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御昊輕聲問。
他的語氣好像……好像十年前遇到的他……好溫柔。憐芯幾乎想哭。
「憐芯,說話。」她為何老是要讓他東猜西想的,他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樣讓他覺得心慌。
「我沒事了。」憐芯的聲音有點哽咽。
「說實話,你是不是還不舒服?」
曲憐芯吸吸鼻子。「真的沒事了……」
「真的?」
「嗯,睡一覺起來,覺得舒服多了。」她好感動,又能看到這樣的御昊了……
「傷口呢,還疼嗎?」
「不疼了。」
听到她的回答,御昊覺得整天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下來,他也沒忘記。「大夫說你醒後把這顆藥吃下去,能調血養氣。」
大夫?他為她請大夫嗎?她不過是個婢女啊?他大可任她自生自滅啊?
「你不自己動手,是要我喂你嗎?」御昊將手中的藥丸遞給憐芯。
喂她……這讓憐芯回想起他們洞房的那一晚他喂她喝水的情景,整個人無端燥熱起來。
好丟臉喔!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還好他看不到。不對呀!她怎麼能這麼想,她一直希望他能看得見的。
「還在考慮嗎?」御昊作勢向前傾。
「我自己來……」憐芯連忙接過藥丸送進口中。這藥丸清涼無比,入口即化,還帶有淡淡的花香味,好特別的藥。
御昊因憐芯慌張的舉動而笑開,朗朗的笑聲讓冷寂的夜頓時溫暖起來。
御昊居然真的笑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憐芯不敢置信,重重地壓了下手掌心的傷口。
呃……會痛……那表示她不是在做夢!
一時心中滿滿的雀躍,曲憐芯主動傾身抱住御昊,感動、思念的淚水已經滾滾而泄。
他送給她的毽子她還保存地好好的,十年前的身影每天縈繞在腦海中,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好想……
御昊當然沒有拒絕主動投入的溫香軟玉,雖然詫異,不過並不疑惑。生病的人不管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非常脆弱,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等憐芯哭過,哽咽的聲音暫歇,御昊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用拇指擦去她臉頰的淚痕︰「傷口不是不疼了嗎?別哭了。」有時候他還真佩服女人說哭就哭的本領,他摟著她嬌小的身軀,索性讓她哭個夠。
情緒平復的憐芯,不好意思地離開御昊的懷中。
她居然抱著御昊哭!她怎麼能對爺這麼做……
「爺,對不起,憐芯逾矩了,憐芯這就退下。」
但當她要起身的同時,卻又被御昊摟回懷中。「哭完了,把我的衣服弄濕了,就打算拍拍離開?」
「對不起……」她是一時的失控,不是故意的。
「賠償我。」御昊向她傾身靠近,說話的氣息全吹向憐芯的耳根。
怎麼賠償啊?「我沒有錢……」耳邊的熱氣仿佛鑽進了憐芯的身體里,引起她一陣輕顫,不是因為冷,而是熨人的熱。
「我不要錢。」御昊游移在憐芯耳邊的唇,漸漸移往她的臉蛋。
「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
御昊的話讓憐芯不知所措,只能愣在他懷中任由他去。
「要我?」
「留下來……然後這樣……」語尾結束在對憐芯的索吻中。
捧著她的小臉,一陣唇與唇的相貼吮吻後,御昊濕熱的舌輕舌忝著憐芯微顫的紅唇,順著她嬌美的唇形一圈一圈地反復涂鴉著,像在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釉瓷上色一樣,細細地搓揉著、呵護著。
不滿于唇辦的相接,御昊啞聲對憐芯誘惑道︰「為我張嘴……」
御昊的溫柔引起憐芯更強烈的傾慕,早已忘卻何時何地的她,柔順地輕啟朱唇,歡迎御昊的探索。
御昊受到鼓勵的唇舌即大膽闖入,或深或淺、或重或輕地在憐芯的口中翻攪、吸吮,不時地輕磨憐芯濕熱的口壁和貝齒,轉客為主地引領憐芯羞澀的小舌與之嬉戲、起舞。
憐芯學起御昊,舌尖也跟著在他的舌邊輕輕打轉,似懂非懂的生澀技巧讓御昊自喉頭發出舒服的低吟。轉瞬間,美好的樂章共同自兩人口中溢出。
「嗯……」甜美的時刻同時懾住兩人,御昊擁著憐芯躺回床榻,還不想停下來的唇自有主張地沿著憐芯秀巧的下巴、脖子、一路吮吻到鎖骨之間,留下一道濕濡的薄痕,更有往下延伸的趨勢。
承受著御昊全副熱情的憐芯,不自覺地抬手環抱住御昊的頸項。這種感覺……太陌生,讓她的身子有點泛疼。
他頸邊傳來粗糙的觸感讓御昊一震,這才想起憐芯生病初醒的事實,硬是停下了未竟的動作,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側身移開自己的重量。
「今天不行,你受傷了。」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身體得到自由的憐芯,收回包著繃帶的雙手疊放在胸前,試圖平復自己紊亂的氣息。她知道的,如果御昊不停下來,她也沒有拒絕,會發生什麼兩人都很清楚,對于御昊的體貼,她很感動,柔聲道︰「謝謝。」
御昊不再說什麼,只有天知道他正在對自己不人道。
靜默的空氣有些凝滯,憐芯開口。「我該回房了。」畢竟主僕之別還是存在的,這個禮節她懂。
「今晚在這里睡,不用離開。」
「這……不妥。」
「這是命令。」御昊不由得她拒絕。
憐芯明白為奴的自己根本無法跟主子抗爭什麼,他要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吧!
「那……憐芯為爺寬衣。」
「不用了,睡吧!」再讓她替自己寬衣,拼命克制下來的不就前功盡棄!
逐漸昏沉的憐芯沒有多說,藥效讓她再度閉上眼,沉沉睡去。
靶覺到身旁傳來的平穩氣息,御昊知道憐芯再度拜訪夢鄉,他也調整自己的心緒,悄悄摟過曲憐芯——
睡覺,不要想太多!
雲,很淡,風,很輕,月,很高,夜,還很長……
第七章
三日後
「夫人。」護衛恭敬地行禮。
「我可以進去嗎?」曲憐芯來到御烜的房前,手上抱著一堆布料似的束西。
「夫人,這……」護衛沒忘了二爺的吩咐,一定要看好姑娘,不能有所閃失,現在夫人要進去,他著實有點為難。
「我只是來看看湅玥姑娘,順便送幾件衣裳給她。」憐芯秀出手中的女裝。
「可是二爺交代……」站在面前的將軍夫人好聲好氣地問他,護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待太久,二爺不會知道的。」憐芯再加把勁。
「喔,好吧!夫人請,真的別待太久喔!」護衛讓憐芯進去。
「謝謝你,我知道。」
曲憐芯抱著衣服走進房內,就見蒙著頭紗的湅玥出神地坐在精致的紅檜木椅上。
「玥兒姑娘?」
湅玥听到聲音回過神來。「呃?是夫人。」
「玥兒姑娘,謝謝你。」曲憐芯為湅玥替她看病的事道謝。
湅玥輕搖螓首。「你的傷好些了嗎?」
「都好了,連疤痕也慢慢淡了,你真厲害!」憐芯把手心攤開給湅玥看。
普通這種穿刺傷,傷疤沒個一年半載是不會消掉的。
「那就好。」
「對了,我送幾套衣裳來給你,我想二爺是個男人,比較不會注意到這方面的需要,有空你試試合不合身,不合的話我再替你改。」因為這些都是御昊吩咐給她的宮裝羅裙,她穿不了這麼多,就拿些來給湅玥。
湅玥看著曲憐芯拿出的漂亮衣裳,心頭有股暖流流過。自從御烜帶她回到中原以後,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除了每晚硬是和她同榻而眠外,根本很難見到他,她從塞北陰山來也只帶了兩套衣服,御夫人能注意到她的需求,她不能說自己不感動,只是,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