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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丫鬟 第3頁

作者︰紀珞

怎麼回事?這個身穿紅衣、滿臉胭脂的女人為什麼要月兌她的衣服,難道要她用她的衣服來賠嗎?

「要出閣了,還畫什麼畫兒呢?扔下吧!」喜娘一把將憐芯握在手中涂上了紅色的紙給丟到一旁,又繼續聒聒噪噪地講個沒停。

「都什麼時候了,別再使性子了!老娘我做了三十年的喜娘,理過的親事比你的親戚還要多!御將軍是人中之龍,就算瞎了兩眼,終究還是個將軍,你往後坐擁銀山、金山,應該要偷笑了,別到要嫁過去了都還在說不嫁不嫁的傻話!」身形魁梧肥胖的女人硬是將憐芯的衣服剝下,套上了那件新娘嫁衣,還不時地告誡她,無奈,縴細瘦弱的憐芯壓根無法反抗,只有被迫穿上精美的紅衫。

糟糕!喜娘把她當成靜嫻小姐了!

再這樣耗下去,小姐都走遠了!「不對、不對,你弄錯了,我——」憐芯還沒講完,就被硬是在嘴里灌了某種液體進入喉嚨。

「要不是小姐你抵死不嫁,老娘也不必用‘薰軟露’這種東西。合該是你的,跑不掉。」說完又為全身已經逐漸虛軟、靠在屏風上的憐芯戴上鳳冠。

喜娘居然對她下藥!「停,我不是……」看著紅巾被蓋在自己頭上,眼前被一片火紅遮住視線,憐芯發現自己的喉嚨竟然干澀的無法發聲,四肢也漸漸無力。

「放心!薰軟露的藥性不強,只會讓你短短的幾個時辰內渾身虛軟無力、口干舌燥的說不出話來。等你成了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之後再來感激我吧,哎呀!上花轎的時辰快過了,來人啊,快把小姐扶到花轎上!」喜娘又扯開她的大嗓門喊人。

被幾個丫環攙扶到花轎上的憐芯听到一陣啜泣聲,是中書夫人的聲音。

「嫻兒,嫻兒,你要凡事知禮、懂禮,多擔待些,御昊他人品好、待人和善,不會虧待你的。」中書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叮囑花轎內的新娘。

錯了、錯了、你們弄錯了!

她不是小姐,她只是個丫環啊!翻開紅頭巾看看她也行、叫她說幾句話也行……總之別這麼送走她,救救她啊!

問題是,完全沒有人發現搞錯新娘了。

憐芯嘗試發聲告訴大家,可是如火燒般的喉嚨艱困地所發出的聲音全給淹沒在喜氣洋洋的鑼鼓敲打樂中。

陰錯陽差之下,曲憐芯熱熱鬧鬧地嫁進了鎮邊將軍府。

第二章

沒有新郎親自迎娶、沒有拜堂,他們就這樣塞一個女人到他房里,然後留了句︰「祝福將軍與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哼!百年好合?他都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過明天,還妄想百年,

御昊的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笑,憑著記憶,準確無誤地慢慢踱到桌邊坐下,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燭香味,不以為意地冷哼了聲。

他已經整整三年用不著在黑夜里點燈了,他們是為了她而點上的吧,那個霸佔在他床上的無聲女人!

終究,還是娶了宋靜嫻,新婚的他應該高興嗎?他該這樣斷了一個好姑娘的一生幸福嗎?該死!這根本沒有他選擇的余地!

御昊緊握拳頭,無奈和怒氣像層層厚霧籠罩住他,沉重地令他窒息。

曲憐芯渾身虛軟地靠在雕工精細的床柱邊,她的神智很清晰,只不過全身使不上一點力氣,連紅蓋頭都無法自行取下。

鳳冠好重……她的脖子酸疼的都要斷了!房里似乎還有另一個人,就是小姐的夫婿吧?她必須跟他解釋,這樣一來就可以結束這個荒謬的情況。但首先,她得先把沉重的鳳冠拿下。

「幫……我……」憐芯困難地發出細碎的單音,在御昊听起來卻是輕柔無比的女性呢喃。

幫她?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嗎?「如果你想做什麼就自己來,我是個瞎子,沒辦法幫你。」

是自揭瘡疤又怎樣?是事實又怎樣?反正就是要讓她清楚她嫁給他沒有什麼好處。

他看不見?是了,她听喜娘提過。不過,他似乎很不喜歡這樁婚事,連口氣都是冷冰冰的,給她一種壓迫感。但……現在好像也只有他能幫她了!

「被……下……藥……」憐芯用盡力氣想把她被下藥的情況告訴御昊,可惜力不從心,說出來的話仍是虛軟無力。

「你到底想說什麼?」御昊失去耐心地吼出來,這女人說話根本沒有重點!

可惡!連這個女人也跟他作對,看樣子今晚是必須與她耗上一夜了!

「我壓根兒就不想娶你,你不必費心在我身上,我不會踫你,明天一早你就走,這件事我自有打算。」看來,惟有他離開此地,才能解決皇帝丟給他的包袱。

憐芯十分慶幸,她也不想嫁他啊!所以她必須解釋這整出鬧劇。

她試著再說清楚些。「薰……軟……露……」喉嚨好難受、好干喔……

薰軟露?那種妓院專門逼迫「不听話」的雛兒就範的迷藥?她被下藥了?難怪聲音听起來太飄、太虛弱。

「你被下藥?」御昊起身就著熟悉的記憶走近床邊,抬手輕觸到紅蓋頭,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拿下。他這麼做不是想完成洞房前掀頭巾的儀式,而是單純地想听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憐芯微微地點了下頭,天知道這個動作花了她多大的力氣,卻又在想起他看不見時,虛弱地應了一聲。然後,鳳冠上的紅巾被他拿下來了,終于,憐芯得以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也看見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立在她眼前,但他遮住了燭光,所以只能從光暈中看到他模糊的輪廓。

他很高大,修長壯碩的身軀仿佛蘊藏無限力量。果然是一個威風八面的將軍,帶給她的壓迫感不是普通的沉重,不安的恐懼從腳底竄升。可是,鳳冠壓得她的頸子好難受,而現在只有他能幫她,她非得求助于他不可。

礙于情勢逼迫,憐芯不得不開口。

「鳳……冠……」

「你要我幫你拿下鳳冠?」

「重……」再不拿下來,她的頸子鐵定遭殃。

她居然敢指使他?算了,她行動不便,就當他興起做件好事吧!

御昊依著剛才記憶中頭巾的位置,將沉重的鳳冠自她頭上取下。

得到解月兌的曲憐芯,松了一口氣,宛如溺水之人攀上浮板,獲得重生。

「謝……謝……」雖然全身還不舒服,可是她已經很感激了。

「看情形你是不能告訴我你被下藥的原因了,你根本是不想嫁給我才被逼服藥的吧?」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滿腦子只想嫁個有錢、有勢、英俊又「健全」的丈夫。

她該說是還是不是呢?憐芯困惑地想。

她是糊里糊涂被逼上轎的,現在要做的是告訴他,她不是他本應要娶的人宋靜嫻。但該怎麼出聲呢?

口好干。對了!喝水,水能潤喉,說不定喝了水後她就能說得比較順暢。

「水……」憐芯又出聲要求。

「你要喝水?」

「嗯……」

御昊又回身踱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他對自己能察覺到她的需要而感到厭煩,他何時需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今天卻接連不斷!

「拿去。」御昊把杯子遞到憐芯面前,她卻無法伸手拿。等了半晌,御昊發覺沒動靜,他不耐地皺起劍眉問︰「你該不會連杯子都拿不動吧?」

「嗯……」他雖然失明,但是卻知道她要什麼。曲憐芯不由得佩服起他來。

丙然如此!可惡,難道要他堂堂大唐鎮邊將軍伺候她喝水!不過想到她也是這樁婚事的受害者,御昊的心里稍稍平衡了點,也難得的自從中毒後大發慈悲,他把杯子往前挪了一點。「你自己以口就杯,這個高度喝的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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