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姑娘,你行行好。讓我們荷包飽一些吧」一名中年男子握著手上的銀錢,正苦惱著要下哪一邊。
「劉大叔,這話就不對了,你想贏錢,咱們也要賺錢,況且賭運這種事是說不準的,要我說開什麼就開什麼,豈不有詐了」火明明挑起一邊細眉,按著手中的骰盅。
誰不愛錢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就算再怎麼愛錢也不至于泯滅良心。
「是啦,劉大叔,這開運賭坊從不出千是誰都知道的嘛,我看你就快下吧」一旁來試手氣的年輕人接著道。
「好啦,別催嘛,一催我就慌了。」說著,劉大叔便將手中的銀錢扔下,心里頭不住的祈禱著。
雖說賭博不好,但會有癮子,所以他每隔一段時間便來小賭一下,正所謂,小賭怡情嘛
「好,開,四、五、六,大」火明明掀開骰盅,對著劉大叔微笑了下,「恭喜呀,回家買些料給劉大嬸補補身子吧」
「好、好,那有什麼問題。」劉大叔樂得眉開眼笑。拿回了賭本又小賺一筆,賭博就這點誘人呀
就在有人笑也有人嘆氣的當頭,門外忽地一陣騷動,一堆人對著外頭指指點點的,不知在瞧什麼熱鬧。
「怎麼了」火明明好奇的問。
「火姑娘,來了個有錢的公子爺呢」賭坊的保鏢從外頭走進來,對著她附耳道。
不一會兒,一個看來貴氣十足的男人,便大搖大擺的走進開運賭坊。
這、這人不知道世風日下、匪盜橫行嗎
看他穿著綾羅綢緞,身上掛著琳瑯珠寶,根本就是在告訴別人「我很有錢,快來搶我」一樣。
再睨了他兩眼,火明明立刻在心里下了結論,肯定他是有錢人家的呆瓜少爺,且是今日開運賭坊的肥羊。
對于這種拿家里錢來揮霍的紈褲子弟,她是絲毫不會手下留情的,非要他輸到月兌褲子不可。
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真是可惜了一張臉。
「公子,今日好雅興,來玩什……」
火明明假意的堆起笑容,不料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排開眾人,大手一舉往桌上拍,金亮亮的元寶霎時花了大伙的眼,眾人一陣嘩然。
「這……」她不禁傻眼。
有錢也不是這麼個揮霍法吧
「賭大小,你輸一次就月兌件衣裳,贏一次就拿個金元寶。」男人唇角微勾,似在笑話他們的大驚小敝。
「什麼」大伙又是一陣喧然,甚至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猜測著這有錢公子是什麼來頭。
「公子,想必你是跑錯了地方,這兒是賭場,不是青樓,你要看姑娘月兌衣服,我倒有個好地方可以介紹給你。」這下席香可要感謝她,介紹這麼個肥羊去他們天香樓。
「我就是來賭的,不到賭坊去青樓做什麼」
「但是咱們這從沒這等規矩,贏了賺錢、輸了賠錢,沒听過要人月兌衣服的。」
「規矩不就是用來打破的我看你這些推托之詞,是因為你不敢跟我賭吧」
請將不如激將,他這招,還真是擊中了火明明的罩門。
「誰說我不敢,我還怕你輸不起呢」她哼了聲。
聞言,男人輕笑了下,「既然賭本都拿出來了,豈有輸不起的道理,更何況,我相信姑娘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吧」
「當、當然不是,賭就賭,怕你不成」
「好,就你跟我,兩人賭,沒問題吧」
「當然。請這位公子去里頭坐。」應了聲,火明明對保鏢吩咐帶客人入內,又對二旁的賭坊員工道︰「小李,這台子就交給你作莊。」
「且慢,我想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只有我一人欣賞姑娘的姿色未免可惜,不如就在這賭,也請大家做個見證。」所有賭坊行事皆狡詐,若不在大庭廣眾下,他怕他們耍手段。
火明明在心里頭氣得牙癢癢的,卻也沒辦法,「好呀就順便讓大家看看,是誰夾著尾巴逃走。」
「那就開始吧」男人攤了下手,提出一錠金元寶。
睨了金元寶一眼,火明明執起骰盅,將三顆骰子扔進去搖晃了下,再倏地蓋在桌面上。
「大。」
打開骰盅,她眼神明顯的亮了,一臉笑意的開口,「真可惜,一、二、三,小,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伸手拿起那錠金元寶,惦了惦重量,果然是貨真價實,不是那些灌鉛的假元寶。
「呵,這只是一開始,姑娘別太得意了。」先讓她嘗點甜頭,等等她就知道誰會哭喪著臉了
他故意將自己打扮得像個傻子,難道她真當他傻啊
「開始下一局吧」贏了一局,火明明變得有自信極了。
對方果然如她所猜想的,是個呆瓜少爺,什麼也不懂,她已經能想像那些金元寶全進她荷包的書面,忍不住竊笑了幾聲。
再度搖了搖骰盅,她朝著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使了個勝利的眼色,似在宣告這局也會由她贏。
「大。」男人手環胸,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樣,仿佛完全不在乎方才輸掉的那錠金元寶。
火明明一邊心想,這呆瓜該不會每局都賭大來賭運氣吧一邊打開骰盅,臉色倏地刷白。
「怎麼不說話了」
「四、五、六……大。」
「那麼姑娘是不是該月兌一件衣裳了」
男人上下打量著火明明,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她腰間的帶子上,讓她渾身不自在。
他話語一出,一旁看戲的眾人皆咽了一口口水,眼神跟著飄到她身上。
「這……」該死,她就是太沖動了。
賭這回事,本來就不應該有十成的把握,偏偏她輕易就被他激怒,這下進退兩難,總不能拿了人家的金元寶卻不履行約定,這要開運賭坊以後的面子往哪兒擺。
但一個姑娘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是一件多麼羞恥的事,他到底帶著怎樣的禍心來,要她當眾難堪她壓根不認識他呀」小姐,要不要我去請當家的來,或是干脆把他趕出去算了」一旁的保鏢低聲諫言。
「萬萬不可。」她微斥。
「怎麼了月兌個衣服有這麼困難,那麼方才拿元寶時就不該那麼爽快。」男人撇著唇給她難堪。
「你——」火明明咬緊牙,手勾上衣襟,「月兌就月兌,怕你不成」
哼反正她橫豎是不想嫁了,就算搞個浪蕩女的名號,也比砸了賭場招牌來得好。
不想讓眼前這名討厭至極的臭男人佔便宜,她心念一轉,將手從衣襟邊拿開,轉身就要走。
「你去哪」男人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去月兌衣服啊」她輕哼了聲,想甩開他的手,「喂,你捉這麼緊干麼我答應要月兌衣服可沒答應要給你輕薄,快把你的髒手拿開。」
「要月兌在這兒月兌就好。」
「你又沒說一定得在這兒月兌。」
「你……好,無所謂你在哪里月兌,只要不是想溜就好。」
「哈,我溜」未免太看扁她了。
男人放開手,任由火明明跑向內房,反正她終究還是要出來,諒她也搞不出什麼花樣。
不出半刻鐘,他再見到走出來的火明明時,臉立刻綠了一半。
「誰說你可以這麼做的」他咬牙道。
「有誰說我不能這麼做你有嗎好像沒有喲」抹去一顆落下的汗珠,火明明身上層層包得密不透風。
略估大概穿了四、五件衣服在身上。
「對吧他沒有說吧」她轉頭向眾人求證。
眾人嘰嘰咕咕討論了一下,紛紛點了頭,見狀,男人臉更綠了,而火明明則是投給他一記勝利的笑容。
「你使詐。」這女人真狡猾。
「我哪里有使詐唔,這可是我剛剛月兌下來的衣服,我守信得很。」她將方才從身上月兌下的衣裳扔給他。
「我不賭了」再賭下去永遠也沒個結果。
他剝她一件衣服,她只會再穿上另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