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在霎時間籠罩憐芯,羞辱的淚水滑落臉龐。他又要像那晚一樣侵犯她嗎?她不要……
「該死!不要哭!」御昊心煩地放開了憐芯已被吻得紅腫的唇,手卻仍緊緊地摟住她。
緊貼著她,讓他不斷憶起那晚的纏綿,她的嬌柔、她的馨香、她的無助、她的啜泣,在在令他體內的火苗愈燃愈旺。和她分房,就是避免自己再次傷了她,沒想到一踫到她,體內那把欲火又再度點燃,該死!
唉……御昊在心里嘆口氣,看樣子她是真的害怕,這時候他還會有什麼興致嗎?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只掉幾滴淚就讓他停下來的,事實上她們享受得很,可是面前的這個小女人,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下次別再犯,懂嗎?」御昊試圖平穩自己的呼吸,聲音顯得有點低啞。
把頭垂在御昊胸前的憐芯點了點頭,用衣袖胡亂抹干眼淚,在御昊放開她的同時退開他一大步,猶然哽咽的聲音說道︰「我把這里……清干淨。」
「不用了,你下去吧!吩咐其他人來整理就好了。」她再繼續待下去,他不保證自己能不能再放開她。
「嗯,我知道了。」憐芯這回真的離開御昊的房間,不敢再多留了。
御昊則是朝自己苦笑,天曉得,他到底給自己出了道什麼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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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憐芯依舊按時將餐點送到御昊房里,彼此都沒有多談,也沒有再發生像上回的情況,兩人間的氣氛還算和平。
這天憐芯將晚膳送到御昊房里,卻奇怪地發現御昊躺在床上,還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他睡了嗎?之前他不曾在這個時間睡覺的呀?
「憐芯送晚膳來了,爺?」人前人後她都稱他爺,這是合禮的,他也沒說什麼。
憐芯輕輕推了推御昊,御昊依舊緊閉著雙眼。
她擔心地點亮燭火,不管御昊討厭她點燈,想借著光線看清楚他到底怎麼了。
霎時,映入眼簾的可怖景象讓曲憐芯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大小不一的黑色突疣糾結散布在他的額上、頰上,恐怖惡主的樣子足以讓人倒盡胃口。曲憐芯壓下反胃的不適,輕觸御昊的額頭。好冰!他的體溫冰得嚇人!
他病了嗎?
想起前幾天總管程叔曾告訴過她,御昊的失明是由中毒所導致,還會不定期毒發,所以要她多注意些,難道是他的毒發作了?
替御昊蓋上錦被,曲憐芯心急地跑出擎霄院。
懊找誰幫忙呢?總管……對,找程叔……
第四章
「難道要這樣任他痛苦不管?」曲憐芯不可置信地問。他是個需要醫治的病人呀!
「爺中的是外疆奇毒,中原沒有解藥,若是能醫治早就醫了,也不會拖到現在。」現在就等著到西域已經一段時日的二爺是否能找到解藥了。
「這一年他都這麼過,連減輕痛苦的法子都沒有嗎?」
「夫人,方法不是沒有。」
「什麼方法?」不管是什麼她都得試試。
「府里備有幾帖御醫開的祛寒藥,只不過爺的情況根本無法咽下任何湯藥。」
「能讓我試試嗎?」看著陷入昏迷的御昊,憐芯想,或許她有辦法。
「小的這就派人熬藥。」看到憐芯憂心的態度,程元替御昊高興,終于,御昊總算遇到一個真心接納他的女子了,他欣慰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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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憐芯坐在床沿,望著手上端著的溫熱湯藥,說服自己。
之所以要說服自己,是因為,御昊臉上的疙瘩根本無法讓人忽視,因為它實在是比起任何能想象的惡心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曲憐芯以理智不斷告訴自己,御昊需要這碗藥,這碗藥能減輕他的痛苦。可是……把菜汁送進他嘴里,她辦得到嗎?
像上回他喂她喝水的那樣嗎?
曲憐芯,不要再可是了,再可是下去這碗藥就涼了!她告訴自己。
不再多想,曲憐芯將一小口黑濃的藥汁含在嘴里,低頭將藥汁哺進御昊微啟的口中。
兩唇相接,憐芯感覺到身子的顫抖,分不清是來自御昊冰涼的唇帶給她的涼意,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她是把藥送進他口中了,不過病人似乎不是挺合作,硬是排拒突如其來的苦澀,將藥汁全數吐出。
憐芯趕緊用手絹擦拭溢出的藥汁,重新再試一次。
「唔……」床上的御昊發出沉重的申吟,又一次將入口的藥擠出嘴。
苦……這是什麼?哪個該死的人給他吃這種東西……
半昏半醒的御昊像個小孩子般擰著眉頭抗拒。
「很苦嗎!忍一忍呀,這能讓你舒服點的。」菜汁多多少少也滑進了她的喉嚨,她能體會這碗藥有多苦。
天籟般輕柔的嗓音傳入御昊耳里,宛如溫暖的和風拂進他紛亂無序的腦海中,奇異地撫平他懼畏病魔的心,也漸漸消融了寒冷如冰的靈魂。
是誰在跟他說話?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聲音在他難受得要死的時候出現,難道他死了嗎?不是吧?他依然覺得全身冷得如千萬枝利針在刺,還沒有到了完全解月兌的時候,所以,他確定自己還活著。
「冷……」
「這是祛寒的藥,把它喝下去就不冷了。」憐芯輕聲勸著,又哺了一口藥進御昊嘴里。
真的嗎……喝了就不冷了?御昊下意識慢慢放松自己。
這回,曲憐芯總算順利地讓御昊把藥吞下去了,一碗藥就在御昊又吐又皺眉的情況下喝完,沒有喝了全部也有三分之二碗。
曲憐芯拭去御昊嘴角殘余的菜汁,輕手輕腳地離開柔軟的床鋪,起身的同時,卻發現自己的衣擺不知何時被御昊只手抓住,讓她無法起身。
她試著將他的大掌掰開,卻反而讓他抓得更緊。
生病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放開呀,他不放手的話她要怎麼做事?這件衣服不屬于她,算是御昊「借」她以假扮將軍夫人這個身份用的,再這樣下去會扯破衣裳的,她根本沒錢賠啊!
靶覺到拉扯的力量,御昊恍惚的意識中只知道要牢牢抓住身邊即將離開的溫暖。
終究沒有人願意待在他身邊是吧!
他丑陋、他暴躁、他冷血……大家只想離得他遠遠的……
懊死……
御昊開始氣憤地拉扯自己的衣服,仿佛令自己難受的來源就在衣服上。
「別這樣,會傷到你自己的,你需要保暖!」曲憐芯見狀,趕忙拉住御昊胡亂扯開的衣襟,手中傳來的溫度卻讓她訝異不已。
他的衣服是濕的!
流了滿身冷汗,衣服已經沒有辦法為他保暖,穿在身上也只是徒增寒意而已。曲憐芯為自己的失職感到慚愧不已,她居然沒有注意到,看來,現在必須將他的衣服月兌掉了。
決定了該做什麼之後,曲憐芯沒有遲疑,動手幫助御昊把早已透涼的上衣褪去。
半昏半醒的御昊將全身的體重都托給床鋪,等到曲憐芯吃力地把濕透的上衣從御昊身下「拖」出來,都已經累得力竭汗湍。
天啊!這比洗衣和挑水還累!
拿著干布輕拭御昊汗濕的身體,曲憐芯仍不免被御昊精壯的上身吸去了目光。
男人的身體果然和女人大大不同,不知道模起來是什麼感覺?那晚,他也月兌去了衣服,可是她只是掙扎,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身體。
順著心中的好奇,曲憐芯的小手慢慢爬上御昊光果的胸膛。
他的皮膚也很光滑,但是不如她一般柔軟,比她結實多了……
「嗯……」感覺到自外而來的溫暖,御昊從喉嚨深處發出舒服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