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他單純的反問一句。
他語氣里的氣勢讓米格為之一震,卻還是硬著頭皮頂撞,「就是不信,讓我搜!」說著便要沖上去,五爪伸向龍日揚的衣服,欲查個徹底。
「放開你的髒手。」龍日揚蹙起眉,旋了個身,閃去米格的魔爪。
「夠了,米格。」克莉絲汀冷然制止,吞吐一口煙霧,繼續道︰「給他聯絡方式,讓他能夠準確無誤的找到你。」
「什麼?!」瞠大原本如豆的雙眸,米格不滿的瞪著她。
他早知道這女人不懷好意,想著要陷害他,讓對方知道聯絡方式不等于是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
「你不想要錢?」
刺中他的弱點,不得已,米格只有妥協,「好,算你狠。」
「反正你有證據在手上,諒他不敢對你怎樣。」克莉絲汀筆意說得大聲,好讓龍日揚知曉他們手中可是有著把柄。
「哼,到時候出事的是我又不是你。」冷哼,米格低喃抱怨。
總有一天他要讓這個沒血沒淚的女人好看,讓她哭著下跪求自己,女人都一樣下賤。
「你說什麼?」疑問的瞅著米格,她叼著煙。
「沒什麼。」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她連在這里多待一秒都要窒息,因為她能真確的感受到龍日揚灼熱的視線從頭到尾沒離開過自己。
她被他盯得不舒服極了!
克莉絲汀頭也不回的離開,邊走邊甩著金絲緞的秀發,隨意拿了一支桌上用來填寫Menu的筆,將之盤上,多了一股精明成熟的韻味。
龍日揚原本想跟上去,卻被留下的米格阻擾。其實他大可甩開他跟上去,但是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似乎可以預料得到,這絕不是他們最後一次照面。
回到飯店已經是傍晚,黃昏的余暉照在龍日揚有絲疲憊的側臉,更刻出他俊逸的面容。
由于白情茹早一步到此Checkin過,所以龍日揚毋需再前往櫃抬,只是打了通電話,問出房號,便邁步前往。
轉動一下門鎖,發現未上鎖,他便連敲也不敲門的直接開門進入。
罷好踫上從浴室出來,正在擦干濕發的白情茹,微髦的俏麗短發,此時正服貼在她精致的臉蛋上,顯得嫵媚。
「回來了?」她感覺龍日揚有些異樣,卻又說不上來,或許是他回來的時間太早。
「嗯。」他臉色有些陰沉,月兌去西裝外套,上面似乎還留有殘香,屬于「她」的香味……
「怎麼好像有點早?」白情茹一邊用浴巾搓揉著發絲,一邊道出心底的疑問,卻在目視到他陰鷙的神色而有所警覺。
「沒事。」表面的平靜不代表內心無波,事實上龍日揚絕不像外表一般冷靜。
她疑惑的注視著他,好像看怪物似的,不解的搖了下頭,若是說女人心海底針,那龍日揚肯定是生錯了性別。
「看什麼?」爬了下頭發,他顯得些微不耐。
情緒雖然還沒糟到極點,但是已經瀕臨爆發點,現在的情況只能用一觸即發來形容。
他打從出生開始,第一次被女人騙,或許很有意思,卻很令人反感與不舒服,像是橫在路上的一根木頭,雖然你能繞過它行走,但卻依然不自覺的非要移開它不可。
現在的他就是這種心態,忘不掉,無法裝作不在意,所以他想去解決它,才不會讓自己無缺的人生出了差池。
但其實說穿了,一切郁悶全是因為自己的不甘心與自尊心受挫。
「沒什麼。」微笑一下,白情茹決定不多搭理這陰陽怪氣的家伙,免得招來一身腥。
轉身至櫃子中拿出吹風機,坐在床沿,開始吹著頭發,讓烏黑的秀發隨著暖風上下起伏。
龍日揚無言接過吹風機,為白情茹吹著頭發,這是兩人從以前到現在的一種默契,很單純的默契。
「這次打算度多久的假?」享受的眯起雙眸,她一邊問道。
「不知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反正集團沒有他,一兩月還不至于倒閉,頂多只是小虧。
畢竟百年的集團總有它的存在感與影響力,絕不可能因為一點小波折而站不住腳,但有些人就是太杞人憂天。
「我看不出十天,老夫人就會下通緝令了。」白情茹帶笑的道,同時眼里閃過一絲精明。
「你不要通風報信我就萬分感激。」憑他們的關系,他哪里不知道她在計劃什麼。
「該說是你太了解我,還是不信任我?」果然人跟人之間還是不能靠得太近,否則對方的一切就會完全暴露。
「或許是說你無法讓人信任。」白情茹太八面玲瓏,但卻總有令人懾服的本事,不至于弄得最後四面楚歌。
「呵呵……」她淡笑兩聲,沒應聲,閉上眼假寐。
室內一下子靜默,只剩下「嗡嗡」的吹風機馬達運轉聲響,舒服得令人有點想睡。
「情茹。」
「嗯?」撐起眼皮,她已然昏昏欲睡。
「如果你被人詐欺,你會怎麼做?」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怎麼做,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說報復,他的報復心沒那麼強,也不是嫉惡如仇的人,因為他從不曾認為自己算是好人之流。
不勞而獲誰不想,他能諒解,但是把腦筋動到他身上,就要有所覺悟。
「詐欺?」她不解的重復一次,疑惑龍日揚怎麼會突然提到這個,頓時腦袋清醒了大半。
「嗯,應該說是……仙人跳比較貼切。」很老套的手法,社會新聞常報導,卻總有人受騙上當。
「仙人跳?」皺起秀麗的眉,白情茹攏了攏秀發,感覺已經干了大半,便從龍日揚手中拿過吹風機,轉身面向他。」
「你踫到仙人跳?」這可真有意思,誰下手目標敢找上這位大情聖?不怕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沒有,你想太多。」選擇隱瞞,他知道白情茹根本只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在確認。
「是嗎?可疑喲——」將尾音拉長,白情茹難得起了玩心。
「剛才看到新聞,我隨口問問。」
她還是不太相信。「真的?」那麼無聊,還有空關心社會新聞,該顧顧國家大事、金融新資吧!
「嗯。」應了一聲,龍日揚倒下躺在床上,眼楮盯著潔白無垢的天花板。
躺在他身邊,頭枕著他的手臂,白情茹也抬頭向上看,緩聲道︰「如果我被詐欺,我想我會還他十倍。」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他喃喃道,帶笑的望了她一眼。
「多謝夸獎。」她翻個身,變成趴在床上,「我想睡了……好累。」時差若是沒調好,會很痛苦。
「睡吧。」
「嗯,你的房間在隔壁,也快去睡吧……別忘了洗澡。」閉上眼,白情茹拉起身下的被子,嘟囔幾聲。
「我以為我們只訂一個房?」他揶揄的瞄著床上的睡美人。
「少來……你想咧?」
他聳聳肩,「我想也不可能。」去隔壁就去隔壁吧,反正說要跟白情茹睡也不過是玩笑話,這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
「知道就好。」將頭埋在被子里,她繼續低聲道︰「出去時幫我關燈。」她習慣睡眠時是完全黑暗的。
「那有什麼問題。」走到門邊熄了燈,龍日揚突然想到,「我明天有事,你自己去玩吧。」他要去找那個小子,付「遮羞費」。
不自覺的擰起眉,嘴角卻彎起,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下。
「隨便……」低喃一聲,很顯然的,白情茹已然進入夢鄉,就不知道是否有著甜美的夢。
帶上門,將兩人的空間一分為二,如同將人推往心門外,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做,究竟有誰能夠進入他的心,他想找,卻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