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甚至用自己的婚姻和幸福來下賭注。
韓京墨斂眉坐下,繼續給自己上藥。
「我不愛她又如何?成親和愛有關系嗎?」
「當然有!不愛的話,成親又有什麼幸福?!」
「那麼你呢?」
一句話成功堵上她的咆哮,她張口結舌了半天,最終泄氣的別過臉。
「幸福那東西我不要。」
「那我也不要。」
他像是斗氣一樣也別過臉。
唐半夏頓時火氣上來了。好!她今天才知道他口才這麼伶俐,之前果然都是在讓她。
「感情慢慢培養就是了,你總有一天會愛上別人,踏雪……踏雪她不錯啦!」
說完她苦笑起來。多諷刺,她是因為妒忌而來,不想最後卻開始奢望韓京墨能夠愛上踏雪,可以遠走高飛的去幸福。
「離開吧!」她的眼楮帶著瘋狂。「離開這里,別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感激你為我做的,可是已經夠了!」如今的她已經不需要他了,她現在需要的是冷硬的決心。
「我一定要成功!京墨,這些年我的苦心不能白費!」
如果他現在還猜不出她的計劃,那麼他就算白白跟她相處了五年。
半夏一直是驕傲的,驕傲的想親手復仇不要他幫;她是自私的,自私的拒絕給他想要的感情︰她是任性的,任性的想獨佔他的溫柔而不給任何承諾。
可是此刻的她卻淚流滿面。
韓京墨定定的看著她,冷淡的臉上再次出現溫茶一般輕柔的微笑。
「半夏,你明明喜歡我喜歡得要命,為什麼又不敢承認呢?」
他們擁有彼此,這他一直是知道的,半夏愛他,遠比他愛上她還要來得更早。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無法忍受她的決定。
「我沒有!」她狼狽的別過臉。
「半夏,你已經不是孩子,而我更不是。」韓京墨的聲音不急不緩而又冰冷刺骨。「我可以任你胡鬧,但是你拿自己的人生去鬧已經超過我教給你的。作為師徒,你已經出師不需要我了;作為恩人,這些年我為你做的也已經足夠;作為情人,我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你我沒有約束,所以已經沒資格要求彼此做任何事……」
「夠了!」
唐半夏吼斷他的聲音。他說的已經夠多了!
「當初你趕我走,我就認命的走了,如今換我要你走,你為什麼不離開!」
依舊是這樣的答案啊,韓京墨的視線垂了下來,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手。
「為什麼不離開?就是我對你認命了,所以才不希望你去送死。」韓京墨用他輕柔卻冷靜的聲音慢慢說著,「半夏,一半是夏兒,一半是小瓦。小瓦是為了復仇,可是夏兒卻不會允許,是這樣吧?」
唐半夏咬住了唇。
「當你親手毀滅了唐家的那一刻,唐半夏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因為她的存在就是復仇,為了復仇,她什麼都不在乎,更何況……」他頓住後看著她的眼楮,「何況犧牲了夏兒全家換來的小瓦怎麼可以獨活。」
她是誰,一開始他就知道。
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要搞這種一半對一半的游戲,也不清楚為什麼她堅持自己是兩個女孩子的化身。可是他知道,當他從那個小屋抱她出來的時候,她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小屋中。
他們一家曾經幸福的活著,貧困、艱難,卻十分的幸福。
「他們一直在等,他們一直在等……」這是她在病痛中反復呢喃的話,加上她後來向他坦白的,他拼湊出了這麼一個事實。
他們在等唐家的援助,一直等到死去。
或許當他第一次抱起她時,她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並不是因為警覺,而是把他當作了唐家的人。
唐半夏沉默的垂著頭,許久低低笑了。
「總是瞞不過你,是不是因為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緣故,我的所為都瞞不過你的眼楮。」
他雖然不說不問,可是他為她畫的每一張圖,都那麼赤果果的把她心思呈現出來。
韓京墨輕輕咳嗽了兩下,然後拿起一邊的披風裹住自己。
「半夏,從發現我開始在意你的那天起,我總是很不甘心,難道我們之間的一切都不能成為你留下來的羈絆嗎?」還有後悔五年前他的躲避。
她以為他不知道,在她每次照顧他時候,她看到的人不只是他,還有早在五年前就因為瘟疫而死去的夏兒一家。所以她才會那麼害怕身邊的人再用同樣的理由離開。
「不能愛我嗎?除了夏兒他們,難道就不可以放任自己愛我嗎?
「我知道夏風藤已經回來了,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如果你還是決定要嫁給他來換取按仇的機會,那麼我會如你所見的成為你的妹夫。」
布局了這麼久,他無非就是要她親口說出她的選擇。
韓京墨蒼白而冰涼的手指在唐半夏的臉上游移著。
「半夏,你可能不知道有些男人的自尊心高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我是絕對不可能忍受一個女人第三次的拒絕。」
唐半夏倒退了一步,看著明明單薄得仿佛會隨風飄走的男人,露出他隱藏已久的傲慢。
「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了,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說完他裹緊披風坐在床沿,又露出他淡如煙絮的微笑。
「現在你可以去好好想想,我要先休息一下,否則你又要怪我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了。」
在唐半夏依舊無法反應過來呆愣中,他慢慢的躺在溫暖的床上,也真的開始入睡休息。
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蒼白的臉上逐漸因為溫暖而恢復血色,呼吸變得淺緩均勻,她就這麼看著,想著。
他不會接受她第三次的拒絕,因為他根本不會給她第三次拒絕的機會,也就是說,他和她的一切都取決于她這次的答案。
她一直都看錯了,韓京墨從來不是好脾氣的文弱書生,他是一個靈魂和自尊比誰都要高傲的男人。
窗外的雪花一直不斷的飛舞著,門窗被風擊打得咿呀作響。
但是這些,睡夢中的人都已听不到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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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表四小姐和韓公子之間的曖昧,一夜之間就在大宅里傳了開來,倒是當事的三個人各不相見。韓京墨仿佛也倦了日日尋歡作樂,索性躲在房里養病,唐踏雪去請了他幾次落得沒趣後,想起唐半夏譏諷過她的話,認定了韓京墨是真的身體不好,慌了神一般要下人把各種名貴補品往客房里送。
大夫人也急得要死,唯恐唐踏雪把這門上好的親事給丟了。好在唐半夏天天在書房里忙著,跟夏家的親事也還在擱淺,女眷們總算是省心不少。
七天後,夏風藤回到落日國都,回來的第三天來唐府匆匆拜訪了一次。
僵硬生疏的表情、傲慢冷淡的態度,已經足夠顯示這位黑衣神廚的態度,看來,他對做唐家的上門女婿毫無興趣。
「不過沒關系,爺爺有興趣就可以了。」
唐半夏看完夏風藤的回信,隨手丟進火盆里,棉薄的紙張很快燃成灰燼。而自作主張燒了書信的女子一點也不愧疚的悠然喝茶。
「夏風藤可能忘記了,夏家可是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地。」
唐老爺子還在閉目養神,信他沒看,但是大概也能猜出內容。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半夏?」
班半夏染紅的指甲漫不經心的停在朱唇上,听到老爺子的話,她詫異的揚眉笑了。
「夏家又不只他一個兒子,他不願意自然會有願意的人。如果流香樓要靠他支撐,換個能力差不多的就是了,廚子又不是皇上,三條腿的蝦蟆難找,兩條腿的人世上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