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御昊的反應,曲憐芯嚇得收回了手,還把手背在身後以掩飾自己的失態,一抹紅雲悄悄爬上臉蛋。
嚇她到底在干什麼嘛!他是病人呀!她怎能乘人之危,做出如此丟臉的事!
刺激御昊皮膚的束縛解開了,痛苦稍稍減弱,但來自體內的寒意還是不斷啃蝕著他的血骨。剛才在他身上游移的溫暖突然消失,讓他頓失所靠。
「不要走……好冷……」除了冷,他還是冷。
還冷嗎?是了,藥才喝下去,藥效沒這麼快,曲憐芯想。
看著御昊凍得發紫的嘴唇,憐芯再一次橫下心來,動手解開自己的衣帶,褪去羅衫,只留下兜衣和褻褲,掀開棉被一角偎到御昊身邊,試圖把溫熱的體溫傳給他。
好冷!
罷接觸到御昊的身體,如冰塊般的低溫和男女的差異讓憐芯瑟縮了下,本想退開,卻被剛健的鐵臂勾住了縴腰,御昊側身將憐芯拉向他,緊緊貼在他身前。
憐芯嚇了一跳,以為是御昊清醒了,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從他胸前抬頭,卻仍見他雙眼緊閉。
幾近赤果的身軀相貼,令曲憐芯緊張,而且,需要抱這麼緊嗎?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要……走……」昏迷中的御昊又發出一聲囈語。
看著御昊緊閉的雙眼,曲憐芯抬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心中期待再次看到那想念已久的溫柔目光。
「你知道嗎?是你讓我有勇氣活到現在,你也拿出勇氣來好嗎?我真的好想再看到你的笑容,好想、好想……」
折騰了一晚,被窩里漸漸攀升的溫度讓相擁的兩人雙雙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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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日出,鳥鳴啁啾,御昊在一片溫暖祥和之中醒來。
自從中毒後每次毒發時,他不是手腳冰冷、昏昏沉沉地醒來,就是頭痛欲裂、全身像被徹底輾過一樣地醒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安然地清醒過。
現在是白天吧?他記得自己在近晚膳的時候毒發,冰寒之苦也確實再度纏身,但睡夢中又好像有人幫他減輕痛苦……怎麼可能,難道是他的錯覺?
御昊吃力地移動自己的身體,發現了好像有哪里不同,他的枕頭怎麼變得柔軟、還帶有似曾相識的淡淡馨香?
他伸手模了模臉頰邊的「枕頭」,帶有溫度的觸感讓他吃了一驚。再往下探去……
女人!一個幾近赤果的女人!
是她?曲憐芯?
她為什麼會月兌了衣服睡在這里?
他的衣服呢?也不見了!
懊不會是他病到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他要了她嗎?否則她怎麼會衣衫不整地睡在他身邊?
不,不可能,他連現在都還沒恢復體力,怎麼有可能在極度痛苦的時候要她?
那她為什麼會睡在這里?還月兌了衣服?
是為他取暖嗎?難道夢中那個替他減輕痛苦的人就是她?
不對,不是做夢!真的是她,她還喂他喝藥……
御昊模上自己的臉,臉上的怪疣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可是,為什麼?他當時不是變得很丑陋又恐怖嗎?她怎麼敢……
我只是想幫你,其他的我都不要。
曲憐芯說過的話又在御昊的腦海響起。她是真的想幫他嗎?所以可以忽視他臉上的丑陋和之前卑鄙的作為?
除了家人,大家不是都對他避之惟恐不及嗎?為何獨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他?
曲憐芯,你到底為什麼要對我好?我一個殘廢需要你付出關心嗎?
御昊沒忽略憐芯略顯沉重的呼吸,他移開自己原本枕在曲憐芯胸前的頭,讓曲憐芯回復順暢的呼吸。
憐芯因為御昊的動作醒來,一睜開眼就發現御昊睜著眼楮看她,又想起現在的衣不蔽體,雙頰烘地立刻燒紅,拉過錦被覆住自己外露的春光。
被子被她拉過去,御昊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不需要麻煩,我看不到。」
憐芯這才完全清醒。不過,和他相擁、睡著是一回事,醒來又是一回事,她無法不想起之前和他肌膚相親的恐懼,連忙要起身穿衣。
「我該……去吩咐廚房熬藥,請讓我起來……」原本想起身的她,卻被御昊偉岸的身體半壓住。
「我沒事了,不用喝藥。」她都敢月兌衣上他的床了,這時為什麼又對他退避三舍?御昊覺得興味。
「那……我去端盥洗的水盆……」他為什麼要壓著她……
「不用你做,自會有下人做。」他現在比較想弄清楚她為什麼要照顧他。
「我就是下人。」
「下人會這般照顧一個看了就惡心的主子嗎?」
「我……請讓我起身吧!爺。」同他說他會明白嗎?十年前的事情只不過是他輝煌生涯中的一段小插曲罷了,她如果一提出來,他又會怎麼看她呢?一個想攀親帶故的無恥女人嗎?
「我的身體還沒恢復,動不了。」御昊霸道地摟住她,一只手還緊緊地圈住她的縴腰不放。他忽然覺得,摟著她是件挺享受的事。
還沒恢復嗎?可是,他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讓她覺得他好像是故意的?
筆意?他也會捉弄人?像嗎?
憐芯失神地看著此刻御昊放松不帶戾氣的臉孔,比起老是板著臉吼人的他確實是再適合不過了,如果他能笑一笑,一定會更好看吧?
「怎麼不說話?我壓疼了你嗎?」御昊挪了挪身體,不讓身體的重量傷到她。昨晚那個安撫他的聲音確實是她的,他想听她說話,不管什麼都好。
「我該去端早膳過來了……小綠在等我……」被他這樣抱著,感覺好復雜呀,她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情面對他。
「是嗎?她們把伺候我的工作都丟給你了?也好,反正她們也害怕見到我這副鬼樣子。」
「不是這樣的……你並不可怕——」憐芯急欲解釋的話卻被御昊以薄唇堵住,等到彼此都快喘不過氣時他才放開她。
「她等不到你,自然會自己端來。」她當真不怕他?而且還為他說話?難道,他之前錯看她了?
「爺,這樣是不妥的……讓我起來吧!」他又吻她了,雖然這個吻很不一樣……可是她還是會害怕,怕他又像之前一樣……
「陪我躺一下。」
呃?陪他……躺一下?
靶覺到憐芯的緊張,御昊失笑地說︰「放心吧,我現在還力不從心,沒那個體力侵犯你。」
這回,憐芯是真的看到了那睽違已久的笑容,整個人愣在御昊的懷里半天不動,只是呆呆地望著御昊。
他笑了……可是那雙眼瞳只有映出她的臉,卻沒有笑意,因為失明。
他的眼楮能不能復原?她更想看的是他眼里的溫柔……
人好貪心是不?看了他的笑容之後又想看他的溫柔。
不會的,她不貪心,她惟一的希望就是再看到他的溫柔,要她以生命交換也願意。
如果可以的話……
第五章
餅了幾天,御家二少御烜回到將軍府中。睽違了一年多的御烜,帶了一個神秘的西域女子回來。
「那位姑娘失憶?」程元回想他和御烜煩帶回來的女子首次見面的印象。身穿月牙白綢的她,以覆面式頭紗遮住了大半容顏,只露出一雙靈秀大眼,大眼中透出的冷漠絕非失憶這麼簡單。
「湅玥的頭部遭受重擊,短時間內可能無法復原。」俊美無儔的御烜優雅地啜了一口茶。嗯!茶還是嶺南的甘醇。「程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既然她想不起來以前的事,目前,就別多說了。」
「她與解毒有關?」否則御烜不會帶她回來。
「或許吧!我不否認,她是個謎。」御烜微眯起漂亮的雙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