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見寶兒不答話,白漠又再問道。
這小妮子腦袋里不知又在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事了,好像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吃你的飯,閉上你的嘴。」一個男人沒事這麼噦唆,像只麻雀一樣吱吱喳喳。又偏偏愛說些讓人沒法好好思考、沒法好好回答的話,正經的時候倒還正經,不正經的時候真讓人無言以對。
白漠悶笑著,「好,我吃飯,免得餓死了就有人要守寡了。」
見寶兒沒否認,他有些欣喜,至少她沒急著反駁,就表示更進了一步。
「吃飯就吃飯,哪來這麼多話。」寶兒嘟起嘴,將飯菜塞了滿嘴,她順手夾了一些萊,又夾了一只雞腿丟到白漠的碗里。「多吃點。」用萊堵住他的嘴,看他還能說什麼。
「真感動,原來寶兒你這麼賢慧。」開心的吃著寶兒為他夾的萊,他載滿深情的望著她。
「感動?」有什麼好感動的,在家的時候她們姐妹幾個還不是會互相為對方夾萊,這很正常呀!「感動就多吃點。」然後少講些話。
「好。」白漠幸福的吃著菜,原來細微的一件事,就能豐富生活的美好。
***
月光微微的灑在地上,湖面無波映照著奇木假山,實在是難得的美景,漫步其中能讓心情平適……但寶兒可不這麼認為!
應邀出游觀賞夜景,原應是一件愜意之事,卻讓她無法平心靜氣,全是因為江氏夫婦有意無意的提及江奇郎,湊合之意溢于言表。
偏偏她根本沒那個意思,無法直接拒絕,卻又沒辦法答應,自然覺得尷尬不已。
「寶兒,你看我們家奇郎如何?」江老夫人牽起寶兒的小手,她真是越看這孩子越喜歡。
要是她的女兒還在的話,也大概是這年紀……
傻笑著,寶兒吞吐的道︰「江大哥人……很好,又……孝順。」奇怪了,他們家的孩子好不好,來問她這個外人?
「這樣呀,那你喜不喜歡?」問得露骨,她真的很希望寶兒能做他們江家的媳婦兒。
平時不善交際的兒子,難得對姑娘家感興趣,又恰巧對著兩老的眼,不好好把握怎麼行。
寶兒持續傻笑著,「這……」她該說喜歡嗎?當著人家的面,說不喜歡他的兒子未免失禮。
「嗯?」江老夫人期待的望著寶兒,希望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這樣江府就可以準備辦喜事了。
她多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江府熱熱鬧鬧的辦一次喜事,失去了一個孩子,她當然希望僅存下來的,能獲得最好的。
「這個嘛……是喜歡,他是很好的哥哥……」至多只能如此說,當是親人一般的喜歡罷了。
「唉……這樣呀。」失望的嘆了口氣,江老夫人明了寶兒的意思。既然她都沒這意思了,自己也不好再苦苦相逼,于是道︰「沒關系,只能說你們沒緣分。」
「呵呵……」寶兒尷尬的笑著,對這類的問題有些敏感,不太會應答。
「別嫌我老人家噦唆,我是為你好,說的話不中听,你也別在意,好嗎?」拍了拍寶兒的手,她語重心長道。
「怎麼會,有話直說無妨。」只要別再說那些個事兒就行。
「姑娘家在外拋頭露面是一大忌,況且又與男子走在一塊兒,沒名沒分總是會遭人非議。」她說的就是寶兒與白漠曖昧不明的關系。
「嗯……」這些她都懂,可是卻不是很在乎。
拋頭露面才是她的生活,要她整天悶在房子里頭做個大家閨秀,閑來無事撫撫琴、刺刺繡,多可怕引
她可能會悶出病來吧?
必于白漠……她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一段關系。
任務完成了,早就該是分別的時候了,她該回家去,然後將戰利品交出,回復以前的日子。
但是……她卻不舍得就這樣和他分離。
拉著寶兒繼續步行,夜已經有些深了,現在她倆佇立在湖邊,江老夫人已有些倦意。「早點歇息吧。」
「好……」或許睡一覺,明天該做些什麼,明天就會知道。
轉身要偕同離去,突然江老夫人一個不穩,腳底打滑,身形搖搖欲墜,眼看就要落入湖里。
「小心!」一個使勁,寶兒奮不顧身的拉了她一把,自個兒卻失去重心,失足跌落湖里頭。
寶兒不懂水性,在湖里頭浮啊沉沉,喝了不少水,意識也越發模糊……
人家說,在死前,人都會看見過去一切發生的事,而現下一直閃過池腦海里的,除了師父與師姐妹們,就是白漠了……
第十章
寶兒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臉色凝重的眾人,包括白漠在內,都籠罩在一股陰郁之情下。
怎麼了?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癥嗎?
「咳咳……」
覺得喉嚨有些梗住,她不自覺的撫著胸口劇咳了兩聲,方覺得舒暢了些。
幸好還沒丟了小命,被水滅頂的恐懼,讓她至今心有余悸。
白漠大掌撫拍著寶兒的背,輕柔舒緩著她的氣息。「好些了嗎?」
要不是他搶先一步救起寶兒,只怕她小命休矣。
「沒事了。」
她臉色恢復了紅潤。
白漠放下心。
「那就好。」
望著眼前數十只眼眸盯著自己,寶兒總覺得不太舒坦,拉過白漠低問︰
「喂……這里是怎麼搞的?」不過是溺了水,有必要如此勞師動眾?
「你等等就會知道了。」他無法預料到寶兒得知事實,會是喜亦是憂?
泵且不論,他始終會站在一旁支持她。
「知道什麼?」
她疑惑的瞪大雙眸,來回巡視著眾人。
江奇郎似在隱忍著情緒,面色忽明忽暗,讓無法臆測到他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而江府兩老皆用著渴望的眼神瞅著自己,一旁的老總管甚至用欣慰的眼光直盯著她瞧!
怎麼搞的?氣氛好詭異,讓她連呼吸都跟著小心翼翼,唯恐招來禍事。
「讓各位擔憂了,寶兒已經沒事了。」言下之意,是他們都可以散場了,讓她喘一口氣。
「寶兒……」
輕柔喚著,江老夫人顫抖著雙手,眼眶盈滿了淚,隨時都有決堤的可能。
「我沒事呀,真的沒事啦……」誤以為她是內疚,寶兒再三的強調自己沒事了。
「我的女兒……」
江老夫人上前擁住她,突如其來的話語使寶兒怔了下,腦袋無法正確的思考。
「啊?」什麼意思?女兒?
手停頓在空中僵直,不知是該推開還是該抱住她,寶兒求救的望向白漠,卻見他一臉無動于衷。
「你是我們江府的小姐……我的女兒……失散多年的骨肉血親呀!」她不是想女兒想瘋了,更不是胡謅,她是有憑有據的。
腦子一團糨糊,不知道是不是浸水浸壞了,她居然無法了解老夫人話中的意義,只是怔忡的呆愣著。
江老爺雖沒夫人來的激動,卻也老淚縱橫,只見他悄悄拭去奪眶的淚水,緩緩道︰「寶兒,你真是咱們江府的小姐,不會錯的,你就是咱們在多年前走失的幼女。」
會發現這個真相全是偶然,夫妻倆都堅信這一切全是緣分。
寶兒失足落水後,白漠第一時間趕到將她救起,礙于男女之嫌,由江老夫人替她換下濕淋的衣物,而發現了一個足以證明一切的物證,胎記!
胎記雖然常見,但是女兒身上的水珠樣胎記卻不多見。
懷疑之下,抱著一線希望,江老夫人向白漠打听寶兒的身世,礙于情勢,他僅只說了寶兒是個孤兒,而未提到是由老神偷收養,現在是個偷兒,免得向來行得正坐得正的江府會無法接受。
畢竟在世俗眼中,偷兒是見不得人的。
甭兒的身份、走失時的歲數、現在的年紀,甚至是一見如故的親切感,皆顯示寶兒就是江府走失多年的小姐,這該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