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林子里頭人煙稀少,鮮少有人經過,她該怎麼呼救才是?!
「尊重?」殷齊飛訕笑了下,俊容更逼近她。「在下一向講求手段,為求紅顏,為了一親芳澤,就算是順序倒過來也無所謂,反正周姑娘最後還是會選擇在下的……」說完,他便要將唇印下去。
他倒要看看樹林後頭的那個人,還能忍多久。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來人呀——來人——」她扭轉著頭,眼淚快奪眶而出。
周小莫才剛開口喊,便有一道影子快速地劫走她,她只覺自個的身子在空中飄蕩,不出眨眼工夫便落了地,結結實實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里。
趙麒將她放下,縱身一躍,擋在殷齊飛的前面,眸里怒焰狂燃,倏地便是一掌,手下毫不留情。
「嘖嘖……你對待客人都是兵戎相向的嗎?」躍上枝頭躲過那一掌,殷齊飛不怕死的戲謔道。
「調戲宮中嬪妃,該當何罪?!」趙麒追上去又出了凌厲的一掌,差點把樹都給劈斷,卻沒讓殷齊飛傷著半根寒毛。
沒反擊,只顧著躲避,他依舊不改笑面。「調戲冷宮嬪妃也有錯?」再度接近周小莫,朝她嬉笑了一下即消失無影。
「她不是冷宮嬪妃!」趙麒怒吼一聲,穿進樹叢找尋他的蹤影。
周小莫從頭到尾都呆愣著,搞不清楚現下到底是怎般的情況。
她被人調戲,趙麒跑了出來,是巧合?殷齊飛邀她出來,卻想霸王硬上弓,是有意?
她全都給弄糊涂了!
望著兩人快速穿梭在樹林間,她得快些阻止才好,不論是誰傷了誰,都不是她樂見的。
不出一會兒,兩人又打回原地,同樣的,殷齊飛照樣是只閃避而不反擊,多次都差點讓趙麒抓著了空隙,讓周小莫頻頻為他捏把冷汗。
「別再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她大聲嚷嚷著,廝殺得如火如荼的兩人,只是置若罔聞的繼續飛檐走壁。
「你為什麼這麼做?」趙麒抬腿一踢,沒掃著殷齊飛,反而倒霉了旁邊的樹,眼看樹干應聲倒下,就要往周小莫那兒砸去。
本想快速上前搭救,沒想到殷齊飛輕功略勝他一籌,先一步搶救了周小莫,抱個軟玉溫香在懷,好不快意。
「放下她!」
「放下就是了,火氣這麼大!」他讓她坐在草地上,自己又沿著樹干爬上樹梢,臨風顧盼。
吁了口氣,驚魂甫定的拍了拍胸口,周小莫裙子袖子都沾染了綠色的草汁,還有灰塵附在上頭。
但她現在顧不得那些了,那兩個人就像是斗氣的頑童般,偏要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趙麒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誤傷摯友!
「你們快住手,我……我……」無技可施下,周小莫決定縱身向前阻擋,在趙麒出掌要攻擊嘻皮笑臉的殷齊飛時,閉上眼楮往前一奔。
來不及完全收掌,還用了三成力道,他眼睜睜的看著周小莫被擊飛出去,身子在空中劃成弧度,好似在飛舞般,發絲跟羅裙都舞出漣漪,隨即重重的落地。
這樣的發展是大家措手不及的,只見兩個大男人皆急忙的跑到她身旁,互瞪一眼,由趙麒小心翼翼地攙起她羸弱的身子。
「小莫,你還好吧?」
臉色慘白,周小莫只能氣若游絲的低聲回道︰「好痛……」她的手想使力卻使不上力,只能讓趙麒握著。
「哪里痛?」他自責得無以復加,自己為何沒早一步發覺而收掌,沉溺在武斗之中,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我……肚子……痛……不行了……」她斷斷續續地答道,小手使力握住他的大掌,像在壓抑什麼似的。
頻冒冷汗,周小莫只覺得月復部劇痛,連說話都有點兒使不上力,若是沒有一股氣撐著,怕是早昏死了。
「還不快宣御醫!你在磨蹭什麼,現在可不是讓你說話的時候!」殷齊飛大聲催促道,想喚醒他。趙麒抱起周小莫急奔,突然感覺一股熱流從手中滑過,低頭一望,發現周小莫原本的淡紫色羅裙已經被染紅一大片……
周小莫著白色單衣躺在床上,染血的外衣早讓宮女褪去,而慘白的臉色不比衣裳好到哪去。
呼吸明顯的平順下來,佳人卻始終未睜開眸子,守在床邊的趙麒已經一天一夜沒闔過眼,不論眾人如何勸,都無法將他從她的身邊帶走。
冬紅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為昏迷中的周小莫換濕布。
「皇上,您要不要歇息一下,讓奴婢看顧莫妃就好了。」她又一次勸道。
她真的羨慕周小莫,也為她感到高興,能讓萬人之上的皇上如此呵護著,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幾乎所有人都讓他的一片心意給感動了。
握住周小莫毫無血色的手,趙麒搖搖頭,只說了聲「下去吧」,便不再開口搭理冬紅。
冬紅嘆了口氣,只能依言退下,讓皇上繼續待在這兒陪莫妃。
「小莫,你醒醒……」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著床上的人兒訴道。
他沒想到,周小莫居然是有了身孕,他的第一個孩子,卻差點兒命喪在他的掌下。
幸好御醫及時用藥安住胎兒,並用針灸治療,促使她體內的淤血排除,暢通血脈,才保住胎兒小命。
如果孩子小產了,他會恨自己一輩子,也會讓周小莫恨他一輩子。
他的孩子……孩子……真是萬萬沒想到呀!
一次的行房,就讓她有了孩子,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這樣下去,他是越來越不可能放她離開了。
但是她是如此單純無心機,她能悠游自在的在宮里頭過一輩子?
這時床上人兒忽然動了下,扇動著睫毛,嘴也動了下,似乎要說些什麼。
見狀,趙麒大喜,慌忙的問︰「小莫,你終于醒了,感覺如何?」
周小莫動了下干澀的唇瓣,用幾不可聞的嗓音道︰「我……怎麼……了?」她全身痛得坐不起來,連翻個身都有問題,尤其感覺腰部強烈酸疼,讓她幾乎麻痹。
「你差點小產,身子很虛。」他替她倒了杯茶水,一點一滴的喂著。
周小莫貪婪的飲著茶水,卻一個不小心嗆著,劇烈的咳著,感覺整身的骨頭都要給咳散了。
趙麒替她拍著背,安撫著她,「沒事吧?」他溫柔的眸子緊鎖住她,讓她不由得別開目光。
「你說……我小產?」她萬分驚訝的問,同時不自覺伸出手撫著平坦的小骯。
小產?這從來都是與她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詞兒,她怎麼可能會小產,她又沒有身孕……身孕?!難道說她已經懷了趙麒的孩子!
天哪,這下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他倆之間的隔閡未消,卻跑出個孩子來,是好是壞呢?
偷望著他的神情,她沒發覺任何不善之情,不由得松了口氣,幸好他看起來沒為著她懷胎的事不悅。
「嗯,你那天被我的掌風擊中,出血嚴重,差點沒了孩子,連小命都不保,幸有御醫妙手回春,才救了你們……」說到這兒,趙麒不禁有些哽咽。
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雖然從不曾真正原諒過她的背棄,卻不希望她死,更不願她是死在自己手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呵!
「你真是傻瓜!」看著她舍身救殷齊飛,可知他心里頭有多憤怒、多難過,卻又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傷了朋友……你會後悔的……」周小莫喃喃的說道,眼眶里蓄滿淚水。
「傻,你真傻。」他摟緊她的身子,大掌輕輕拭去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