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真怪,明明要下迷藥,還要敲她?害她現下腦袋都還隱隱作痛,還有她的腳傷,似乎是腫得更嚴重了。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刻了?環顧四周,連一扇窗也沒有,儼然是一座密室,讓她無法知曉是晝抑或夜。
白漠回來找不著她,想必一定很擔心,草藥說不定早采了,她從此都用不著了哭喪著臉,寶兒完全沉溺在幻想中。
「唉……寶兒姑娘,這下該如何是好?」古成仲也苦著臉,問著寶兒。
他和蘇彩鳳可是莫名其妙的被牽連進來,完全沒有預兆的就被迷昏,一路帶到這兒,過了幾日不見天日的苦日子。
他痛恨自己的無計可施,居然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這著實讓他無奈又難過。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怪了,難道黑衣女子是想捉他兩人來威脅自己與白漠?
未免打錯如意算盤,古大哥還有話說,蘇彩鳳的死活與她何干?難不成她以為蘇彩鳳是她朋友?還是誤以為蘇彩鳳是白漠的紅粉知己?
「我也不知道,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再睜開眼,就在這兒了。」
「還不都是你!」咬著牙,要不是手腳被束縛,蘇彩鳳早就沖過去與寶兒大打出手。
心底一口怨氣,無處可發。
「哼。」看著蘇彩風扭曲的臉,寶兒僅是冷哼一聲,懶得理她。
「我警告你,本姑娘要是在這里香消玉殞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你這樣就已經很像鬼了。」寶兒冷嘲熱諷,她那張牙五爪的模樣,不是鬼是啥?
「你……」
「好了,我們現下應該同心協力的想法子出去,不是在這兒起內哄吧?」古成仲語重心長的望著兩人,希冀能達到共識。
再吵下去就準備大伙兒一同葬身在這了!
「誰要跟她一起?」蘇彩風對古成仲的提議感到嗤之以鼻。
「你以為我喜歡?」開玩笑,她都還沒拒絕,就先被她給一口回絕了,這怎麼行?
「夠了夠了!」難得拿出魄力,古成仲對著兩人大吼。
「你凶我?」擒著淚,蘇彩鳳責怪的望著他。
「你不能凶呀?煩死了……死到臨頭還在那邊三八!」寶兒煩躁的睨了她一眼,讓她收回眼淚。
「這一切還不都你害的,自己的事卻要牽連無辜!」
「呵……還真無辜。」寶兒面對蘇彩鳳如此的囂張,就算她心里頭有成千上萬的歉意,也煙消雲散了。
「唉……」他要怎麼樣才能阻止她們倆繼續吵?
誰來告訴他?他發覺自己的頭正隱隱作痛,在還沒被她們吵爆之前,他希望能夠和解。
有什麼誤會不能冰釋?
「算了,不跟你吵。」她不想再讓古成仲煩惱,畢竟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她不想再給他增添負擔。
現下只能等待白漠來了,希望他能快點兒來,別讓她等太久
還有,江老爺的解藥要怎麼辦?她都忘了,本來預定的行程一下子被打亂了,解藥偷不到手,她就不能回師父身邊了。
撇過頭,蘇彩鳳也跟著噤聲,瞬時一片寧靜,三人陷入深思中,不知自己是否還能活著離開這……
***
是夜,一條人影順利的翻過牆頭,身手矯健的往前奔走,踏在地面的足跡毫無聲響。
東張西望確認無人後,他悄悄打開一扇門,滑溜的閃了進去。
模著熟悉的桌椅,這兒曾是他生活了數十年的地方,一個刻痕,一個畫跡,都是無可取代的回憶。
他不再留念的從後院走出,打開另一扇門,望著眼前的事物,緩緩吁嘆了口氣。這兒是他師父生前的房間,不過似乎跟他離開時有點變了樣。
被翻過的床榻,傾倒的桌椅,散亂的書本,顯而易見的,有人來徹底搜查過這兒。
為的是什麼他並不很確定,但應當與他所想的相去不遠。
再度離開,無聲無息的走在回廊間,仔細觀察著每一個房間,直到停在一間閃著燭光火影的房前。
沾了唾液,白漠在窗口戳了個小洞,讓明亮流泄出來,暗暗觀望著里頭的動靜。
毫無人影,一室的空寂。
怎麼會?
「請進……」幽詭的嗓音倏地傳人白漠耳中。
很矛盾的,他居然對這嗓音感覺有絲熟悉,在記憶的深處,子似曾在哪兒听聞過。
推門而人,正巧看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從床榻上頭緩緩坐起。
「你是?」他望著眼前渾然陌生的面容。
「果然……我早就消失了……」顰起眉,瘦弱的身影好似被強風—吹就會飄走。
「消失?」備著警戒心,白漠有諸多的疑問。
回答,女子隨手披了件衣裳,蓮足踏上地,轉而走到老舊的桌邊,拉張椅凳。
「喝茶?」她倒了杯茶水,遞給依舊佇立不動的白漠。
他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緩緩的道︰「敬謝不敏。」不知有沒有摻東西的茶水,他怎能入口?
怒火襲上心頭,女子將手中的茶杯一摔,里頭的液體灑出。
「為什麼不喝?」她雙手顫抖著,拉緊了衣裳。
「沒有理由喝。」望了她一眼,他冷然的道。
她應當識得他,而他卻從未見過她,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團迷霧,又該如何解?
「你忘了……以前……我總是泡茶給你喝……」而他從未拒絕過。
「在下不識得姑娘,恐是認錯人?」要是真的認錯,那可就是一件超級大烏龍了!
「認錯?你化成灰我都識得……」既然有如此深的羈絆,又豈有錯認之理?
「我真的不認識你。」他敢肯定他們之前絕對連一面之緣都不曾有過,怎麼可能相識?
「看來,老頭子真的做得很絕,不是嗎?」
老頭子?指的可是師父?「在下不懂姑娘之意,可否明說?」他芝不了這樣繞圈子似的猜謎。
「白漠……我是你師姐。」稍稍平復狂亂,女子定下心神,對著白漠投下一顆炸彈。
師姐?!
他怔忡一下,「師父只收我一徒,何來師姐?」她該不會是打著名號,隨處招搖撞騙?!
「你之所以……會不記得了,全是因為老頭子他……」突地一聲巨響,轉移她的注意力。
「石室?!可惡……」那些人,真不該找他們來攪和……
「石室?」他當然知道女子指的地方,應當是指以往師父的練功石室,莫非寶兒被關在那兒?
不等女子有所反應,白漠先行一步飛走出去,朝著石室的方向移動,沒料到她的輕功不在他之下,如飛的緊跟在後。
他加快了步伐,絕不能讓她早自己一步趕到!
白漠又提了口氣,運著真氣,使身形移動更加快速,遠遠甩開身後的黑衣女子。
雖然他對她的話非常好奇,但目前救寶兒最重要。
「站住!」望著白漠,女子使出掌風。
閃躲開來,白漠不勝其擾的一掃腿,倏地空氣像利刃般劃向女子,卻被她輕巧的躲開。
女子使出的功夫,門路與他相同,看得出是出自同門。
比她早數步,白漠趕到石室前,卻不禁嘆為觀止,望著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
灰頭土臉,一行三人狼狽的從地面上掙扎爬起,互望著彼此,第一個忍俊不住笑出口的,是寶兒。
「哈哈哈哈——」她實在真佩服自己還笑得出來,尤其手上腳上都還綁著繩子。
基于不能坐以待斃的心理,寶兒終于與蘇彩鳳達成共識,成為「暫時」的伙伴,不過可是一逃出去就拆伙的!
這房子可能真的是歷史久遠,以至于一條不算大的裂縫,居然讓他們三人撞出一個大窟窿。
「虧你笑得出來!」發絲凌亂,勉強撐起身體,蘇彩鳳活像瘋婆子般氣悶的瞪著寶兒。