用手背輕摩御昊的臉。「你能這樣看重我,我該滿足了。」
再深深地看了御昊一眼,曲憐芯又悄悄地離開。
********************
她來過!她確實來過!
一連三天,御昊都能感覺到夢中有個人來看他、對他說話,那種感覺似幻又似真,而且,他從來不記得自己醉倒前有披了……衣服?她終于來看他了?抑或……她沒死?!
突如其來的想法讓御昊又驚又不信,他需要一點證實。
第十一章
夜半時分
當晚,御昊閉眼斜躺在床柱邊,灑了酒在身上以散發些酒氣。
他不能再喝了,他要保持清醒,他要見「她」,不管是人是鬼,他都要見「她」。
開門的聲音傳來,御昊刻意發出濃重的呼吸聲。
「求你別再折麼自己了……」輕柔的聲音在御昊背後響起。
這個聲音!
他永遠忘不了這個聲音,伴他度過個把月黯淡無光日子的聲音。
御昊不敢回頭,怕又是自己在做夢,怕一回頭那個聲音就會消失,怕回頭看到的卻不是她……
曲憐芯擔憂地替他蓋上絲被,又輕聲說道︰「再這樣下去,我就無法下定決心離開這里了呀!」
御昊不再壓抑著擂鼓般跳動的心,翻身一看——
是憐芯,真的是憐芯!
御昊驚喜交織、欣喜若狂,用力抱住憐芯,對她又親又吮。
「那就別離開這里。」她有溫度,她是活生生的,她沒死,她沒死!靶激上蒼,讓他的憐芯回到他身邊。
憐芯一驚,來不及反應,就被御昊抱了個滿懷。「痛……你的胡子好刺!」
御昊听到憐芯的抗議聲,連忙放開她,改握著她的小手,焦急地問︰「我有沒有弄疼你?你的身體還好嗎?要不要叫大夫看看?」
「我……」她被他發現了呀!原來,他今天並沒有醉!
「芯兒,告訴我,你的身體還好嗎?」御昊還是急著問。
憐芯感受到御昊的關懷,嫣然一笑。「我很好,御醫也說我可以自由活動了。」
曲憐芯在一個月前醒來,對昏迷了兩個多月、虛弱又無法進食的她來說,能活下來連御醫都贊嘆奇跡。由御烜、程元、小綠……等府里的人,細心替她調養了一個目的身體,現在的她已經復原得和一般人沒兩樣了。
「你笑果然比哭好看,我終于能再度看到你的笑容。」御昊撫模著曲憐芯的粉臉,深情地望著她。
御昊深情的話讓憐芯狠不下心,可是一想到他和她天差地別的身份,她還是強忍下心中的那份感動,低聲說了句︰「讓我走吧!好不好?」
「不好!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再放開你了。」他緊緊抱住她,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那樣對我們都……都好……爺,請讓……奴婢走……」憐芯終究壓抑不住對御昊的愛,哽咽地哭了起來,泣不成聲。
「不許再分你我、不許再自稱奴婢!你是我的妻子!還是……我真的讓你這麼討厭嗎?討厭到詐死逃避我?」
「沒有……」愛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他?
「我慶幸自己能重見光明,可是卻又氣你拿自己生命冒險!你知不知道,你嚇走我半條命。」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不諱言地說出心中的害怕。
「我也終于能看到你的眼光里有我。在當時,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我真的好難受,可是能救你,我又好高興,結果後來你在我耳邊講的話,又讓我好難過。」憐芯的大眼仍然是一層水霧。
「你都听到了?」那些她昏迷時他幾乎天天對她說的話。
「嗯。」她委屈地點頭。
「那為什麼不張開眼看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折騰得好苦。」
「我也想,可是全身都使不上力,好想告訴你,我不是騙子,我愛你。」
「傻憐芯。」御昊忍不住內心的激動,緊緊抱住曲憐芯,深深吻上了她,兩人期盼已久的願望總算實現。
「我能留下來嗎?看不到你,我連覺都睡不好,我好想你……」她不想再壓抑自己了,讓她自私一次好不好?只要是能待在他身邊,能每天看到他,是什麼身份都沒有關系。
「留下來,永遠留在我身邊。」御昊濕熱的舌尖探入憐芯的口中,摩挲著她敏感的口壁。
他也不要失去她了,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麼疼,疼得他不情願再受第二次。
「嗯……昊,你的……胡須好刺……」憐芯的氣息開始不穩。
御昊停下火熱的親吻,一把抱起憐芯往床上躺去,將憐芯放在床上,在她耳邊呵氣,輕聲引誘。「一下就好。」說完大手卻在她的衣帶上游移。
「不是說一下就好嗎……」怎麼月兌起她的衣服來?
「噓……我想好好看你。」御昊再度堵住她嬌軟的唇。
直到雙雙果裎,憐芯突然煞風景地問︰「昊,我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二爺了。」
御昊只好抬頭,目光柔和地望進憐芯的眼,一字一句發自肺腑。「沒差,我要的人從來就不是宋靜嫻,我要的人是你——曲憐芯,我愛的是你——曲憐芯。我欠你一個正式的婚禮,我要你以真實身份當我的將軍夫人、我的妻。」
憐芯听了熱淚盈眶。他說了,他愛她。
「這是夢嗎?」
「這不是夢,這是一輩子的承諾。」
御昊深深凝視著憐芯,一字一句都代表了他對她的憐惜。憐芯憐芯,她是注定出現讓他來憐惜的。
「謝謝你,不過,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好不好!不需要再一個婚禮。」若是再舉行一次婚禮,那靜嫻小姐的事不就……
「你在擔心宋靜嫻?」御昊摟住憐芯。這就是他的小妻子,一個善良得把別人的事當作自己事的她。
「嗯。」
「你因為我送你一個毽子而舍身救我,若是我對與你相處了八年的宋靜嫻不利,那你是不是會和我拼命?」御昊輕笑。
曲憐芯搖搖頭,縴手撫上在她上方御昊帶笑的眼。「不一樣。小姐對我有恩,身為丫環的我也只能盡力做到能為她做的;我救你,是因為我想看到真正的你。如果當年你沒有送我毽子,十年後的相遇,我依然會只想到要救你,因為我好愛好愛你。」這也是她後來才發現的。
御昊也只能將滿腔的愛戀和真情投往于行動之中,不過,在行動前,他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